李伟别有深意的看了如梦一眼,继续朝院门外走去。
“李队长,谢谢你。”到了院门口,如梦停下脚步,再次向李伟道谢。
“姑娘客气了。”李伟再次抱拳,“我等告辞。”
“再见。”
待李伟与另一护卫一起离开,身影消失,如梦才收回追随而去的视线。也许,这就是好的开始,因为小姐的关系,大家都对她和颜悦色以礼相待了,不是么?看来小姐受宠,他们做丫头的也跟着水涨船高,难怪这么多年来秀娟在冷家作威作福,骄横跋扈,也能顺风顺水。
再次向夜色望去一眼,如梦将院门关好,回到房间,奶奶那个貌似受伤很严重,不知道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此,如梦加快了步伐,跑步向前。
“奶娘,忍着一点。”此时的冷兮颜已经打来一盆水,褪下了奶娘血肉模糊的裤子,正小心翼翼的用清水擦拭着。
“嘶,”奶娘忍住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却怎么也阻挡不了那点点闷哼,“小姐……老奴……没……事,不用……管我……”
“奶娘,很快就好。”冷兮颜就像没有听到奶娘的话一般,依旧认真仔细的清洗着伤口,只是那满脸的凝重和发红的眼眶,才知道此时心里承受了多大的悲伤。
如梦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看似血腥实则温馨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的酸楚,让自己眼眶发涩。抬头快速的眨巴眨巴眼睛,如梦忍下想哭的酸意,进屋帮忙。
“小姐,让奴婢来吧。”
“很快就好了。”冷兮颜头也不回的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怠慢。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奶娘为何伤的如此之重?”如梦将心里的疑惑问出,这压在自己心里快要踹不过气来了。这好好的人,去前院一趟回来,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呢?
跟随小姐多年,虽然时常被人欺负,但是,从来没有如此严重过,如梦想到了一种可能:“小姐,是不是他们抓不到歹徒,怪罪于你了?”
如梦说完,眼泪不争气的霹雳哗啦全部涌了出来——她就爱小姐何其命苦,这么善良的人,从小招人白眼,任人冷落,受人欺凌,可是,她从来就是一笑置之,从容而过,可是如今,奶娘却是……
“奶娘,一定很疼吧?”如梦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臀部,心疼心痛心焦。
“如梦……你……赶紧帮……小姐……看看……我无碍……”奶娘虽然虚弱,但是脑子却是分外的清醒,尤其是这清洗伤口碰触的疼痛,让她险些昏厥。可是,多年来的忍耐,意志力岂是这么一点疼痛就能磨灭的?想当初……
“什么?小姐也受伤了?”如梦一听,本来就担忧的心脏愈发的无法承受,赶紧走过去抢过冷兮颜手中的布帕扔进水盆,上下其手,想要检查冷兮颜究竟伤在何处。
“好了,我无碍。”冷兮颜无奈的看着两人,自己这么一点伤算得了什么?可是又不能直接拂了他们的好意,冷兮颜站起身:“如梦,你来帮奶娘清洗干净,我去拿伤药。”
说完,不顾两人的反对,不理睬他们非要自己休息的要求,走出了房外。
望着那漫天星辰,无数个这样熟悉而陌生的夜晚,却从来没有今夜这么凄凉悲哀。冷兮颜只觉得脸颊一凉,伸出右手一摸,原来是泪水?也许是受如梦的感染吧,悲从中来。
恨么?只恨那歹贼居心不良;恨自己无能,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抑或者恨自己命运多桀?
伸手,抹去了顺流而下的泪水,倔强的抬头,不管一切有多么的困难,在过去的近十年的岁月里都能听过那艰辛苦痛,如今条件改善了,父爱拥有了,亲情伴随了,还怕重蹈那悲哀的覆辙?
朝着天际露出一个释然自信的笑,她相信,她所拥有的。
待冷兮颜将药拿来,如梦已经将伤口清洗干净,并准备好了纱布。
冷兮颜拒绝了如梦的提议,打开瓷瓶,小心翼翼的将药粉均匀的洒在奶娘的伤口上,最后将纱布敷在面上,细心的将更换过的裤子提上。怕太紧让伤口更加疼痛,如梦特意找来个特大号的。
“奶娘,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冷兮颜知道此刻奶娘强忍着。
“谢谢……小姐……”奶娘趴在床上,这样一动不能动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无碍……倒是您……”
“小姐,让如梦给你检查伤口吧。”如梦见奶娘一切妥当,便监督着冷兮颜。小姐的脾气她在了解不过了,现在奶娘已经上完药包扎完毕,小姐此时应该不会再拒绝。
“奶娘,那您先休息,有事叫如梦就好。我明天再来看您。”冷兮颜知道自己再拗着性子会让这两个关心她的人心疼伤心难过了,别不再退却,让如梦随着去了她的房间。
伤在那私密之地却是让人难为情的,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求助他人了。况且,如梦是自己贴身的人,也不怕笑话了去。只是奶娘,为她付出牺牲的是在太多了。
好在自己只挨了一下,还不至于趴在床上不起。只是如梦那泪眼婆娑的样子,让冷兮颜汗颜。这么多年的欺凌,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么她早就不复存在了。
如梦已经被她打发去休息,可是她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摩挲着被爹爹塞来的玉佩,冷兮颜想着天亮定要将这给爹爹,将事情解释清楚,不然,爹爹误会,那可怎么办?
冷兮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早已经偏离了她预想的轨迹,甚至,越走越远……
一夜无眠。
想着奶娘的身体和伤势,冷兮颜便爬了起来,将衣柜里面的包袱拿了出来,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各种药材,开始暗自庆幸,还有收拾的比较好,如果被无意中找了出来,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
感叹一番之后,开始捣鼓起来,奶娘因为她而受伤,她必须要让奶娘快点好起来。
不知时间顾了多久,冷兮颜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才发现自己一直僵坐在这里一个晚上,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