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朔怔了怔,无辜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小翠,又看了看上官月儿,有些无措了。
“你这小丫头,嚷什么嚷,王妃都还没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兴师问罪了?”还没等齐天朔开口,一旁的柳俊已经跳出来了,“再说了,你以为我家王爷想娶你家小姐啊?那是皇上下的圣旨。”柳俊讥讽的看了看上官月儿,咕囔,“即使是傻子,也不会想娶一个毒妇!”最后一句,柳俊虽然压低的声音,却还是被小翠耳尖的听出来了。
“柳护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家小姐高攀了不成。你别忘记了,你家王爷只有八岁的智商而已,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傻子!”
“小翠!”见小翠话说得伤人自尊,上官月儿赶紧喝止。
“姐姐,没关系的!”果然,齐天朔闻言脸色随即黯然,眼眸幽幽得垂了下来,“我的确是个傻子,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傻子,小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傻子!”齐天朔说着就伤心了起来,神情幽黯得让上官月儿忍不住心疼。
“朔儿,别听他们胡说!朔儿不是傻子,朔儿在姐姐的心目中是最聪明的了!”上官月儿用最温柔的话语说着最善意的谎言。
“真的?真的吗?我在姐姐心目中是最聪明的?”旋即,齐天朔眼睛一亮,表情马上生动了起来,看得上官月儿心里也一亮!
“真的!”上官月儿郑重的点了点点头。
“那姐姐愿意跟朔儿永远在一起吗?”齐天朔得寸进尺,天真的眼神后面隐藏着无限的深邃。
“呃?”上官月儿一怔,喉咙被东西卡住了。这问题,似乎问得太敏感了,触动了她内心的某根心弦……
上官月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含糊搪塞,悄悄的把话题转移了,而没有明确回答齐天朔似有意又无意的敏感问题。
而齐天朔也没有纠缠这问题。
大孩子毕竟是大孩子,有口无心。上官月儿在暗笑自己多虑的同时,却多了一分失落。
小蝶最终也没被赶出睿王府,依旧还在别院里当差,只是,见到上官月儿的时候,不再是那样的不分尊卑,逾越规矩。上官月儿以为这一切是王妈妈的“训导”结果,却不知道,是齐天朔暗暗向王妈妈下的令。
王妈妈从没见齐天朔发那么大的火,直接丢给她一句话:若小蝶再冒犯上官月儿,不管她是唐彩凤的人还是皇上的人,一律赶出府门,永不再用!
这样一来,小蝶当然不敢造次了,起码,在唐彩凤回来之前不会再造次!
上官月儿经刺客和小蝶的一闹,越来越发觉,这天逸国实在没有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外有刺客要杀自己,而内却有“小三”逼迫自己下堂,或许说,她才是所谓的小三!
上官月儿的心缠绕着越来越多的困扰,尽管,她在人前依旧若装无事,但,齐天朔还是发现了她往日明净的笑容多了一丝淡淡的忧愁,那丝淡淡的忧愁让齐天朔看得心也跟着一皱一皱的,他希望她开心,希望自己能给予她开心!但,让齐天朔烦恼的是:在上官月儿的眼中,他始终是个大小孩。虽然,有那么一刹那上官月儿也不自觉的流露出把他当正常的男子看待,但,瞬即,上官月儿就能非常冷静的恢复了常态!他不得不叹服:她的自控力太强了!
其实,上官月儿的自控力也并没有齐天朔想得那么好,只是多年的律师生涯让她已经习惯了用冷静的头脑分析问题。但是,这次她的心却没有预期中的那么快平复,那也难怪,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她难以意料了,这其中就包括了她的心,她现在连掌控自己的心绪都有点难了!
“王妃――”小翠见上官月儿一大清早又拧着眉杵在窗前发呆,眼睛全是担忧,“奴婢听说城外有座灵觉寺的佛很灵的,要不,我们去走走?”佛门清净地的确是能净化心灵烦嚣的地方。
上官月儿倒觉得这主意不错,想了想便点头。
“好,我们这就去看看!”
“王妃――要不要叫上王爷?”刚要出门,小翠迟疑的提醒。那傻王爷待会若找不到王妃又会急哭了。小翠想到齐天朔对上官月儿的黏糊,不禁撅了撅嘴。
“不用了!”心里还真想躲开他一天呢,上官月儿摇头,“就我们俩去就好!”
“两人?”小翠惊呼,脑海里闪过之前的刺客之事。
可是,上官月儿却毫不在乎,早已迈步出了门。小翠只得急急跟上!
刚出房门,大黄摇着尾巴蹭了上来。
“王妃,我们带上大黄去,好不好?”不带护卫,带上大黄也可以吧。大黄经过培训虽离警犬的目标还有点远,但懂得的本事也不少了。
看见大黄亲昵的蹭着自己的脚,上官月儿笑了,点头。
“好吧,带上大黄!”她也有心带大黄出去溜达溜达呢。
悄悄的避过“恭喜发财”和朱成等奴才的眼目,上官月儿带着小翠和大黄快步溜出了王府……
郊外的空气非常的清新,尤其在这秋天,天高气爽,让人看了就不由的心静开阔,为之一朗!
“哇!真是太好了!”上官月儿走在上灵觉寺的山路上,呼吸着大自然的自由气息,她不禁满意的笑了。她真的是宅在睿王府太久了……她现在就如一只飞出笼子的鸟儿,雀跃而欢快,贪婪的吮吸着大自然的气息。而大黄也高兴在在上官月儿的身旁欢跳着,感受着主人的欢乐。
“王――小姐,你慢点,等等奴婢!”上官月儿交代,出门在外不要喊她为王妃。小翠看着前面雀跃不已的几乎是跑着的上官月儿,直气喘吁吁!小翠想不到,娇柔的上官月儿走起路来几乎是脚下生风,不曾喊过一声“歇息”!
“呵呵,小翠,快点!快点!”上官月儿的心情大好,领着大黄抢先到达了灵觉寺……
“砰!”忽然,只顾欢喊小翠的上官月儿撞到了一堵人墙!
“你没长眼睛啊!”捂住鼻子还来不及叫疼,上官月儿头顶已经传来了一道非常粗暴愤怒的吼声。
上官月儿闻言,皱了皱眉,把已到嘴边的“对不起”吞了回去,抬眸,撞上了一张粗犷的男子脸,这人是武夫打扮,腰间挂着一把刀。怪不得碰到鼻子都疼,原来是撞到一个粗莽的人了!上官月儿不满的瞅着男子,觉得这么一个莽汉太得理不饶人了!
“雷鸣,不许无礼!”正想出言辩驳,另一把威严而略带烦躁不满的声音响起。
上官月儿转头,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五官棱角分明,刚毅俊朗的男子微怒的瞟了一眼雷鸣。
“你这狂徒别想跑!”上官月儿正要开口,一把尖锐的女声喝斥顿时响起。上官月儿这才发现那白衣男子的衣袖被一位中年妇女紧紧的拽住,而她的身旁正站着一位低头啜泣的姑娘。只见那姑娘秀美可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可怜,让人看着好生心疼。
“这位妈妈,我真不曾非礼您家小姐,请你相信我!”白衣男子浓眉紧拧,无奈的解释,只见他的脸上呈现出深深的烦躁,可想而知,他这解释大概已经不上几十遍了。
“非礼?”闻言,上官月儿微惊,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在白衣男子和那秀美姑娘的身上流转。
“你别听这位疯妇胡言乱语,我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见上官月儿眼里的质疑,雷鸣马上就替白衣公子鸣不平。
“还抵赖?”妇人咬牙切齿,怒目圆瞪,指着白衣男子鼻子的手指气得哆嗦,我可是有证据的,“你这狂徒,趁我家小姐一个人在禅房参读经文,因疲倦而困睡之时,由窗跃入,不但塞了这么一张淫秽的字条给我家小姐,竟还强亲了我家小姐……”
“呜呜――”话到最后,那秀美姑娘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大家看,这就是证据!”妇人张开了手里的所谓证据――一张纸条!
随着妇人的一声证据,周围围观的香客忍不住个个拥挤着向前翘首想看。
上官月儿也忍不住好奇,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探头望向那妇人手中张开的纸条,只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着那么几行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 淑女,君子好逑。
上官月儿心里默念着,脸上不禁浮现笑意,心里暗叹:好一个借诗寄情的浪漫男子呢,若是在21世纪收到这么一张纸条,女孩们可别替多高兴了。偏偏落到这天逸国,却变成了淫秽之句,可惜了……
正当上官月儿惋惜着,那妇人忽然又尖叫了起来:
“你这狂徒,我告诉你,今天你非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可!”可能是听到那姑娘的抽泣,妇人更加愤怒了,拽紧了白衣男子的衣袖,“一是即刻上府提亲;二是跟我去见官!”
“见官就见官,你以为我们怕你们不成!”雷鸣又是抢先搭话,瞪着那妇人,讥诮,“敢是你家小姐没人要,非得塞我家公子不成?”
“你――你――”闻言,那姑娘顿时气得脸色直发青,手捂着胸口眼看就要昏过去了,那妇人赶紧走了过去,把她扶住。
“吁――”围观的人纷纷发出嘘声,指责雷鸣的狂妄。
“阿弥陀佛!”灵觉寺的主持见状,愧疚得直摇头,“佛门清净地,竟发生如此不堪之事,老衲真是愧对佛祖!”主持心痛得直闭眼睛。
上官月儿已经听出了个过程了,她凝着那白衣男子,只见他一脸傲气,不像是使下三滥手段的人。那么真正的非礼之徒会是谁呢?上官月儿不动声色的扫视着人群,忽然见到一个身穿青衫书生打扮的男子神色慌张,双手不停的搓着,眼里流露出懊悔……
难道是……
“汪,汪,汪――”忽然,脚下的大黄唤了起来。
上官月儿低眸看了一眼脚下的大黄,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马上,一计计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