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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鬼啸刀(1)

张敛秋

一轮皓月垂挂天西,几颗微星闪烁,银白色月光铺洒下来,将崖壁照耀得如同一把辟地巨斧。

巨斧刃缘上,忽然出现一道狭长人影,那人走向崖沿,仰首遥望明月,一袭灰白长衫浸透在月光中。走到距悬崖咫尺之遥时,驻足而立,左手燃起一簇火光,映照出一张面沉如水的脸庞。只见他面目清癯,神情淡漠。乃是都料匠梁郁秋。

梁郁秋将火杖往下递,火光照耀在崖面下方三丈左右的崖壁上,二十多条碗口粗的木条悬空挑出,仿佛横置的梅花桩。

他在上月初七赶到齐云山。齐云山位于徽州,向有“白岳”之称,是曲刀派立派之地。他此刻所处便是最险峻的紫霄峰,眼前悬崖叫做竞天崖,崖壁近乎垂直,岩体平滑,如万仞高墙。曲刀派掌门佟若枫有意在竞天崖上建一座“栖云阁”,要求楼阁必有一半悬在竞天崖外,如乘空栖云,仿佛仙人居住。

可是即便是名垂青史的恒山悬空寺,也需在斜生岩石上借力,断无在垂直岩壁上筑楼阁的前例。这设想令各地名匠束手无策,唯有梁郁秋一天之内便绘好图纸,由曲刀派弟子呈至香炉峰上,一盏茶后,消息传回:佟若枫对此设计大为满意,要他立即开工。只不知为何,这位掌门一直命弟子代为传话,未与梁郁秋照面。

梁郁秋便在当地招了三十名工匠采办各式材料,先以铁索制成绞盘,利用竹篓移人运料。后在岩壁上凿出六七尺的深孔,插入二十多根“梅花桩”。这些木条表面上是普通槲栎,内心却是依特定尺寸锻造出的钢柱,既坚且韧,在此基底上延伸出梁柱斗拱,空中楼阁计日可期。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三日连降暴雨,只得暂停工程,今夜总算雨歇,梁郁秋迫不及待地攀上竞天崖,查视“梅花桩”是否受损。

他踏入竹篓,左手执杖,右手拽动绞盘锁链,将自己降了四五尺,随后俯下身,将杖火靠近“梅花桩”,二十多根木条逐一审视后确定无一破损,才松了口气。恰在这时,一阵疾风拂过,将杖火熄灭了。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几乎同时,一阵阵凄厉的怪啸划破空际,犹如鬼泣。

梁郁秋身子猛地一震,耳中又听得两声鬼啸,这才相信不是幻听。他急忙站起身,将脑袋从崖面上探出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距悬崖两三丈远,一个白影飘来纵去,迅疾如魅。他从不信鬼神,但这时心中也有一丝惧意,当即双手摸进竹篓,将锤子抓在手中一时不慎触到绞盘锁链,发出“哐啷”一阵响。

“什么人!”那白影发出一声娇叱,眨眼工夫欺到眼前,梁郁秋不假思索,跃上悬崖,将手中锤子掷了过去,白影侧身避开,倏然不见。

他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已冷飕飕架上了一件黑黝黝的物事,一个声音从左首传来:“你是什么人,藏身在此,有何阴谋诡计?”吐字清亮,喉音娇柔,乃是女子之声。

梁郁秋借月光瞥去,对方哪是什么鬼魅,却是个姿容秀丽的女子,雪色绸裙,眉宇间徊带英爽之气,与自己年纪相当。

他脱口问道:“姑娘是曲刀派弟子?”

女子冷笑道:“此处乃曲刀派地界,明知故问,别想耍什么花招!”

梁郁秋镇定如恒:“在下梁郁秋,乃是负责督造栖云阁的都料匠。”

“都料匠?”女子眉头大皱,“胡说八道,都料匠岂会有你这么年轻?”

梁郁秋无奈道:“不瞒你说,在下十八岁便已是都料匠了。”

女子气道:“一派胡言,老实交代,深更半夜上竞天崖有何企图?”

梁郁秋朗声道:“栖云阁长宽六丈,净高十五丈,主阁为‘明三暗五’,从外看是三层带回廊,内部却有五层。顶瓦是宜兴产碧色琉璃瓦,正脊鸱吻为仿宋特制,高一丈二尺。勾头、滴水均是特制瓦当,勾头为‘栖神之域’四字,滴水为浮云图案。”

女子微微张大了嘴道:“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郁秋苦笑道:“这栖云阁便是在下设计的,岂有不知之理?”

女子仍是半信半疑。梁郁秋又道:“姑娘若不信,我这里有一封掌门佟若枫亲书的委托在下建造栖云阁的契书。”

女子手腕稍抖,黑刀一晃,又架在梁郁秋脖子上,“哧”一声,梁郁秋胸前衣襟被划开一条大缝,契书从怀中飘落出来。没等契书落地,女子足尖一挑,伸左手将它抓在手中,黑暗中瞧不清契书上的字,她只粗扫了几眼,随即一脸歉疚地将刀撤去,递还契书,抱拳道:“小女子无礼至极,梁师傅受惊了。”梁郁秋淡然道:“不妨。”

女子盯着梁郁秋:“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呢。”

梁郁秋笑了笑。女子又道:“像你这般年轻,却能将栖云阁设计得那等巧妙,世上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了吧。”梁郁秋脑中浮现出那个钩赜派少年的身影,微笑道:“不,据我所知,还有一个。”

女子道:“除非那人也画出图纸来,否则我可不信。”

梁郁秋奇道:“你见过我绘的图纸?”女子一愣道:“嗯,掌门瞧的时候,我瞄过两眼。掌门可对你佩服得紧,原本要亲自拜会,但最近正忙着一件要紧事,一时不得闲暇。”

梁郁秋忙道:“掌门人事务繁忙,不必为我分神。”

“你和工匠们在山下还住得惯么,还需要置办些什么?”梁郁秋道:“没什么,就是到夜里有些许凉。”女子点头:“这个好办。”

梁郁秋见她弱质娉婷,孤身一人,不由心中起疑:“姑娘深夜上崖,就不怕遇到危险么?”“危险?”女子摇摇头,“我常来崖上散心,何时遇过危险?倒是遇上了你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都料匠。”

梁郁秋又问:“刚才姑娘可曾听到一阵犹如鬼啸的怪音?”

女子微笑拱了拱手,飘然而去。梁郁秋心头异样感却愈加深了。

梁郁秋回山下茅屋时,屋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开门进去,见工匠们围炉而坐,一个黝黑青年正在高谈。这青年名叫张小山,是他从齐云山附近招来的几十名工匠之一,最喜欢插科打诨,是众人的开心果。

梁郁秋略微生气:“这时还不睡,明日开工岂有气力?”张小山道:“梁先生来得正好,有一件恐怖之事,正要告诉你知晓。”梁郁秋奇道:“恐怖之事?”张小山点头道:“山上没酒,今天一早我便去买酒,正好路过月娥居。”

梁郁秋不解道:“月娥居,那是什么?”一名工匠嬉笑道:“梁先生,一看你便是个老实人,连月娥居也不晓得。”另一名工匠道:“小山,我瞧你买酒是假,去月娥居找相好才是真的。”众人连连哄笑。

张小山摇头道:“要是你们知道月娥居里发生了什么事,便是倒贴你们一百两银子也不会进去。”

众人奇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小山回道:“七天前,月娥居有个叫玉珍的妓女被杀了,脑袋都被砍下来了呢。六扇门的捕快已经把月娥居给封了,听说案子到现在还没破。”众人闻言都露出怖色。一名工匠说:“听说南京城出现了一个叫什么鬼蛱蝶的采花贼,手段狠辣,神出鬼没,不会……不会是他跑到徽州来作案了吧。”

马上有人反驳:“胡说,鬼蛱蝶杀的女人名字都带花,这玉珍俩字哪有花啊。”张小山道:“那玉珍是艺名,谁知道她真名里有没有花呢。”大伙越说越不着边际。梁郁秋怕误了工程,要大伙上榻去睡。可自己却静不下心,忆起在竞天崖听到的鬼啸声,思潮起伏,昏昏睡去。

次日晴空万里,梁郁秋与工匠们往紫霄峰去,见一名老妇带着几名灶婢走近,那老妇五十多岁,相貌和蔼,名叫秦玉清,是服侍掌门多年的管家嬷嬷,工匠们一日三餐便是由她操办。秦玉清手提一只热气腾腾的竹筐,灶婢们手捧着几十床棉被,笑盈盈地走到茅屋前。

梁郁秋躬身致谢:“掌门关爱有加,我们无以为报,只有竭尽所能,早日建成栖云阁。”秦玉清回礼道:“掌门自任用了梁先生,便觉十分放心,梁先生尽可放手施为。”梁郁秋点头道:“定不负佟掌门所托。”

张小山边啃着肉馍,边问道:“秦管家,你可听说了白云镇那桩妓女被杀的案子吗?”秦玉清哀伤道:“唉,那可怜的孩子,为何偏偏遭了那等罪。”

张小山道:“那些捕快都是无能胆小之辈,哪比得上你们曲刀派武功高强,侠肝义胆,佟掌门怎么不亲自去将那凶手揪出来?”

秦玉清道:“也……也不知那妓女为何而死,若只是她自个儿惹来的恩怨情仇,咱们江湖人还是不要干涉得好。”说着招呼灶婢,告辞离去。

张小山看着她背影道:“这些所谓侠义之派,遇到穷凶极恶之徒,还不是能避则避。算了,咱们小小工匠,也管不了许多。”

梁郁秋不置可否,待工匠们用完早饭,便率众人攀上紫霄峰。尚未走到竞天崖,突见崖顶几条木方被抛到一丈多高,落下后又被抛起,反复不止。工匠们恼道:“谁在捣乱!”梁郁秋不由心惊,那木方内蕴钢条,每根五尺多长,三四十斤重,却被如竹签一般任意抛甩,来人必不同寻常。

才踏足崖顶,见崖上立着两名男子,都是四十多岁年纪,均着葵花色长袍,相貌相差悬殊,一位满面浓髯,另一位相貌儒雅。两人面对面站立,相距丈许,手背在身后,双足挑拨,姿态如踢毽子,将四条木方来回踢向对方。两人脚下功夫既稳又巧,四根木方同时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竟未擦碰分毫。

工匠们瞧得呆了,都不敢上前。只有张小山愤然道:“你们是什么人,快将木方放下!”两人自踢挑木方,对诸人视若无睹。张小山大吼一声,提着铁铲冲过去。儒雅者微微一笑,向浓髯者打个眼色,两人脚踝稍旋,四条木方突然朝着张小山直射而来。梁郁秋纵身相救,可是相隔太远,已然不及。

张小山大叫一声,捂着头跌坐在地,“砰砰砰砰”四声响,两条木方竖直地立在他身旁,另两条横平地搁在竖起木方顶端,恰好组成了一个“门”字,将张小山罩在当中。张小山虽未受伤,却已吓得脸色惨白。他双手抱头,两腿岔开,与那木方恰好拼成一个“闪”字。

梁郁秋扶起张小山,向那两人怒目而视:“两位请去别处逛,若再挑衅,在下只有去知会佟掌门。”

“佟若枫?”儒雅者冷笑道,“那便请你去知会试试,瞧她拿我们有什么办法。”浓髯者也面露不屑:“佟若枫靠她老子才当上掌门,上任之后未做成一件光大门户之事,只顾建阁子为她老子歌功颂德,算什么曲刀派掌门!”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数说佟若枫的不是。梁郁秋沉住气,示意工匠们自去做工,不必理会这两人。浓髯者见状,长须抖动,便要发作,儒雅者伸手拦住他道:“都料匠,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阁子可得慢点建,说不定再过些时日,掌门易主,还得劳你们将它拆掉。”说罢甩袖一拂,那“门”字轰然倒塌,四根木方散落在地。两人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梁郁秋漠视两人离去,随即让工匠们将木方搬回原处,重新动工。大伙带着不悦之心忙活了一上午,直到午时秦玉清来送饭菜,梁郁秋问起那两人,秦玉清慨然:“他们不敢在掌门面前撒野,竟来找你们这些外人出气!”

“他们到底是谁啊?”张小山心有余悸。

秦玉清道:“那大胡子叫上官旭,另一人叫严崎,是掌门的师伯和师叔。掌门的位置是从过世的父亲手中接任,他二人一直心中不服。这次掌门建栖云阁,也百般阻挠。掌门念旧情,一直容让,岂知这两人越来越过分,想不到还殃及梁先生和诸位师傅。不行,我得去回报掌门,可不能让他们误了工程。”说着收拾了饭盒,愤然去了。

或许是秦玉清的回报起了效用,竞天崖再未受到滋扰,工匠们心情平复,工程进展快速,短短三日,工匠们便在梅花桩的基础上,支撑起十六根趸柱,与崖内柱底对接,只差铺上木板,敲上铆钉,便可完成悬空底座。

傍晚,梁郁秋与工匠收工下山,走到半山腰,张小山突然折回来,一脸惊慌。梁郁秋奇道:“出了什么事?”张小山道:“前方山脚,黑压压围了一群人,都带着刀,怪吓人的。”

梁郁秋问:“可是曲刀派的人?”张小山点点头。

既是曲刀派聚会,不便打扰,梁郁秋正要与工匠们绕道至北坡,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怪音,与那日在竞天崖上所闻鬼啸声一模一样。

他胸口一凛,好奇心起,便让工匠们先行下山,自己循着声音走过去,过不多时,便见前方树林中一块空地,围着约摸百来个曲刀派弟子。他屏住呼吸,借着丛林障行,潜到近处,向人群中凝望过去。

人群核心站着两男两女,男子正是上官旭和严崎,女子中一人是管家秦玉清,另一个背对自己,背影窈窕,亭亭而立,是个年轻姑娘。

那背对自己的女子朗声道:“上官师伯,严师叔,上个月若枫赴洛阳参加万刀大会,派中事务劳两位操心了。”

严崎道:“佟掌门何出此言,折煞了严崎。”上官旭跟着说:“老夫也承受不起。”两人言语虽然恭敬,神情却颇为傲慢。

梁郁秋倏然一惊,他原本猜想,曲刀派掌门佟若枫未必年长,但必定是个英伟男子,谁想到竟是这么个韶华女子。

严崎道:“掌门如此兴师动众,难道是为向我与上官师兄问责?我早已言明,要我们向那群工匠致歉,除非先要了我们的命。”上官旭咆哮道:“来来来,亮刀吧!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叫老夫瞧瞧,你究竟配不配使凤鸣刀?”

佟若枫却道:“师伯、师叔,你们对若枫担当掌门之位颇多微词,这是曲刀派门户之争,至多若枫退位让贤,于曲刀派威望无损。但若枫今日召集诸位到此,为的却是一件有辱曲刀派百年清誉的大事。”

严崎奇道:“那是什么事?”佟若枫道:“若枫正要向您请教。”

“不敢,掌门请说。”佟若枫道:“在我离去的这一个月中,曲刀派八大戒可有变化?”

上官旭与严崎脸色均一变,严崎道:“祖师遗训,岂敢轻易更改?”

佟若枫道:“那么,‘不可恃强凌弱、伤害无辜’这一戒,仍是有的了?”

严崎不解道:“不错,掌门何出此问?”佟若枫道:“十日前我自洛阳而归,途经齐云山南白水镇,恰好遇上了一桩命案。月娥居女子玉珍惨死,凶手十分残忍,将她头颅斩下,还将伤口斫得血肉模糊,难辨武功路数。至今仍在缉查,尚无进展。”梁郁秋心中一动:这是张小山说的那件案子。

严崎皱眉道:“如此凶残的手段,莫非是魁帮所为?”

梁郁秋来齐云山不久,未曾听说过这帮派的名字,但从曲刀派众人的神色来看,这魁帮绝非什么善茬。

佟若枫摇了摇头:“魁帮虽无恶不作,这件事却怪不到他们头上。”

上官旭冷冷道:“你搬出祖宗戒条,莫非怀疑凶手与我派有关?”

佟若枫一字一句道:“上官师伯所料不错,据若枫推测,凶手就是以本门刀法杀死了玉珍。”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上官旭怒道:“你言下之意,凶手便在我们之中,难不成你比六扇门的捕快还能断案?”

佟若枫道:“从那尸体上自然是瞧不出,但我听查案的捕快说,玉珍尸体旁的案几上,还放着一只古筝,筝面上撒了不少胭脂粉,案几下则发现了一只掉落的胭脂盒。恐怕是因为玉珍临死前,因惊慌失措打翻了一盒胭脂,这才将胭脂粉撒在了古筝上。”

上官旭和秦玉清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严崎问道:“这又如何?”

“我去瞧了那只古筝,发现筝上二十一根弦并非全覆盖了胭脂粉。”佟若枫一字一句道,“却有三根筝弦干净得多,显然当时这三根弦振动过,将附着的胭脂粉抖落了一些。”

她说到此处,上官旭和严崎的脸色都变了,显然领悟到了什么。梁郁秋却依然困惑,不知那抖动的筝弦与凶手有何关系。

“你们明白了吧,江湖中刀法不计其数,可挥刀之际能引筝弦颤动的,唯有曲刀刀法。因此若枫推断,凶手是曲刀派弟子。”见众人沉默不语,她又道,“此人罪大恶极,若枫身为掌门,当清理门户,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上官旭喝道:“是谁做的,站出来!”众弟子噤若寒蝉,脸色如霜。严崎道:“即便……即便真是本派弟子,你又如何找得他出来?”佟若枫凝声道:“这几日我闭门钻研,为的便是此事。”她转过身,黑刀在手中幽然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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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月下清风唐梦

    月下清风唐梦

    不觉岁将尽。已复入长安。月影含冰冻。风声凄夜寒。她倾尽一生却只求能与他并肩而立坐观天下。他隐藏锋芒,或温润或清冷只为那无上的荣光。可叹!可惜!那尊贵的血统注定他只能屈膝为臣,一辈子俯首;那曾经尊贵的身份注定她一生只能黯淡无光无法得见天日。心有不甘?又如何!清辉惨淡,月下清风只剩那一梦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