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璇颖愣愣地看着她,却什么话都没说。
“爹爹一会就回来了,傻子,听明白来,要是爹问起你落湖的事,你只准说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你要是敢把我供出去,我让你没有好日子过!”
原来她是怕被爹怪罪。
“听到没?”楼璇琴看她始终不吱声,睁着痴傻的大眼盯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接着便传来碰撞声和她的痛呼声。
“哼,用力一扯,将她给拽下床来。
楼璇颖没料到她会这么野蛮,被她一扯,整个人往后一仰,摔下床的同时也撞到了床边柜子上摆放的花瓶,“砰”地一声,花瓶碎了一地,幸而她反应快,手先着地撑在了地上,要是脑袋先磕到地上,不知道会不会真傻了,但她的手压在了碎片上,顿时血汩汩往外流。
“小姐,你没事吧?”听到屋里的响声,恬儿忤逆楼璇琴的命令推门冲了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摔在地上后吓得赶紧跑上前将她扶起来,“手流血了……”
楼璇颖抬起手,支吾半天没回答上话,看着掌心里鲜红的血,低着的脑袋下,眼神暗沉了几分。
楼璇琴想玩是吧?那就姑且陪她玩一会好了。
“坏人……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告诉爹爹你打我……”
恬儿听到她的话,有瞬间的惊讶,小姐不是恢复正常了吗?可她现在说的话和语气,怎么听都像以前痴傻时候的,难道被二小姐吓傻了?
“你说什么?”楼璇琴气不过,一个傻子竟然敢骂她是坏人,她气得冲上前,准备再狠狠教训她一顿,谁知那傻子竟然大喊大叫,还突然伸脚踢向她膝盖,她腿一麻整个人往那堆碎片上扑去……
楼璇颖又夸张地“啊啊”大叫,推开恬儿的同时自己也滚到一边,很不“巧”地撞到了摆放花瓶的小柜子,别在这里碍眼,一阵手忙脚乱,她乱扑腾还将柜子推下来,正好压在跌了个狗吃屎的楼璇琴身上。
总算圆满了!看着比她还惨的楼璇琴,楼璇颖坏心地在心里偷笑着,真当她好欺负?
楼璇颖的大叫和楼璇琴的惨叫在颖月居里此起彼伏,声音太大招来了相府里的人,丫鬟推门进来看到满屋的狼藉,立刻上前将小柜子移开,扶起了楼璇琴,她跌在碎片上,身上多处被碎片划伤,雪白的衣裙正渗着点点红星。
“血……好多血,啊……”楼璇颖捧着双手疯狂地大叫着,还惊恐地指着楼璇琴往后退,“坏人,不要过来,不要打我……”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反正她在人前是白痴,不许跟进来!”
这么着急又找上门来,做出怎样奇怪的行为都没关系。
柜子虽然很小很轻巧,但直接砸在楼璇琴的脑袋上还是让她有些晕头,加上跌得惨重,她被扶起来时还是有些分不清楚情况,只觉得很痛,然而楼璇颖的尖叫声在耳边持续不停,让她头更痛了。
“楼璇颖,你说谁是坏人?”
她从床上坐起,原本精明的眼在房门被推开的刹那变成了懵懂混沌,看到楼璇琴时更是带上了惊恐,瑟缩地往床里边挪。
“啊……不要打我……”
“怎么回事?”
房里闹哄哄的局面还没停止,又有一拨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相府的柳姨娘,仅跟其后的是三小姐楼璇雅、大总管和府中奴仆,看来已经有人把她这颖月居的事通报上去了。是觉得还没欺负够她要来补多一次?傻子?听到这个称呼,楼璇颖嘴角噙着冷笑,看向门口的眼神带上了寒意。
楼相三日前入宫至今未回,柳姨娘虽然名义上仅是妾,但地位上却相当于相府女主人。楼相有四个女儿,却仅有一个五岁的幼子,正是柳姨娘所生,蠢奴才,也巩固了她在相府的地位,连带的她的女儿——相府的三小姐楼璇雅在府里的地位也非同一般,下人对她的尊敬远甚于她这个嫡长女。
在柳姨娘跟前,楼璇琴也不敢造次,忍着疼痛咬着下唇不说话,倒是之前胆小懦弱受人欺的楼璇颖哭着告起状来。
“呜呜……她是坏人,她……推我下水,水好深……呜呜……血……好多血……呜呜……痛……璇颖怕怕……”她说着还扬起满是血的双手哭得好不凄惨。
她的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听的人勉强能够听懂,楼璇琴听后更是猛得瞪大眼,不敢相信这小白痴竟然会告她一状。
“姨娘,她胡说,我没有,不是我推她下湖的,而且她刚才用脚踢我,害我摔在这碎片上,柜子也是她砸下来的,“小姐她……”恬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抖意,我……我伤得比她更重。”楼璇琴慌乱地想要解释,听在别人耳里却更像掩饰。
“二姐,大姐她……没这个能力吧?”恰在此时,楼璇雅温婉地出声,似乎是对楼璇琴说,其实是在提醒众人。
楼璇颖仍睁着水汪汪的泪眼痛哭着,却在楼璇雅出声后留了个心眼。
如果认为她这是在帮楼璇颖那就大错特错了,相府里甚至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楼璇颖是痴傻儿,她的存在根本不会构成任何人的威胁,楼璇雅也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争斗的目标向来都是楼璇琴。
“……”楼璇琴一时语塞,要是之前,她也一定会觉得身旁这个白痴没有这个能力,可就在刚才,虽然楼璇颖表现得很痴傻,但她有种错觉,滚远点,她似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不然怎么解释一个白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踢倒她,在她跌倒前推开了丫鬟,自己也闪到一旁,还顺带撞倒了柜子?
越想她越觉得可怕,白痴竟然还学会了告状。
“你们到底闹哪样?都这么大的人还时不时把相府闹得鸡犬不宁,学学雅儿,知书达礼,有空不如去绣绣花,弹弹琴。”柳姨娘看到她们俩受了不轻的伤,却没有丝毫疼惜,连带地把她们训了一通,以此同时还夸了自家女儿,“陆总管,给她们找个大夫包扎了伤口。”
“是。”陆总管恭敬地弯腰,而后本分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