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张恭告诉了上官月儿一个震惊的消息:唐彩凤回来了!而且,还要暂居睿王府!
原来,唐骥已经平定了西北的战乱,班师回朝。
皇上欣喜万分,对唐骥大军将领行宫轮上,并特赐了唐骥一座将军府。但因将军府还需要修葺几天,故唐骥兄妹将暂借居睿王府!
借居?恐怕是唐彩凤的有意而为之吧!城里那么多的王府与客栈,偏偏就选睿王府,这唐彩凤的司马昭之心,她上官月儿岂会不知。
还真是一片情深哪!
上官月儿蹙着黛眉,一言不发,低头急急的赶路。
这张恭与张喜急着出门,连马车都没来得及赶一辆,两个人各骑着一匹马就匆匆而来。奈何,上官月儿不会骑马,只得命张喜先骑马回睿王府复命,而自己就步行。张恭见此,也只得牵着马跟着步行。
“哎呦――”忽然,上官月儿一个恍惚,脚踩空了,跌倒在地。
“王妃――”小翠大惊,赶紧上前扶起上官月儿。
“痛――”上官月儿龇着牙,站不起来。
“恐怕是崴了脚了!”张恭看见上官月儿捂着脚腕直哼,眉头一皱,“王妃,奴才扶你上马吧!那样能快点回王府――”
“快什么快?为什么要快?”闻言,小翠转身冲张恭一挥手,气愤道,“那只彩凤要来便来,凭什么要让王妃赶回去迎接她?竟然还让皇上下了圣旨!难道她不觉得过分么?”那皇上居然一早对睿王府下了圣旨,让睿王府好生迎接唐骥与唐彩凤,务必在其两兄妹在睿王府暂住的那段时间好生招待,不得有半点闪失!
“难道对国有功就可以这样嚣张,目中无人吗?”小翠替上官月儿好大不平,怎么说,上官月儿才是名言争取的睿王府王妃。
“这……”张恭尴尬,为难的皱着脸。
“小翠,别为难张恭!不是他的错!”上官月儿苦笑,“扶我上马吧!”
“可是,王妃,你不是不会骑马吗?”小翠急了,“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没事!有张恭在呢!”上官月儿宽慰。
“卑职以人头担保,定护王妃周全!”张恭凛然。其实,他也不想催上官月儿,但是圣旨以下,正个王府现在都在严正以待。他也是不想上官月儿违了圣旨,惹了事端!
上官月儿在张恭和小翠的搀扶下,终于费劲的上了马。
“得驾,得驾……”跨下的骏马走得虽不快,但是,上官月儿还是有些害怕,而且,头也晕晕的,胸口一阵翻闷袭来……
“呕!”上官月儿侧身吐得稀里哗啦,眼睛被呛得直飚眼泪。
“王妃――”这次不单小翠大惊了,连张恭的脸色都变了,“王妃,你还好吧?”张恭递给上官月儿一壶水,“来,喝口水!”
“我没事!继续走吧!”上官月儿脸色苍白,虚弱的微笑让人看得好生心疼。张恭的心开始暗暗的对还没见面的唐彩凤心生厌恶。
尽管上官月儿已经在尽力的赶路了,但是还是错过了迎接唐骥和唐彩凤的仪式。
才到街头,上官月儿就发现街道两边站满了威武的士兵,高扬的彩旗随风飘飘,好气派,士兵的背后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停下!”
正要进入士兵夹缝的街道,上官月儿被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戒备士兵冷冷的扫视着三人。
“让开!这是睿王府的王妃!”小翠生气,上前喝斥。
“睿王府的王妃?”士兵仔细端量着上官月儿,只见上官月儿因赶路发髻稍微凌乱,衣裙和鞋子都沾满了泥土,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好华服,现在穿的朴素又弄了一身的泥土,这哪里是高贵的王妃,简直就是路边的野丫头!那士兵鄙睨着上官月儿,讥笑,“我看是冒牌王妃吧!哼!来人啊,把这三人给我轰走!”
“你敢?”张恭见不上前,挡在了马前,瞬即从腰间解下了一块腰牌,喝斥,“张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谁敢拦路,格杀勿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士兵一见,果真是皇上御赐的金牌,脸色煞白,赶紧跪了下去。
“滚开!”张恭气不过,一脚踢翻了那士兵,牵着马上的上官月儿气赳赳的阔步走了过去。
上官月儿一路环视着两边的士兵,心里暗暗思忖,这唐彩凤还真是金凤还朝呢,那么大的排场,那么强的气势。恐怕在炫耀的同时也是想压住自己吧。
“王妃,到了!”凝思间,已经到了睿王府门口了。张恭向马上的上官月儿伸出了手!
“啊――”上官月儿脚刚落地,疼得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妃,很疼吗?”张恭关切上前,却因礼而止步。
“我去找大夫!”小翠急切,转身就跑。
“小翠――”上官月儿赶紧拽住毛躁的小翠,拧了拧眉,“现在不是看大夫的时候,我们进去吧!”想必,那正厅里已经端坐满人,就差她这么一个不知礼规的王妃了。
上官月儿制止了小翠的抗议,勉强调整了一下走姿,挺胸跨入了府门。
“朔哥哥,你在看什么呀?我们进去坐好不好?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新鲜的玩意儿呢?你要不要看?”远远的,上官月儿就听到了一把清脆的如铜铃般的少女声音,好生娇媚。
这恐怕就是那唐彩凤的声音了吧?上官月儿循声望去,只见正厅门口正缠闹着两个人,一个是齐天朔,而另一个是身穿华服的少女。
“姐姐,姐姐――”忽然,齐天朔瞟见了上官月儿,高兴的笑着直奔而来,“姐姐,你可回来了,朔儿等得好着急呢?”齐天朔一脸的开心,拽住了上官月儿的手,一个劲的笑。
“朔儿――”上官月儿微笑着正要替齐天朔梳理那飘荡在额前的发带,却发现那少女不知道何时也已经走了过来。上官月儿抬眸,只见那少女大约十八岁出头,比齐天朔差五、六岁,比自己小两岁左右,她身穿一套粉红的华服,挽着一个高贵的发髻,发髻上的发簪尽是金银铸成,无不彰显着她身份的高贵。正当上官月儿猜度着少女的身份时,只听见一声讥诮。
“王妃好大的架子呢,竟然无视皇上的圣旨,迟迟未现身!”少女细细的柳眉明显地挑着,圆圆的杏目冷冷的睨着上官月儿,薄薄的樱唇冷厉的翕合着,“难道真的死猪不怕热水烫?预备破罐子破摔?”
“哎!你说谁是死猪?谁是破罐子呢?”上官月儿未开口,身后的小翠闻言已经跳起来了。
“啪!”忽然一道寒光闪过,小翠的右脸顿时红了起来,众人错愕间,只见小蝶指着小翠的鼻子狠狠的训斥:“大胆贱婢,竟然对彩凤郡主如此无礼?还不跪下?”原来,一人得道,鸡犬也跟着上天了。唐骥因平定西北有功,唐彩凤也跟着被皇上特封了郡主。而这小蝶自然也就跟着嚣张了起来。
好大的威风!只见小翠捂着右脸,既委屈又不愤,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上官月儿抬眸,冷厉的盯着小蝶,正欲开口训斥小蝶,却见唐彩凤冷冷的高傲一笑,摆了摆手。
“罢了,小蝶,别跟一般人见识!”唐彩凤那高傲无礼的态度,连张恭看在眼里都有气,“朔哥哥,我们进屋了,哥哥还在厅里坐着呢!”说罢,唐彩凤娇笑着挽上了齐天朔的手臂。
“我不走,我要跟姐姐在一起!”齐天朔嘟着嘴,甩开了唐彩凤的手,再次挽上上官月儿的手臂。
“你――你疯了?你竟然要跟这毒妇在一起,还口口声声的称她为‘姐姐’?”唐彩凤闻言,顿时尖叫了起来,圆瞪的杏目怒火直喷。
“你管我啊?”齐天朔倔强的昂了昂头,瞅着唐彩凤的眼睛暗暗多了一抹冷厉的警告。竟然不但出言侮辱上官月儿,还胆敢放纵丫环小翠在他齐天朔面前出手打小翠,这不明摆着是甩上官月儿的脸,也是给厉害自己看吗?
唐彩凤完全忽略齐天朔眼里的那抹警告,反而,阔步进一步上前,盯着齐天朔,牙缝里吸着冷气。
“朔哥哥,我再问一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我不要!我要跟姐姐在一起!”想都不用想,齐天朔脱口而出。
“你――”唐彩凤脸色骤然黑了起来,气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月儿见唐彩凤的眼睛转而如冰峭一样寒利的盯着自己,微微不自在了起来。这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竟然因为自己而吵闹了起来,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在理呢。上官月儿虽然对唐彩凤的骄横无礼感到愤怒,但是,退一步,她还是能理解,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的道理吧。
“朔儿,要不你跟唐姑娘先进去吧!”
“不!朔儿不要!”齐天朔不依,撒娇的贴近上官月儿。这举动无疑更刺激了唐彩凤。
“齐天朔,你有种!”唐彩凤一声娇斥,冷冷的剜了上官月儿,愤怒的拂袖转身,“小蝶,我们走!”唐彩凤既愤怒又吃惊,才短短几个月,不单单是上官月儿变了一个人,就连齐天朔也变了一个人。上官月儿不再是那个气焰嚣张,张扬跋扈的女人,只见她对齐天朔温柔至极,完全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而齐天朔呢,更是过分,口中“毒妇”的两个字不见了,替而换之的竟然是亲昵无比的称呼“姐姐”。唐彩凤怒气冲冲的冲进了正厅,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唐骥的身边。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谁惹你了?”唐骥不解的睨着一旁怒气满脸的唐彩凤。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所谓的王――妃!”小蝶正指控,却忽然瞥见了齐天朔挽着上官月儿进来了。
“哼!”唐彩凤撅着嘴巴,撇过头。她受不了,受不了齐天朔对上官月儿的亲昵样子。
“姐姐,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唐骥!”齐天朔无视唐彩凤的情绪,拉着上官月儿的手,把她引见给唐骥,“唐大哥,这是我的姐姐,上官月儿!”
“姐姐?”唐骥闻言,眉头顿时深锁,满脸的狐疑。早几个月,他得知齐天朔被皇上赐婚,而成为睿王府王妃的女人就是丞相上官宁谦的女儿上官月儿。难道,此上官月儿非彼上官月儿?为何齐天朔口口声声的称之为姐姐,而且待她如此的亲昵呢?不是说上官月儿是有名的“毒妇”么?自己的妹妹唐彩凤在其成亲的喜堂大闹,还被上官月儿下令狠打了二十大板,然后轰出睿王府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唐骥才向皇上参本罢黜了上官宁谦的官职,以报当日上官月儿对棍打自己妹妹的之仇呢。唐骥拧着眉,狐疑地端祥着眼前脸带浅笑,一脸温和的绝色女子上官月儿,在上官月儿身上,他不但看不到一丝的骄横跋扈,反而看到了一种他所欣赏的淡定从容,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