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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案在迷雾中浮悬(9)

田大巴掌点燃自制的灯,材料很简单,一只钢笔水瓶子,盖是薄铁片卷成的圆筒,里边透着线芯。地窨子霍然明亮起来,刑警闻到柴油的气味。

“坐我闺女的炕上吧,干净些。”田大巴掌说。

刑警坐在那铺闲置的炕上,炕席是苇子的,大小是照着炕量身制作的。

“九花爱干净,她妈天天打扫。”田大巴掌说,他开始琢磨用什么招待客人,指使老婆去摘菇娘儿算其中一个内容。他解释说:“我不喝茶,家里没预备茶,喝白开(水)!”

“不渴,别忙活啦。”卓广辉说。

“那,咱就以实为实。”田大巴掌说。

卓广辉几次瞅那双大巴掌,觉得它也没那么令人生畏和讨厌。

裴菲菲的目光从叠着的花被子移到炕间,见到几片艾蒿叶,干枯的艾叶颜色愈加灰白。

田大巴掌巴掌大心不大,且很细致,他注意到女刑警望艾蒿叶出神,就解释说:“放它驱虫子,九花怕虫子,再说放它气味也好。”

吱呀,木板门缺油润滑滞涩,九花妈走进来,用前衣襟兜着东西,直接倾倒在炕上,说了对刑警的第一句话:“吃菇娘儿,杠口(煞口)甜!”

红菇娘儿,黄菇娘儿堆在炕上。

似乎这样的开头走访就能很顺利,事实不是这样的。说到九花,最先扭过头去的是九花妈,这女人哭有些特别,只听得见抽气,是真正的啜泣。

田大巴掌撅手指,发出咯吧咯吧的清脆响声。

裴菲菲觉着自己的心也给那双大巴掌撅得隐隐作痛,她说:“九花不能就这样死啦。”

地窨子静了起来,只有两种声音,咯吧咯吧的撅手指和低沉的啜泣。

许久,九花妈突然问:“谁杀了咱九花?”

“到目前为止,黄毛嫌疑最大。”卓广辉说。

“黄毛对她那么好,怎么会杀她呢?”九花妈嘟哝。

田大巴掌到青苹果酒店,是九花硬别去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拿鸭子上架!

走进酒店的田大巴掌,有生以来第一次走入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这只在大山沟里呆了一辈子,上过最大的城市是凤凰岭镇,进过最好的饭店是工农兵饭店,吃的最好的佳肴是炖大豆腐。

田大巴掌坐在一桌子菜前发愣。

“咋不动筷子呀?不对口味就让后厨再做。”九花说。

偌大的包房只九花父女两人,十几个菜摆满桌子,田大巴掌没见过,也叫不出菜名。

“爸!”九花叫他,将一只螃蟹夹进父亲的碗里,说,“河蟹,满黄儿!”

田大巴掌用筷子扎了一下蟹身,摇摇头,重新送回盘子里。

“怎么,爸?”

“不烂,我的牙不行啦。”田大巴掌指着牙说。

九花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刚进酒店时,她也在吃螃蟹上出过笑话。父亲一辈子吃过带壳的东西,充其量也就是水鳖什么的。他用筷子扎螃蟹试软硬,又不是土豆地瓜……咦!父亲就是当年的自己啊!

“人还没来?”田大巴掌问。

“谁?谁没来呀?”九花奇怪。

田大巴掌以为一大桌子菜是很多人吃的,所以迟迟不动筷,等人到齐。

“没别人,只咱爷俩。”

“噢?我们俩吃得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吃不了,扔它。”

田大巴掌至今对女儿扔掉那一大桌子剩菜感到惋惜,提起来他就生气,耿耿于怀。

“黄毛给了我们两万元钱。”九花妈说。

“我说不要,她的老板偏给。”田大巴掌说。他不止一次表明钱是九花老板硬塞给他的,将来有钱还给人家,人穷志不能短。戗着他说的大有人在,宋村长便是其中之一。他说:“你别冻死不下驴啦,用这两万元钱把房子盖上比啥都强。”田大巴掌不赞成这样说法,他反驳道:“人不能啥钱都花呀!再说政府不说给救济吗,给盖房子款。”宋村长说:“两年没拨下来,可能要泡汤。你说你有钱,先盖吧。”田大巴掌本打算先用黄毛给的两万元盖房,让宋村长半开玩笑的话说得给改变了主意,房子不盖了,等政府拨款下来。宋村长的话叫田大巴掌很魇心,他说:“黄毛看你长得好看啊,平白无故给你钱?”田大巴掌终于想明白了,宋村长话里有话,还不是说九花当小姐挣的。

“九花早晚要出事。”九花妈冒出句最有价值的话来。

“您怎么知道?”裴菲菲紧紧追问。

“九花上个月送回家里一个本子。”九花妈说。

“什么样的本子?”裴菲菲问。

“是……”

“你胡吣啥?”田大巴掌一把菇娘儿扬到九花妈脸上,责备道:“你嘴是碟子?恁浅!”

九花妈顿时哑了。

20

小慧的父亲桂老蔫站在夕阳里,周身弥漫着血色的雾气,他家的地窝棚临近河汊子修建,空气总是湿漉漉的。桂老蔫老婆气管干燥,喘气是金属声,需要水汽滋润。

桂老蔫在那个傍晚水浸干菜似地支棱起来,脖梗拔直,如一只了望天敌的土拨鼠,选一个角度,眺望一个院子,站在桂家院子里可看见宋村长家。

“你见天见(每天)盯着村长家,有啥想头是咋地?”桂老蔫老婆埋怨,话里充满不解。

桂老蔫继续他的了望,老婆的话全当耳旁风一刮而过。

“警察到村长家关你屁事?你闲着没事就揉揉脚后跟,挠挠胳拉拜(膝盖),哼,瞅人家干吗?”

“瞎嘚啵(说)!”桂老蔫斥打老婆一句。

桂老蔫老婆不服,说:“你纯粹闲的!”

“你看几个频道啊?我寻思警察是冲着小慧、九花的事来的。”桂老蔫跳下板凳,他一边朝樟子根儿下走,一边说,“十有八九是。”

“你不是问了村长?”

桂老蔫对着木障子撒尿,让尿柱穿过木头空儿,撒到外边去。他说:“村长鬼魔哈眼的,能说实话?”

“我不明白,你怕警察干啥?”她究诘道。

桂老蔫重新踩上板凳,抬起平素不常抬起的头,为使视野宽阔些。乡间有一句老话:扬脖子老婆低头汉子。如此搭配夫妻,这家日子一定过得不错。

桂老蔫整日蔫头耷脑像算计什么,而他老婆腰板溜直脖子挺拔,珠联璧合的最佳组合。

“问你呢,怕警察干啥?”

“凶手还没抓到。”桂老蔫说。

“嗬,你怕警察抓不到凶手,拿你充数啊!”她抢白丈夫。

“小慧跟我说,日后出什么事,都别沾惹他。”桂老蔫说。

“他?他是谁?”

“那天晚上小慧领家来,戴墨镜的那个。”

一年前春天的晚上,夜深人静,小慧带回一个男人。

“我男朋友。”小慧介绍给父母亲。

山沟人的观念,女儿带一个男人来家,又称是男朋友,是对象无疑。

“我去买蜡。”桂老蔫老婆说,大水过后全村没电,家里只剩下半截蜡烛。

“不用,明天起早走。”小慧说。

大水之前,桂老蔫家三间瓦房,一头开门,东北称口袋房,连二大炕。修地窨子桂老蔫也差不多采用这种样式。小慧的男朋友和桂老蔫两口子住外屋炕,小慧有个小弟弟在镇上读书住校,小慧睡里屋炕--小弟平时的铺位。

半夜,男人爬上里屋炕,钻进小慧被窝。

“你胆子真大。”她说。

“色胆包天嘛!”他自嘲道。

天还没大亮,小慧要同男朋友走了。

“慧儿。”桂老蔫老婆把女儿拉到背静处,问:“咋回事?”

小慧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晚你俩到一块儿啦。”桂老蔫老婆说,“那个了吧?”

山里人也不公开表述性的,母女之间有时也要回避,含蓄的回避。母亲说“到一块”,就是睡在一起的意思。

小慧没否认,点点头,承认得干脆:“我们是那个了。”

“啥时候结婚?”

“妈,结什么婚哟。”

“你俩都那个了,不结婚咋那个?”

“我的妈呀,都什么年月喽,那个算什么呀?”

“啥?那个还不算啥?你是黄花大闺女!”

“别说啦妈。”小慧不让母亲说下去……

桂老蔫老婆走近丈夫身边,一把手将他从板凳上扯下来,说:“那个男的占了闺女的便宜。”

“小慧自己没说什么呀。”

“如果是那个畜牲杀害闺女,你饶他,我可不饶他。”桂老蔫老婆发狠说。

“是小慧不让碰他。”

“不行,我对警察说。”

“说啥?杀人是随便说的吗?没凭没据的。”

“我没说他杀人,他杀没杀人我不知道!可他糟蹋咱闺女。”

“虎(傻)B!是啥光彩的事你胡嘞嘞!”桂老蔫斥责道。

未婚的女孩怎好说跟谁那个那个了,即使那个了,尽量隐瞒,名誉多么重要!传扬出去身败名裂的是女儿,跟着丢人的是爹娘。桂老蔫老婆枯萎下去。

桂老蔫再次上板凳,一只脚刚搭边儿,立马缩回来。

“怎么啦?”桂老蔫老婆问。

“来了,他们来了。”

张国华和李帅,外加宋村长。三人正朝低洼处走,身子矬下去,再上来时就过了河汊子。

桂老蔫真亮地看到宋村长揪下河边的一根蒲棒,不是拿在手里,而是叼在嘴里。他想到一种常见的情形,狗叼一截骨头。

有宋村长介绍,或者说有宋村长在场,走访比张国华设想的顺利得多。和在火葬场见到的桂老蔫判若两人。桂老蔫老婆主动配合,更出人意料。致使宋村长这么说:“早知道这样,我还跟来干啥?扯不扯。”说罢,起身准备走。

张国华挽留,说:“一起走吧。”

“你们忙正事吧,我先走啦。”宋村长走了,他觉得呆下去没有意义,公安的调查还是不听的好,没自己的事儿。

“据你们所知与小慧最密切的人,比如男朋友……”张国华问。

桂老蔫望眼老婆,老婆给他一种暗示:直说。

“有一位,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桂老蔫说,有些闪烁其词。

“干什么的?”刑警问。

“不知道,小慧没说。”桂老蔫说。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我家。”

“你家?你说小慧的男朋友来过你家?”

“嗯,住了一宿就走了。”桂老蔫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

“农历四月十八。”桂老蔫老婆说。

这个日子好记,桂老蔫老婆那天下大酱。迷信说法农历四月十八,或四月二十八这两个日子下大酱愿发(酵),金兔村家家下大酱。

“请你们想一想,那个男人都说了什么话?”李帅问。

“总共也没说上两句话,起早就走了。”桂老蔫说。

“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吗?比如奇怪的行为?”刑警又问。

“没有。”桂老蔫眉毛朝上挑了挑,说。

“咋没有哇,那个男的有枪!”桂老蔫老婆语出惊人。

“枪?”刑警惊愕。

枪是桂老蔫发现的,他告诉老婆的方式有些特别。那个本来挨着他睡觉的小慧男友,半夜悄悄摸下地,奔了小慧住的里屋。其实这个举动也被老婆看见。小慧男友去干什么显而易见,闺女和他处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无法干涉。

桂老蔫伸出一只手,照老婆穿着衣服(与生人睡在一铺炕上,她不得不改变平常的全裸睡眠习惯,几乎是和衣而睡)的脊背捅一下。老婆用脚狠狠地回敬了他。

“哎,他带着髈蹄(猪肘子)。”他趴在老婆耳边说。

“尽扯!人瞅着空手来的,哪里带什么髈蹄啊?”老婆说。

“不是,是枪!”桂老蔫说。

枪使桂老蔫和老婆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早起他们只字没提枪,也不敢问小慧。

“那枪什么样子?”张国华问,他希望通过目击者描述,大体勾勒出轮廓,以此推测是哪种型号的枪。

“别在腰间,我一晃看见的。”桂老蔫说。

甭指望一个从未接触过枪械的山民说清枪,何况他只是一晃瞧见,拿在手里也未必说得清楚。

“你们现在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刑警问。

“根本没看清,他戴着墨镜。”桂老蔫说。

夜间到桂家仍然戴着墨镜,只能做一种解释,不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你挨着他睡,睡觉时他该摘下眼镜。”李帅说。

“没有,先吹灯(蜡),他后躺下的。”桂老蔫说。

“他的头发是不是发黄?”刑警问。

“黑,不黄。”桂老蔫老婆肯定地说。

21

蒲松龄讲述有那么一点点兴奋,离开派出所前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期,几十年后有人提起那一段往事,尤其是一个警察同行的提起,他讲得有声有色。

柳雪飞仔细地听着。

“把他的户口登出去吧。”凌厉说。

蒲松龄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叫凌扞东的男孩一直脸冲着墙,不看民警也不看他的养父。

“为什么要登出去?”蒲松龄问。

“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凌厉指领养关系,语气伤感。

蒲松龄手中的笔迟迟没落下去,那个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仇恨的火焰猎猎燃烧。他问:“你爱人怎么没来?”

“我离婚3年多了。”凌厉说。

“可你们的户口还在一起。”蒲松龄表情既惊讶又迷惑。

“她不愿分开户口。”凌厉看到了民警狐疑的神情,为了解释而说,“养子归了我,我们相依为命3年。”

蒲松龄例行公事问了些情况,也问了男孩。男孩瞪大眼睛闭紧嘴角,拳头握得紧紧的,给民警留下深刻印象。

男孩凌扞东20年前在蒲松龄视线里风筝一样飘走,飞向何处他不得而知。

“他的养母叫什么?”柳雪飞问。

“20年前她叫潘淑兰,后来叫潘爱蒲。”蒲松龄的话里埋藏着玄奥。

柳雪飞惊奇蒲松龄对黄毛养母的情况如此熟悉,潘淑兰更名潘爱蒲,没引起他的注意。过去年代里改名很容易,她为什么改名潘爱蒲?他没多想,问:“我想找到她。”

“为那个男孩?哦,已经长成大人的凌扞东?”

“他不叫凌扞东这个名字,叫黄毛。”柳雪飞加以说明。

“出了什么事?”蒲松龄关注的口吻,问。

“为了一个案子。”柳雪飞不轻不重地说,“听讲话,你对潘淑兰,不,潘爱蒲很熟悉啊。”

“太熟悉了。”蒲松龄说。

柳雪飞为自己走访顺利而喜悦,不是吗?找到了知情的民警,他又熟悉黄毛的养母。

“潘爱蒲是我现在的老伴儿。”蒲松龄说。

“啊,是吗?真巧啊!”柳雪飞几分惊喜。

两座山永远碰不了头,两个人说不准谁和谁就走到一起。蒲松龄和叫潘爱蒲的女人走在一起,怎么讲都不是一个新故事,讲了也没人爱听。对柳雪飞来说,比他们的故事更巧合的是遇到他要找的人。他的目光开始在老格式的楼房内寻觅,是两个老者居住的生活环境,一种腐朽的气息飘荡。

“为迎接双庆,她去社区排练大秧歌,准备到世纪广场演出。”蒲松龄问到双庆,问到九月花海,柳雪飞一一做了解答。

“时光飞逝真快,一晃建市50周年了,当年建市还搞了大游行,我参加了安全保卫。”蒲松龄说他履历中辉煌的一页。

“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着急,我带你去找她。”蒲松龄热情不减。

“谢谢,老公安。”

“曾经,曾经。”蒲松龄谦虚道。

福民小区锣鼓喧天,老年秧歌队正在排练,扭到了高潮部分--卷白菜心。

“中间那个菜心是我老伴。”蒲松龄自豪地说。

柳雪飞有些眼花缭乱,在五彩缤纷中认出不曾谋面的潘爱蒲还真不容易。

“休息时,我叫她过来。”蒲松龄说。

他们俩在一张露椅上坐下来,等大秧歌扭完。

蒲松龄目光落在秧歌队上,把柳雪飞撇在一边儿,鼓点诱惑了他,手舞足蹈。

秧歌停了,有人大喊:“老潘,狐狸来啦!”

蒲松龄站起来,对柳雪飞笑笑,自嘲地说:“说我呢!我是狐狸。”

潘爱蒲走过来,或者说蒲松龄已迎上去。他向她说什么,一起走过来。而后,他们三人离开人群远一些,在一片绿地停下来。

“扞东出了什么事?”潘爱蒲急着问。

潘爱蒲的态度使柳雪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养母对养子还一往情深,舐犊之情啊。

“扞东从小就拧(固执),出事是早晚一天的事。”潘爱蒲嘟哝道。

潘淑兰嫁给凌厉几年,该有情况的地方风平浪静,他们一起去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医院就医,结论是两个人都有难以治愈的生育缺陷。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孤儿院领回男孩,起名凌扞东上了户口。平静的日子没过太久,黄毛9岁那年,潘淑兰红杏出墙,给凌厉捉奸在床,两人分手,她带着养子不方便同情人重组家庭,留给凌厉。

黄毛第一次偷东西发生在11岁,凌家离长途汽车站近,凌厉工作忙很少管儿子。

黄毛经常往长途汽车站跑,有时就睡在候车室长条凳子上,一个绰号铁拐李的贼头,看上机灵的黄毛,教他偷钱包。

汽车站派出所抓住了偷了旅客钱包的黄毛并送回家,凌厉要给儿子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用哪两根指头夹的钱包?”养父厉声问道。

“这两根……”黄毛惊惶地伸出左手中指和拇指,他是个左撇子。

“放在菜墩上!”

“爸,别剁我手指。”黄毛跪在养父面前,哭着哀求。

凌厉没犹豫,一刀下去,黄毛左手一截二拇指滚落在地上……

黄毛找到养母,哭诉父亲的暴行。

“回去吧,妈没办法留你。”潘淑兰劝养子。

黄毛没再求第二次,一抹眼睛回到家,当着养父面霍霍磨刀。

“你磨刀干什么?”凌厉问。

“杀你!”黄毛回答得泰然自若,俨然是职业杀手。

“啊!”凌厉倒吸一口冷气,问:“你怎么要杀我?”

“你剁我手指,我剁你的脑袋。”黄毛说,小小的年纪试刀锋的动作专业而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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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魔教教主癸步月一夕之间,踏平江湖八大门派,武林之上惨遭夷为平地。血腥遍地,横尸无数。江湖之上人人担惊受怕,彻夜不眠。【生的一副妖娆容长的一颗无情心】【不惧一朝生死灭最寒一袭红衣笑!】本是一代魔教教主,却无意捡来了一个七岁女孩。那时,情爱他尚不知为何物。——————————————————————————黎小小性格活泼,本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一场车祸现代的灵魂却注入了一个七岁的女孩身体中。落入古代初见时,他一袭红衣惊为天人。无意间发现,他居然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癸布月。一次落跑门梁悬尸以示警告再次逃跑他妖娆一笑纤手微抬,小小经脉尽断。那时,小小心中只是害怕。———————————————————————————小小偶遇武林人士,却被作武林群雄当是讨伐癸布月的武器。铃铛哐啷作响,华轿姣丽,一袭红衣暗妖娆,救与不救?杀或不杀?群雄四起,逐鹿争锋。他素手纤扬,招摇笑。刹那,血海滔天。他站在万千枯骨横尸之上,美的极为危险,若那九重地狱之下的索命修罗。“小小,你若再想跑。天下人皆为你,葬。”———————————————————————————【精彩片段】帝王死,她将陪葬。活人棺,忽被震开。“小小,是我来迟。”别人视他索命恶鬼,可在小小眼中,却美的直叫她想流泪。“从今以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允许你再次心伤,我要夺得这一片天下,我要站于那万里巅峰,我要你立于万人之上再不受欺悔!”癸步月妖娆容颜上,阴郁至极。这是他第一次发火,而不是那令人发颤的笑。踏皇宫、斩少帝、漫天遍血。为她厮杀,双手擒血,只为换得她一生平安。男主性格极度阴暗缺乏安全感女主性格可爱活泼安全感最多结局为喜【作者满地打滚】【求收藏呀】-.-
  • 乞丐王妃太难养

    乞丐王妃太难养

    他随手的一指,她便由乞丐成了他的王妃。“王爷,我可以在王府里做主吗?”“可以。”“王爷,我可以随便支用王府里的金钱吗?”“可以。”只要她说出来的话,他统统一派云淡风清的样子答应着。“王爷,我要与你一起睡觉。”“这……”单单这种事他犹豫着。“王爷,我现在以王妃的身份命令你今晚陪我睡觉,如果不陪的话,那我就用王府里所有的钱买你一夜。”“王爷,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为什么我坐在你的身上,你都没有反映呢?”听到这话,他额头的三条黑线拉的越来越长。可是当他真的有了反映时,她又能逃的了吗?
  • 瑰妃娘娘要翻身

    瑰妃娘娘要翻身

    装神弄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带着小鬼闯天涯。皇后,太子,不幸穿越到了一枚疯子身上,王爷,大娘,大姐,小妹,想要她的命?哼,放马过来,从此她双眼见鬼,她有一群鬼兵伺候你,吓死的你屁滚尿流不偿命!什么,她的夫君是个人人嘲笑的傻王爷?傻子夫君被人欺?那个有种的,站出来,她一定将他打的连鬼都做不成!可谁知道当那傻王爷转身一变,变的不傻,【已完本】她是二十一世纪灵媒,试问世上可还有比的上他的绝代风华和才情?答案:没有!当天不怕地不怕,随心所欲的她,寻找自己一世良人,碰上这个腹黑傻王爷,是她征服他?亦是他征服她?
  • 奸妃宫略

    奸妃宫略

    魂穿五年,权势熏天的老爹和新帝斗得风生水起。一不小心成了炮灰,还要进宫演无间道。不做贵妃,她宁可当个小女官,眼巴巴的盼着出宫的日子。后宫水深,皇帝有事没事招她两下,妃嫔们恨得肠子痒。阴谋算计接踵而至,谁都想给她小鞋穿。大爷的,慕容紫不干了,掀桌逆袭!奸狠毒辣?必须有样学样。心计手段?你们不是对手。当一群以皇后为首的疯女人处心积虑想把她往死里整时,她正和皇帝培养感情。只要搞定了这个男人,权势有,地位有,天下有,尔等都是渣渣。中途开挂杀狠后,杀恶妃,杀逆臣,杀尽一切挡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