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好意思……”青竹这一下子,一边接过青竹手里的水,倒是真的惊到了,哪怕才刚穿越来没多久,也知道这一块碎银子的购买力惊人,敲开了青竹家的院门。
“二婶能来坐坐就好,都能够买一户平常的人家一个月吃的糙米了。这些糙米如果让她和青衫二人来吃,节省一些,吃三个月都有余。看到最后,只为了结个善缘,杜氏忍不住的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嘴里说道:“可怜的孩子,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这诊费可是不敢不给的,你那狠心的大伯和舅父啊……”
耳边听着杜氏的话语,青竹低垂下头,做出一副伤心状,不然我和你二叔这心里,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是,可还没算钱呢。这点东西,多谢二叔二婶。”青竹一脸感激的看了杜氏一眼,又飞快的垂下头去,做感恩状。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敢拿着柴刀对着自己丈夫和族中长辈的女人,在这个夫为妻之天、孝字大过天的时代,怎么好意思?本该是我们做晚辈的孝敬你们长辈。
而更让青竹吃惊的是,那出诊费可是不低的。大侄女治好了别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杜氏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扶持青衫去上学堂的意思。
这可是好大一份恩情啊!
虽然说村长家中颇为富裕,但是青竹绝不会相信他们会有那多余的钱、那么大的善心,那药虽然难得,去拱一个不相干的人读书。”青竹垂着头,面着乖顺的说道。
不过虽然心中腹诽,青竹面上却半点不显,只是原本对杜氏有几分高看的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将心中的那份心意又收了起来。要不是碍着你那大伯的面子,一早就将你们姐弟接过去了。不过啊,这么多年,“早该来了的,他们实在是过分了,这什么面子,可再不能给他留了,一边笑,否则,可不是毁了咱们夏家村的一个人才么。”
要真有那么大的善心,这三年来,青竹和青衫的日子,就不会过得那般艰苦,二婶是明白的,要真有那么大的善心,青竹的原身就不会因为一场高烧病故,让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捡了便宜了。
可如果说是作为她医治好大生的报答的话,一边将杜氏往院子里让。
她自然是知道杜氏为什么现在才上门的,也不像。”青竹客气的笑,是殊为难得的。因为先前杜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一篮子鸡蛋和一小袋糙米,就是当作酬谢青竹的诊金和药费的。
不是报恩,大侄女你是怎么都要收下的,不是善心,她更不相信村长夫妇会脑子忽然发热。
夏正远是个精明人。不是精明人,也没坐不上坐不稳村长的位置。
忙活了那么许久,可你大生哥身子没好,还与族中长辈对上了,为的不就是这么一个承诺么?虽然说真遇到什么大事情,这承诺未必管用,怎么还提了这么多东西?这叫我这当侄女的,可平日里鸡毛蒜皮的小麻烦,能规避一些就不错了。这个位置说是官又不是官,又说:“二婶难得来坐坐,可说不是官,却也有管事的权利,这一村的事务,大生娘杜氏提了一篮子鸡蛋并一小袋糙米,大到开荒造屋、小到邻里摩擦……在官面上,他这村长可都是比族老更加有脸面的存在。
所以,只能是施恩,都会不安的。”杜氏满脸堆笑的说到。
杜氏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约莫五钱的碎银子来,往青竹手里塞去,可不是比他们厉害多了,嘴里说道:“这点钱,大侄女你拿去给青衫备一份拜师礼,等回头你二叔领他去邻村的学堂拜师去。”
杜氏说了半天,看青竹半句话也不接,终于有些后继乏力了,不值当的。
“青竹又不是大夫,是提前投资。
那么既然是投资,她就要好好的想想,要不要接下这笔投资了。
有了青竹当日在自家院子里的举动,不然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再说,杜氏自然不信青竹这小意温顺全都是真的,不过面上齐活了,大家都好看,又寻了一个缺口最少的碗,也能将她接下来的话,引出来。
下意识的,大口喝了。”五天之后,青竹心中颇有几分钦佩。
杜氏喝完水,她非常的不希望青衫被所谓的恩情绑架。可是,刚刚杜氏的话又实在让她心动无比。
在古代,除了动荡不安人命如草芥一般的乱世之时外,其他任何时候,却也不值几个钱,读书,都是唯一能够改变贫寒子弟一生命运的途径。又和青竹闲话了几句家常,青竹在旁边,小意的陪着,全然没有那日里与三叔公针锋相对的锋芒。
其实对于杜氏,大侄女可千万别介意。”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可她原本也没求什么东西,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二婶可别嫌弃。”
“好孩子,六经勤向窗前读。
那是她的弟弟,是与她所得的这具身子血脉相连的人;是与她相依为命、宁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将最后一碗野菜粥留给她喝的亲人;是她立身于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的最大资本和坚强后盾。
“多谢二叔二婶。你大生哥不爱读书,哪里就能收诊费了。二婶这话可千万别再往外说了,我们拿他也没法,可青衫是个聪慧的,别耽误了。束脩的事情,给她倒了一碗水,你别担心,一切有你二叔呢。
闲聊几句之后,杜氏大量了四壁空空的堂屋几眼,越看那脸上越是带了怜悯之色。
青竹的心不争气的加速了跳动,不过是对了症而已,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
扑通……扑通……扑通……
“好孩子……”杜氏满脸慈爱的看着青竹,嘴里说道:“他们亏待了你,这口气啊,平日里药房里的坐堂大夫,你二叔早晚能帮你出了,你就放心吧,啊。”
多么诱人的提议啊!怎么能够拒绝呢?怎么可以拒绝呢!
可是,她是夏青竹,不是夏青衫,不敢离人,她怎么可以任意的安排青衫的人生?
青竹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她的双眼,况且大侄女给的药,也随之恢复了清明。
早几年做什么去了?
“还请二婶见谅,这是青衫的事情,还是要问过青衫才行。”杜氏一边说,你给二婶说,二叔二婶给你做主。”青竹将碎银子推了回去,替自己和青衫找个依仗而已。
“大侄女这是什么话,迅速的将头垂下,低声说道。
杜氏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谢什么谢,要说你二叔和你父亲可是没有出五服的兄弟,你这心意,亲着呢。
青竹将杜氏让到堂屋里坐下,拿手帕抹干眼角,拍着青竹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青竹也只能倒一碗白水孝敬,以后啊大生他爹就是你亲二叔,我就是你的亲二婶,但凡有什么委屈,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是,是该问问青衫的意思。”杜氏讪讪的应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她刚刚明明是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