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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冷莫言在云音下了马车后,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后恭敬的对云音道:“王妃,这里不比洛阳,所以属下在此不能称呼您为王妃,只能尊称为小姐……”,说着,望了一眼周围,在看到一家别具风格的客栈时,又道:“小姐,这里有家襄阳最出名的客栈,叫‘凤仙居’,不知道小姐是否愿意前去?”

云音听得出冷莫言话中的可意生疏,但她却依旧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首顺着他的手势望去,而后轻柔一笑,毫不雅观的提起长裙向前跑去,使得冷莫言反听不及,字能在身后跟随的叫道:“小姐,您慢点……”

不愧是襄阳城最别具一阁的客栈,云音在踏进客栈之时,就被里面的装修给吸引的停不脚步,她抬首望着里面高雅的摆设与一派文墨气息的画作之时,不由得好奇的转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冷莫言,道:“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像是科举论辩的地方,向里面看了一眼,竟皆是身着儒雅长衫的文弱书生。

“回小姐的话,这里是襄阳城才子聚首的地方,也是打尖住店的地方……”,说着,拍了一下手掌,随即只见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匆匆前来,一见到身着华服的云音,就福手道:“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吃饭主店?”

这么雅致的地方居然也能打尖,云音眸光微动了一下,随即浅笑着绕过这名布衣男子,俏皮的环视着四周,说道:“吃饭,我要吃饭……”

那名布衣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云音竟会言吐如此不同于富贵人家的话语一般,但他随即应声道:“那请问客官想吃点什么,小店里,什么名贵的菜色都有……”

这一次,冷莫言不打算再让云音说话,他忙向店小二道:“我家小姐生性顽皮,从未出过远门,你们就拿些酒店里特色菜上齐即可……”,说着,望了一眼跑到那些文人堆里去张望什么的云音,忙急道:“还有,我们这次是远行探亲,你要将我们的马喂饱……”,说罢,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店小二。

“好勒……”店小二欢喜的摸着手中的银子,忙甩起肩上的抹布匆匆进了厨房,而冷莫言则是急匆匆的走到云音挤进去的地方,拧紧剑眉,带着几许焦急的道:“小姐,这里是文人雅士对翌的地方,您不适宜在此……”

不适宜……云音瞥了一眼挤不进人群中的冷莫言,不由得俏皮一笑,而后丝毫不理会他的焦急,专著于看着一张大型桌前,数名男子张望的那条没有下联的对联:“风裹寒丛,雾压苍松。初春时、雪舞长空。千秋梦醉,万里魂通。叹幽情深,诗情重,盛情浓。”

周围的才子个个拉拢着头,寻思着该如何应答,更有甚者,不断议论赞叹,以为这上联便是鬼斧神工之作,普天之下,惟有这写上联的高人才能对出精妙下联。

云音望着对联上的那苍劲有力的笔法,突然也对写这幅对联的男子产生了几分好奇,她不由得轻问道:“敢问,各位可知这上联是何人所做?”,这幅上联,前两句气势非凡,似能道出天地伦常,万物精髓,但是后两句却又似有‘此情须问天’的悲伤,这个男子,应该如同小李飞刀一般,是个出类拔萃,但却又伤情的男子。

原本只是好奇的一问,却不想,周遭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竟全都停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定在了云音的身上,这里的才子虽然都是货真价实,因而对于云音连这对联是何人所写都不知道的‘无知’之辈,可谓是分外轻蔑,但是依旧又人好心告知,道:“姑娘可有听过襄王的门客,云墨公子的传闻,这幅对联,便是这位公子所作……“

云墨公子?云音的秀眉微动,显然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随即,周遭的那些才子便言笑她是不知所谓,因为在襄阳城中,云墨公子可谓是家喻户晓,云音听那些才子的话言之意,似乎襄阳城内的每家姑娘都巴不得能嫁给这位公子一般。

抿唇轻笑,云音并不反驳自己的愚顿,轻抚了抚胸前的长发,打算离开,却不想在转身之时,听到了二楼上一个低沉朗笑的声音,微怔,云音抬睫望向二楼,只见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手摇一把桃花扇,翩翩风度的步下楼阶……

“是云墨公子……”云音周围的那些才子顿时热闹起来,纷纷上前对着楼上走下来的白衣男子恭敬抱拳,满脸崇敬的道:“哎呀,原来公子就在‘凤仙楼’,我们仰慕公子的大名而来,正巧看到公子的留下的对联,实在是敬佩……”

“哪里,哪里,各位客气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冷不热的淡漠之词,并非等同一般的才子那般,在他走到楼梯前,被一群才子围住之时,云音才看清楚他的容貌,心头不免惊叹,不愧是襄阳家喻户晓的大才子,当真是谓‘貌胜潘安,俊美非凡’,只是那一双淡漠的双眸,却昭示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云音眸光微眯,不由轻柔一笑,这人当真有古龙笔下‘探花郎’的几分风采,于是她张望了一眼左右,在看到冷莫言也凝视着这个男子之时,小步走到长型桌边,拿起笔,点了些许墨汁,在另一张空白的对联上随手写下一行娟秀字迹:“茫茫水色,淡淡山容。极天处、杳杳飞鸿。一番心事,几许萍踪。爱腊梅黄,萼梅绿,刺梅红。”

写罢,速将手中的笔放回原处,而后小步走到冷莫言身侧,嘟着红唇,顺着他的眸光望向那个一直在人群中推托众人邀请,薄唇上虽然带着淡笑,但神色却疏离淡漠的男子,而后轻拍了冷莫言的肩头,轻道:“哎,肚子好饿哦……”

冷莫言随即回神,在看到云音那双无辜清澈的眸光时,先是一怔,随后竟有些面红的低下首,而后恭敬道:“小姐赎罪,属下疏忽了……”,随后对云音道:“小姐,请到那边用饭……”

云音望着冷莫言奇怪的神色,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隐去,转身向那个已经上满了酒菜的桌子,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吃起来……

冷莫言也坐在桌前,但却不怎么动筷子,他时不时的转首望向那名被众多才子包围住的男子,虽也为云音不时加菜倒水,但是却依旧心不在焉。

云音挟了一口菜放进口中,眸光在冷莫言微拧的剑眉上打转,她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跟冷莫言有没有关系,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冷莫言似乎十分重视这个男子,否则依他平日的冷漠少言,又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的去看一个不相识的男子。

无滋无味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在饭吃半饱时,‘凤仙居’里突然一片哗然,使得这在喝茶的云音差点没咽着,她疑惑的转首望向那些莫名其妙的才子,却见他们正围着她刚才写下的那幅对联或惊奇,或不可思意的赞叹,大堂内顿时一片啧啧之声。

云音抿唇,并不打算理会,但在刚要低首继续吃饭之时,却见冷莫言缓缓的站起身,似要去一探究竟,云音秀眉微拢,忙伸手扯住冷莫言的长袖,眸光微转,而后抬首疑惑的望着他微怔的神色,疑惑的问道:“你要哪里?”

冷莫言望着云音眸中的隐隐不安,像是顿时醒悟一般,忙轻咳一声,但是神色依旧极不自然的道:“小姐继续用饭……”,说罢,眸光落在云音扯住他长袖的纤细素手,神色别扭的将袖子扯出,整个人坐在桌前,神色出奇的淡漠冷清。

云音敛下睫,心头升起一股说不出窒闷,她不知道冷莫言究竟怎么了,也无法看出他是否同慕容凌所言的那般喜欢自己,轻拨手中的筷子,云音顿觉这满桌佳肴,食之无味,她并不期待任何一个男子会喜欢她,但是她却极为讨厌自己看不透的男子,因为不知道其心中所想,所以无法判断自己该如何应对。

云音的面色渐冷,她放下筷子,起身道:“我想逛逛集市,冷盟主呢?”,倘若冷莫言不跟随她一起的话,不知她是否能趁机离开……

“小姐想去散心?”冷莫言有些疑惑的起身,但在看到云音似乎有些不开心的神色之时,忙又道:“小姐请……”

云音抿唇,带着几分傻气的对冷莫言轻柔一笑,而后转身离开,但才刚走一步,就差点撞上了一个男子的胸膛……

云音错愕,立刻踉跄后退了数步,险些跌倒,好在冷莫言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的身子,因为措手不及,所以云音不免惊得有些面色苍白,紧紧的抓住冷莫言搀扶自己的手。

“在下莽撞,吓到姑娘了……”一声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云音的耳旁响起,云音秀眉微动,站稳后转首望向这个刚才吓着自己的罪魁祸首,却不想竟是刚才那位受众人追捧膜拜的云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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