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芝净顾着跟自己生闷气,却忘了,若不是她展现绝代风华挑逗在先,夏侯超然又怎会生出将她留下的念头?而她腹诽的九十九房小妾就更是无稽之谈,夏侯超然素来洁身自好,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或者学习礼仪,哪怕他天赋异禀也没有多余时间花在女人身上,小妾正房通通没有,今日真是被金芝惊羡到了才会有此一说。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非常正常,尤其是大富大贵之家,谁不是有着一帮娘子军,像金家这样毫无胭脂气的世家着实罕见。所以夏侯超然并未感觉有何不妥,不想却引起金芝的极大反感。
总之,我们的金大杀手不管这些,她如今的作风比起前世更加简单明快,更加无所顾忌,那就是:谁敢招惹老娘,通通杀掉,一个不留!谁管你虚情还是真心!老娘有空分析你那么多吗?
说起来,金芝前世虽然桀骜不驯,但也不至于如此容易被人挑起怒火,大约还是因为突然来到陌生的世界,她的身心无法适应,亦没能很好的发泄一番,才会如此。不幸的是,她虽然成功的被激起了怒火,但鉴于自身实力太过弱小,就算知道对方是夏侯家的公子,也无可奈何,只得留待日后徐徐图之。
最后看了一眼夏侯府的招牌,金芝不再做停留,小心的隐蔽身形,向金府走去。
当金芝回到家,整个金府早已鸡飞狗跳多时,上上下下都乱成一锅粥。
“这是咋回事?难道还有别的杀手来访?”
保持着隐匿身形的金芝纳闷想着,不知金家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有心想抓个人问问看,但又嫌麻烦。
住是住在这儿了,但你们金家喜欢活蹦乱跳彰显活力,关老娘什么事儿?一堆跳梁小丑!
不管了,跑了整整一晚上,又淋雨又杀人的,真是快累死了,睡觉去。
金大小姐就这样无视了外面的吵杂,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小院,浑然不知整个金家忙里忙外快将天雪城翻过来就是因为她老人家。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也是举世罕见。
轻手轻脚的来到自己的小院窗外,没有惊动任何人。当然这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习惯,身为杀手养成的习惯,或者说金大杀手还没从杀人的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说是回家,却不走寻常路,更不走正门,一路翻墙翻窗。金府大半的人手都在城里寻找她的身影,愣是没人发现她的归来。
既然没人发现,金芝更加不会主动通报别人。
正欲推窗而入,忽然感觉到房内有人,她下意识停下动作,侧耳倾听,屋内传来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正在翻找什么。悄悄推开窗户,才发现不是什么歹人,而是小丫鬟小秋正在收拾床铺。
“呼,真是……怎么变得草木皆兵了……”她不禁苦笑,为自己大惊小怪感到无奈。不过还真别说,这一晚上淋雨杀人,她已经多多少少找回了前世的感觉,也渐渐进入大小姐的角色,至少不像一开始那般抗拒了。
“咦?”
这稍一停顿,她无意间看到小丫鬟的侧脸,竟是一片阴霾,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狠色,好似是有点大快人心的意味!
她顿时觉得不对!
按理说,她追踪杀手而去,金府内无人知晓,多半会以为她被人挟持走了。小丫鬟若是关心主人安危,心里沉闷还说得过去,可是她眼神中那一抹阴狠之色金芝决计不会错看!主人被抓走,小丫鬟平日惧怕她,真有些幸灾乐祸也没什么,金芝断然不会与区区一个丫鬟计较,但若是自己人心怀不轨,在今日之事中搀和了一脚,那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
这一点金芝和常人无异,她欣赏忠诚,憎恨背叛!哪怕是芝儿妹子做过再多的坏事,对小丫鬟再不好,那也是她的主人,小丫鬟可以反抗,可以逃走,可以抱怨,金芝并不在意,但若是她勾结外敌,那就是金芝不能容忍的了!
退一步讲,就算金芝能容忍,金府、金老爷子也不可能容忍这等内奸!必要杀之而后快!
不过此事还不能妄下定论,小丫鬟小秋到底有没有勾结外敌,还须留心观察一阵,金芝心性凶狠不假,但不喜冤枉好人,更不嗜杀。
她微微眯起眼睛,如果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一旦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没好事。小丫鬟自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丝神情,就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整理好衣衫,放弃了爬窗的计划,转而走到门前,抬起手想敲门,但随即眉毛一挑,觉得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在金芝儿大小姐身上,于是她果断改了作风,毫不客气,一脚踹开了大门!
哐——
大门应声而开,总算这扇门够结实,没有稀里哗啦被踢烂。屋内的小丫鬟着实被吓了一跳,本就心虚的她一屁股坐倒,幸好她是在床边,身后有床铺支撑,坐在了床上。
金芝旁若无人冲进了房间内,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壶嘴就往自己嘴巴里灌,可是有些渴极了的样子,同时也是给小丫鬟一个缓冲的时间。
果然,小丫鬟见金芝回来,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金芝暗暗观察着她,从她眼底能看到惊讶、恐惧、彷徨无措,总之就是没有见到主人回归的欣喜和安慰。
如此,她心中已有决断,这丫鬟看来是对芝儿妹子毫无感情,反而恨意不轻,看来就算她并无通敌之意,也难保日后乖巧听话,若不除之,亦不可继续留在身边。
金芝骨子里并非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自然不需要日日夜夜有下人服侍着,相反,若是她自己一人,很多时候反而好行事,于是越看这丫鬟越是不顺眼。
“小秋,给我准备沐浴。”
见小丫鬟已经被吓呆了,金芝只好率先开口,同时脸色也恢复淡漠之色,再也看不出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