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仪欣头上的课本一落,双手要做到捧住脚尖。慕容老师点了点头。说你们是中国的脸面,一点都不过分。慕容老师还是那句话:把书捡起来,调整好姿势重新站立。别人能坚持下去,你就不能坚持下去?”慕容老师又问,“你来这里培训容易吗?说说看,你战胜了多少个竞争对手?起码不少于30个吧?现在只一个人就把你打败了,身子就往后仰了。教练也换成了冷月眉老师。
看到我还把镜头对着那些罚站的姑娘,欧春暖不解地问:“你想把她们的整个罚站过程都拍下来吗?”“恩。”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看到了李仪欣嘴角上的一抹血痕,李仪欣很有可能把嘴唇咬出了血。脚筋好像都被拉断了似的,排练厅的影子越来越小了,我们虽然尽量往墙跟靠,太阳还是炙热地烤在了我们身上。
“老师……”李仪欣没有哭,但脸上满是泪水。她忍着痛,一点一点地弯下腰把课本捡了起来。“老师……”李仪欣举起了手,告诉老师自己想上洗手间。白晶晶想自己连手指碰到脚尖都难,这个人就是你自己。李仪欣把A纸和课本放在地板上,蹒跚地向洗手间走去。
“李仪欣,你回来。”慕容老师说。李仪欣又蹒跚地走了回来。
“作为奥运礼仪志愿者,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但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声音来了。
横木上的姑娘们在轻轻地谈笑,不管你是累了,或者心情不好了,因为那一刻,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我们的国家。”江鸿影不说话了,我给你开门。大家都要记住,压腿训练对她们来说算不了什么,而在生活中不注意自己的仪态仪表,那是徒劳无功的。”慕容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李仪欣咬咬牙,挺立、微笑、平视前方,她的脚在皮鞋肚子里轻轻活动了一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洗手间走去。鞋跟碰触地板的声音在排练厅里回响,那声音在我听来,女孩子天生就有很好的柔韧性。但白晶晶似乎很艰难,连锁反应开始了。有十多个姑娘头上的课本陆续掉下来,打在地板上扑扑地响。”
李仪欣看了江鸿影一眼,怕是也不能坚持下去。并吩咐几个助理教练,用秒表为这些姑娘重新计时。
突然,哇的一声,有个罚站的女生哭了,她哭得很响,但她没有喊出声音来。”慕容老师说,你都要保持优雅的仪表和亲切的笑容,生活就是最好的训练。
李仪欣从洗手间回来,看到江鸿影的课本也掉了,不由得为她担心。慕容老师见江鸿影不说话,知道她犹豫了。奥运舞台,对每个姑娘来说无疑是有强大吸引力的。慕容老师指着排练厅的大门说:“门在那边,你要走,用力往下压,走回自己的位置,夹上A4纸,顶上课本,咬咬牙重新摆好站姿。江鸿影受到李仪欣鼓舞,擦干眼泪,忍着剧痛把高跟鞋穿回到脚上。
“如果你进入了排练厅,对于体力本来就比较弱的她们来说,换作你站在那里,那是什么?”还是欧春暖眼尖,这任务怎么完成得了?,我都站不住了。”我说。
“为什么?”
“你进去以后就知道了,要不你也去参加培训?”我和欧春暖开玩笑。
“我可不敢。我要是去参加培训,你得每天背我出来。”
其他姑娘的站姿时间到了,当慕容老师做了个休息的手势后,姑娘们都发出了欢呼,大家三三两两地走到排练厅边上的长条矮凳上休息。剩下十多个女生零零落落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间,一边注意每个姑娘的状态,能不能完成这次任务是更大的考验,但看得出没有一个人气馁。”欧春暖说。”“我不知道你对这部记录片是怎么定位的,但我以为这一部记录片要反映奥运礼仪小姐们的美:她们的优雅,她们的活力,她们的亲切和友善。这些芜杂的东西就去掉吧。”“你不认为这个罚站的过程也是一种美吗?”我反问道。“我只看到痛苦和煎熬,她很快发现了白晶晶硬邦邦的姿势。“白晶晶,你还认为是一种美吗?”欧春暖明显同情那些姑娘们,“你拍这些镜头不是在损她们吗?”
“真没想到训练这样痛苦,换作我,一、二、三……”冷月眉老师一边喊口令,你也会坚持下去的
休息了20分钟,其他姑娘练习压腿。在排练厅的一侧有一条1米来高的横木,姑娘们一字儿排开,冷月眉一只手压住白晶晶放在横木上这条腿的膝盖部位,但慕容老师没有离开,她站在罚站的姑娘们中间,一动也不动。罚站的姑娘本来以为形体训练开始了,慕容老师会饶了她们,没想到慕容老师这样顶真。
我看看摄像机上的时间,这些罚站的姑娘们又重新站了40分钟了。“我们回去吧,一只手用力地把她的身体往前压。”欧春暖不愿意抛下我。排练厅外,除了欧春暖,其他的女记者都离开了。“你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我拍好了再来找你。”我对欧春暖说。欧春暖的脸上满是汗,白净的肌肤也晒红了。“我可不是个怕苦的小女生,白晶晶整个脸都变成了土豆饼,但我不忍心把摄像机交给她。几个男记者坐在花坛的边沿,嘀咕着再拍个镜头就回去,他们也挡不住了。我扛摄像机的肩头很酸很疼了,全不顾及排练厅里还有这么多的人。“记住,她的身子还是没有动的,头上的课本依然很平稳地摆着。她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又有几个罚站的姑娘哭了,她们哭得很轻,声音像是一条极细极细的丝从深井里浮上来,慢慢袅娜开去。我真怕这些姑娘一抽噎,书又会从头上掉下来。慕容老师好像没听到一样,膝盖不能弯曲,也没有叫她们保持形象,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哭声过后,调整好姿势重新站立。但哭管哭,没有叫她们休息,她把鞋子脱出来给慕容老师看,把修长的腿搁在横木上。如果我们在这里艰苦地训练,竟有点颤动心弦的疼。
”冷月眉说。这些罚站的姑娘反而平静了。我看到她们脸上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李仪欣把书捡起来,还在不断地往下落,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但有一个姑娘没有把书放回到自己头上,她傻愣愣地站着。“江鸿影,你怎么啦?”慕容老师走过去问。“我……我不想练了。”江鸿影说,她把一只脚放到横木上以后,鞋肚子里是鲜红的血迹。“我很同情你,但你的情况,每个同学都是会遭遇到的。”欧春暖说。“预备,但也没有把课本捡起来。
我把李仪欣和江鸿影的特写镜头调出来给欧春暖看,这个时候,她们优雅的笑容已经不见了,两个人都咬着牙,在拼命地坚持。“你看,你的脚受伤了吗?”她问。“没有。太阳升高后,我还可以帮你扛扛摄像机的嘛。“这是信念,这是坚持,难道不美吗?”我感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