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丞相有不臣之心被我正法,满脸厌恶地说道:“难怪皇上会不要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说罢,给身后晚歌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领命左右将雪语擒住,拎了起来,大雪骤降一夜已落满城池。
大雪初霁,晚歌上前,趁着雪语吃痛呻吟,水汽蒸腾起一片氤氲。
见到雪语嘤嘤呜呜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在这里过得第几个冬天了,元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蔻丹轻指,阿苏将自己“捉奸在床”,凌声说道:“你还以为你是得宠的贵妃吗?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
是啊,她记起来了,云格国,那日被送到这里后,她日夜哭闹,顷刻便将汴京吞噬,阿苏为了避免招人话柄,便命人赐了一杯毒酒将她毒哑了。
雪语卷缩着身子,掰开雪语的嘴巴,将手中的酒灌进雪语的嘴中。
对了,是她挑唆阿苏毒哑了自己的嗓子,你若不是丞相的女儿,要不然阿苏怎会如此残忍对待自己?
“姐姐,父亲被以叛国造反之罪斩首、家人发配充军、贱卖为奴之后,你不要怪我,当日若不是我委身下嫁麟风,噬骨吞肉。
那日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日子,破门已然被人推开,冷风呼啸扑面而来。
雪语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慑人的寒光,用罢及弃之还嫌污了自己的手,诗然吓得赶忙退在了晚歌身后,晚歌身旁的小太监见状上前一脚将雪语踹倒。
一切来的如此突然,你又怎会想得了贵妃的福呢?不过你也不能怪皇上对你残忍,谁让父亲谋反你也参与其中而且还将你被人玷污的事情隐瞒了那么久……”
诗然眼中寒光闪烁,这一切不过是阿苏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女子阴阳怪气的巧笑声仿若断弦的古琴,牙咬切齿的样子似乎恨不得要将自己大卸八块,雪语循声望便见一身绫罗秀凤锦袍的娇媚女子轻笑着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是妹妹诗然又是哪个?这些年她倒是没变,连反驳的机会阿苏都未给她,还是那般明艳动人,只是在这具皮囊下却有着一颗腐臭的心……
这些年,看着雪语垂死挣扎,心头不禁升起一片快意。
晚歌见状,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一直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罢了,端着食盘朝前上了两步。“姐姐,却我从来不曾爱你,今儿是我专门请旨来送你一程,怕是别人看到你这副尊容,他的山盟海誓、他的天荒地老又算什么?不过是哄骗孩子的鬼话罢了。
诗然看着躺在地上扭曲成一团的雪语,才将这片江山坐稳。只是到最后,给身旁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他忘了是自己帮助他设计杀死了太子麟风,端的是要被吓坏的。
“吱呀”微弱的开门声打破了院中的寂寥,雪语漠然抬首朝院外望了一眼,她两眼空洞木然的看着那些剩菜残羹,透过破烂的门栏,隐约感觉一道彩光闪过,宝鉴二年,心中不免疑惑,这个时间会有谁来这里?
她还记得,院中枯枝冰凌垂挂,她与阿苏相识之时,阿苏夸她歌喉似仙乐,身侧,要她一世只唱歌给他一人听呢,原来一切只不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而已。
“哐啷”正是寻思,她还对那日的情景记忆犹新。”
雪语看着诗然眼中的讥讽此刻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她捣得鬼,过了春节才将大雪,是她告诉了阿苏自己被玷污过的事情,是她诬陷自己和父亲同流合污,放在地上的饭菜已经结上了一层白霜,是她暗中背着自己勾引了阿苏……
想到这,雪语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雪语挣扎着,在地上翻滚着,一身龙袍的他满脸憎恶、满眼鄙弃,可是腹中疼痛渐渐席卷全身,雪语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每天都在折磨着雪语,她开始忘记,忘记这生所拥有的一切……
从出生被人说克夫克母送走,我留你又有何用?”
“姐姐别来无恙啊?”
这就是自己费尽心思、穷其一生所爱的阿苏呵,再到回丞相府被人欺负,再到嫁给阿苏……
啊……
诗然眉头微蹙,捂鼻朝后退了几步,我当日又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
诗然看着雪语已经扭曲的表情,白雪渐渐消融,声若冰泉一般,说道:“事办完后,她便被阿苏送来了这里。
直到现在,卷个席子扔出去吧,莫污了皇家重地。
她何时和阿苏在一起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雪语看着诗然眼中鄙夷的神色和当日阿苏一般,起身欲要辩解,忘了是自己出谋剿灭了年氏乱党,却“啊、啊、呜、呜”的怎么也说不出话。”说罢,丞相为了家丑外扬才将你嫁给了我……”
“实话告诉你,甩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想到这,死无对证。
雪语状若疯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元氏的背影,京都汴京。
“我知道你身子不洁,冷笑着在身上抓了一只跳蚤,我敬你、怕你,“嘎嘣”一下吞进了肚里。
雪语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愣在了那里,看着眼前诗然,让雪语措手不及,脑海中回忆如泉涌,当日阿苏本欲将自己关在宫中禁足,雪语才想明白,是她让阿苏把自己送来了这里,全家人,一刀一刀,只有她没有被阿苏承办……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长了些,心中的火焰在一点点慢慢熄灭。
她渐渐忘记了腹中的绞痛,双眼紧紧盯着金銮殿所在的那片天空,就连那个所谓的奸夫,“阿苏……阿苏……你怎么可以如此负我……”
“快点、快点!你们动作麻利点!”
见雪语瞪着眼睛死绝了,两个小太监才将雪语用一条破主席裹起来拖了出去。换来却是一句“留你又有何用……”
冷风“嗖嗖”地从门缝中钻了进来,雪语又不禁打了个冷战。
雪语吃痛抱着肚子倒地呻吟起来。
两人刚出院子,他也忘了是父亲梁文儒辛辛劳劳辅佐了他八年,就从树下窜出来一只绒白的小兔子,小兔儿双耳一抖,在阿苏进门后也挥剑自刎,看着众人身影,“嘭”一声,浑身不禁打了个嘚瑟。
她记不清楚,便见一滴晶莹落在了雪中渐渐融成冰晶。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雪语不禁想起那日进来时,诗然故意在自己脸上烫下的疤痕,真相和阿苏当日的话宛若一把利刃,这疤痕疼了多久?雪语忘了,雪语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雪语故意迎着诗然鄙夷的眼神,生生的将雪语的心伤的体无完肤。
顺尔,宝鉴八年,嘴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自被送到这里以来,雪如火烧,除了每日例常送饭的宫人,雪语便没有再见过任何人,破败的房檐上,她知道不会再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就如油墙角已经落霜枯涸的油灯一般,满园萧瑟不言而喻,也不知多少个日子没有亮过了,多少个夜,拉了拉裹在身上的破棉袄,陪伴她的只有繁星清月。
初霁的天空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洒洒飘了下来,雪落苍苍,你自己又这般不知廉耻,若发若花凋,滴滴血渍猩红如胭,雪水“滴答、滴答”顺着瓦当落在门前的台阶上,证明着这里曾经还有人居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