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的手心啊,跟丢丢那时握着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看着乐儿,她是另一个丢丢么?
“小甜你不是吧?乐儿这番话就把你感动得哭了啊?”加菲猫的鼻息散发到我的脸颊上,我慌忙地摸去我的眼泪。
“不是……”
乐儿推了小菲一把,“你给我死一边去,人家小甜应该是个重感情的女孩子。你懂什么啊。”
小菲揉着肩膀,“乐儿,你竟然为了小甜欺负我……好痛的……”
我看小菲的表情有些生气,急忙帮乐儿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可不想我一来,就闹得她人之间的不愉快。
“哈哈,小甜,我开玩笑的啦。”小菲表情突然一变。
“小甜,她就是这个样子,你千万别去相信她的外表。”
“什么嘛,乐儿,你别在新人面前说我坏话行不?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会遗臭万年的。说不定那部著名的《加菲猫》动画就因为我垮了呢。”
“这是实话好不好?走,小甜,去我房间,我帮你化妆。一会去玩。”乐儿拉起我手。
“化妆我最拿手了,乐儿你技术没我好,还是我帮小甜化吧。”
乐儿打掉小菲伸过来拉我的手,“瞧你那熊猫眼,我把小甜交给你简直是让她跟你做一对国宝。”
“什么嘛,这是烟熏妆,很流行的!”
“得了吧,要是被动物园园长看到你这个样子,准认为你是一只逃跑的国宝。”
“会不会欣赏啊你。这个妆可以突出大眼,漂亮的大眼。”小菲边说边摆POSE,我觉得她像搞推销的,在推销自己的熊猫眼呢。
“好吧,公平一点,让小甜自己选择。”
“OK,小甜,你选吧。”
我往乐儿身后缩了缩,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小菲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想要那个熊猫眼……
乐儿的房间摆设很温馨。一个粉色的六格大高柜,一张蓝色的单人床;靠窗摆着一套白色的书桌书柜。书桌上的电脑没关,屏幕保护程序正在启动,亮丽的彩线在黑色的屏幕中划现出一道道灿烂的弧迹。
书柜和床之间相对的空位摆着梳妆台。乐儿把我按在梳妆皮凳上,叫我不要乱动。拿起那些摆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工具开始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看着那些对于平常女生都很熟悉的东西我却一点都不了解。我是不化妆的,丢丢也不怎么化。我对那些什么笔什么粉通通都不了解。
乐儿帮我化妆的样子我觉得好像丢丢,丢丢曾经帮我擦护肤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有着恬淡的笑容。她是另一个丢丢吧?
丢丢,这个女生和你好像啊……
“小甜,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刚才握你手的时候也是。”乐儿放下眉笔,问我。
“我觉得你和我好朋友好像……”
“哦?她叫什么名字啊?”听我这么说,她好像来了兴趣。
“卢丢丢。”
“呵呵,好怪的名字哦。”我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好像丢丢。
“是啊。她妈妈说她不听话就把她丢掉,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来威胁她。”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记得当时丢丢是这么说的。
“嗯……想法很特别啊。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呢?”她问。我觉得她和丢丢都同属话多的人,对一件事情喜欢问说个不停,直到把它知道完全了。
“跟你一样,是个很好的女生,很容易亲近,她也很傻、很天真……”也很可怜……
“小甜你怎么了?”乐儿慌忙地擦掉我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你哭了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
小菲本来在客厅里看电视等我们的,听到乐儿的房间里有些响动便进来了。“怎么回事啊?”她走进我们两个。
乐儿蹲在我面前一直在跟我道歉,我想说没事,但喉咙间却被什么东西卡住,说不出来任何话。只有那眼泪还在继续流淌。
“小甜你怎么了啊?”
我摇摇头,终于从那痛苦的记忆中扯回伤悲,开口吐出“我没事……”三个字。
“哦,我知道了。”小菲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小甜一定是反悔让你化妆了,其实她还是想让我跟她化的,只是考虑到乐儿你的自尊心。小甜,别哭啦,我来帮你化妆就是了。以后天天给你化。”
乐儿一把扯过小菲,“不是为这个。是我……可能提到让她伤心的事情了。”
小菲不说话了,走到我面前蹲下,握住我的手,第一次用很成熟稳重的女人声音对我说话:“相信我,你不会比我更痛苦的。”
“小菲……”乐儿叫她的名字有些急切,我听得出来她是在阻止她将要对我的说什么话。
“我十岁的时候我亲生爸爸就去世了,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妈妈一个柔弱的女人只有去做鸡赚钱。我的家里每天都会来一个两个陌生的男生,每天都会有淫乱的叫声。之后妈妈染上了艾滋病,她就把这份工作转换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与很多男人交合过。我当时十一岁,我才十一岁,本来应该好好在学校里读书的,却自己的母亲弄成这个样子……”
“别说了……”小菲没哭,乐儿倒哭了起来。
“瞧你,这是我的事我都没哭,你还哭了呢。”小菲吸了吸鼻子,对乐儿说。
她的确比丢丢还要可怜,比我还要痛苦。那么她现在的坚强又是如何筑就的呢?她的随和与开朗让人永远都不会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段过去。
“小菲,对不起……”我对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段痛苦的回忆她就不用扯出来讲。
“你怎么还哭呢。妆都花了,又要重新化……我可没耐心等你们了,我帮你化了哦。”
乐儿听到这句话,急忙擦干眼泪,拉过我,“我绝对不会让小甜变熊猫的。”
我笑了,“没关系,我就当一次国宝好了。”
我们正式工作的时间开始了。乐儿和小菲带着我去了一间包房,扑鼻的香水味跟沈越办公室内的一样重,但味道却不同。包房里被暧昧的暖紫色灯光填满。
褐色的沙发和茶几摆在与门相对的位置,一开门便看见沙发坐着的五个男人,抽着烟,原本是在看电视的。我们一进来,视线便移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