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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车祸

晓柔遭受同事陷害被开除了,为此李爱红还和滴滴李坤大闹一场。多事的陈艳美趁机处处败坏晓柔的名声,于是李爱红决定带晓柔回老家。然而,一场车祸突然而至,医院里晓柔昏睡了几天几夜都没有醒来……

2008年,一场经济危机席卷了全世界,中国当然也不能幸免。在这场危机中,很多公司倒闭,即使不倒闭的也是通过降薪、裁员来避难。虽然李坤的公司一直稳步前进着,但是在这场经济危机中也多少受到了影响。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经济危机,公司高层讨论后一直决定降薪、裁员。虽然晓柔是李坤的亲外甥,但是在最后晓柔被人安了一顶莫须有的罪名开除了,甚至连一分钱的赔偿金都没有拿到。为此,李爱红和李坤姐弟俩在公司大闹了一场。

和弟弟闹完回家后,李爱红一个劲地责骂晓柔:“你个糊涂鬼,做了替死鬼都不知道。”

晓柔疑惑不解地看着妈妈,一句话都没有说。李爱红说:“你舅舅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说人家说里在某年某月末日做假账黑了公司的钱。可是那期间你明明是在家养胎,你舅舅也很清楚,可是因为公司上市股东多的原因他也无能为力了。为此,我和他大闹了一场。”

“妈,你去公司了?反正已经被开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不用和那帮人勾心斗角我反倒解脱了,轻松了,免得舅舅为难。”晓柔若无其事地说道。

虽然李爱红知道晓柔心里很苦,但是她还是责怪女儿道:“你这个傻丫头,平常我问你和同事关系怎样你说很好,可是现在你知道谁陷害你的吗?就是你们的会计徐燕和李丹。亏你平时还和人家称姐道妹的,关键时刻人家却摆你一刀。你说你这个丫头有多傻?”

到现在晓柔都还不醒悟,她看了李爱红一眼说道:“妈妈,一定是搞错了,怎么回是他们?”

“傻丫头,他们俩联合吃回扣的事情暴露,所以栽赃陷害,而且平常他们就在那些老板面前告了你不少状,说你笨手笨脚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要搞钱嫌你碍手碍脚的,把你弄走了他们就高枕无忧了。”李爱红恨铁不成钢地说,“柔啊,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了这个男人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现在连工作也没有了。之前问你,你还说和公司的同事关系好着呢。哎,你呀,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地帮人数钱。这就是尔虞我诈的职场,你总是这样没心没肺长不大,让妈妈如何放心的下啊?”

晓柔的爸爸一向不喜欢晓柔在他舅舅的公司上班,他觉得这样会磨平晓柔的斗志,丧失生存和竞争的能力,所以劝慰晓柔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定要振作,不要被暂时的困境吓倒。虽然那你妈妈的话不好听,但是那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记住,爸爸妈妈始终会和你站在一起。”

听到爸爸语重心长的话,晓柔眼里噙满泪水。

出差在外的郭伟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晓柔的关系解聘了,当他回来后还劝说晓柔别放在心上,清者自清。面对郭伟的安慰,晓柔并没与感激涕零,只是觉得可笑。郭伟因为自己的关系也成了受害者,工程不能由他继续负责了。虽然没有背上和晓柔一样难听的名声,但是终究是被解聘了。出差回来得知自己因为老婆的关系被解聘的人还有心情来劝慰老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得知消息的陈艳美打电话来假意关心,其实满口都是讽刺之词。晓柔“喂”了一声知道陈艳美要说什么,就把电话放在那里了,让她一个人去说。见没有回音,陈艳美才悻悻地挂了电话。她似乎觉得在电话里说晓柔不过瘾似得,还满市场、满小区的宣传,说晓柔是因为贪污被开除的,甚至还影响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是一个扫把星。陈艳美这样一闹,弄得晓柔都没有办法抬头做人了。

这年头,有点权力的人都在想尽办法为自己捞钱,贪污、吃回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然而,晓柔却把自己的名声看得很重,做会计的怎么能背上贪污的名了。虽然在父母面前她装得若无其事,可是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失落、难过就表现出来了。李爱红有一次撞见了女儿偷偷垂泪,知道她被舆论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为了让女儿调整心态,李爱红劝说小晓柔和他们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起初晓柔不同意,后来经不住父母再三那劝说才决定回老家调养一阵再寻求发展。晓柔之所以决定回老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受不了陈艳美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奚落,来小区发泄,弄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当决定离开北京后,晓柔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买票的事情。人走霉运的时候喝凉水度塞牙缝,遵守交通规则的晓柔在绿灯时过马路也能出车祸。

那天,收拾完行李,晓柔就去小区对面隔一条马路的火车售票点买票。当晓柔拿着票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知觉—一辆麻送水的麻木车把晓柔撞到了,而且是头着地。晓柔被送到医院的当天,医生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喝醉酒送货的人撞了晓柔之后就逃跑了,幸亏不远处有几个片警发现了就把晓柔送到了医院,警察因为和晓柔家认识所以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晓柔的父母。当他们感到医院后,医生就说了晓柔的情况。虽然李爱红哭着跪下求大夫一定要救活自己的女儿,但是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让他们做最坏的打算。一般像晓柔这种情况,只要她能活过72小时就没事。听医生这样说,李爱红这个不迷信的人在心里一遍遍地哀求救苦救难的菩萨保佑她女儿醒过来。

手术结束后,晓柔被送进了加护病房,但是她依然昏迷不醒。得知晓柔出车祸后,郭志忠和陈艳美来看了晓柔一眼,还替郭伟一个劲地像亲家们道歉,说过去郭家人的种种不是。李爱红眼里满含着怨恨,甚至一直用狠毒的眼神看得陈艳美双腿直打颤。女儿出了车祸虽然和郭家人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多少都是有间接关系的,所以许华兵对他们的态度也很冷淡。许华兵在心里下定决心:即使女儿好了,郭家人真的悔悟了,也不要再和人这家人有任何瓜葛了。送走郭伟的父母后,李爱红对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说道:“老头子,现在知道了吧。知道我为什么那是强烈反对晓柔的婚事了吧。当初你还骂我势力,现在看看知道后悔了吧。你看咱们女儿都成了什么样了,还不知道能否醒过了。老头子,不是我势力,选择丈夫不仅仅是选男人,而且还要选对婆婆,选择是否是门当户对的家庭。”

看上去李爱红是说给丈夫听得,其实就是在骂郭家人无德性。女儿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能让她母亲嘴里对埋怨的人说出好话?

郭伟的父母走后,郭伟带着琦琦来了。琦琦看着昏迷不醒、绑着绷带的晓柔拼命地喊妈妈,那哭声让李爱红撕心裂肺半疼痛。毫无疑问,李爱红是不会给郭伟好脸色的,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但是看着哭得快背过气去的琦琦,李爱红还是冷冷地说道:“孩子身体不好,别让她再受刺激,快带她回去吧。现在,我们暂时是顾不上琦琦了。”

才一夜功夫,郭伟就胡子拉碴的,一下子老了好多。他看看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晓柔,又看看双眼熬得通红、神情疲惫的岳父母,郭伟本想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晓柔的,但是看着丈母娘那杀人的眼神他动了动嘴唇终于没有发出声音。郭伟拖着沉重的步子抱着琦琦走了。琦琦见妈妈不应答,爷爷奶奶也不理会她于是“哇哇”哭喊着叫着“奶奶”。听着琦琦渐渐远去的哭声,李爱红的心像针扎似的痛。

几天几夜过去了,度过危险期的晓柔终于醒过来了,但是她头痛得受不了,身体也非常虚若。每到晚上,晓柔就拼命地说胡话:“爸爸,救救我,他们要带我走,我要去见上帝了……爸爸,我看见黑白无常了……我要上天堂了……”

晓柔终于幸运地度过了危险期,而且能简单地说话了,只是有规律地头痛着。偶尔,为了换晓柔的父母休息一会,朋友们尤其是安安经常会来医院照顾。在住院的日子里,晓柔才觉得靠得住的永远是父母和朋友。安安不只一次和她开玩笑说:“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心疼你,我是想着爸爸妈妈上学时对我的好,心疼他们才来的。你个没良心的,害的这么多人为你担忧……”

虽然安安嘴上这样说,可是从她眼泪里晓柔知道安安还是以前的安安,她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自己和自己的父母,并不计较曾经的种种。其实,在那个冬天的夜晚,晓柔就从安安的眼神里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情意。

一个多月后,晓柔顺利出院了。因为要定期去医院复查,所以晓柔和父母并没有立即回老家。几个月后,晓柔才带着琦琦和父母回到了生养她的故乡。晓柔和女儿走后,郭伟消沉了一段日子,甚至还和父母断绝了来往。不久以后,郭伟变了,似乎彻底变了,他不再终日沉迷游戏,也不再迷恋网络美女,只要是晓柔曾经不喜欢的坏毛病郭伟统统都改掉了。遗憾的是,晓柔都看不到了。尽管如此,郭伟一直都努力打拼着,他相信晓柔总一天会看到他脱胎换骨的改变。

几年后,有个网名叫爱琦琦的女子因为写博客、小说,写自己的经历,写工作中的尔虞我诈一炮而红,成为文学界的新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爱琦琦坦言自己的情感说,过往的一切已经如云烟散去,为了生命中的另一个人—女儿,她会选择坚强;为了日渐苍老的父母,她会谨慎。

爱琦琦成了文化界的名人,电视访谈节目不断。有一天,安安突然发现电视里的爱琦琦其实就是晓柔。看上去,虽然变化有点大,但是安安还是认出了她。此后,朋友、同学们的祝贺信像雪片一样飞向晓柔。他们知道晓柔的时间贵如油,所以他们不愿意煲电话粥,否则会没完没了,所以选择了早已被人们遗忘的联系方式—手写信件、贺卡。

一下子成了名人,仰慕晓柔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很多人都怀着种种目的,唯有两个现在还爱着晓柔的男人除外。他们一个是郭伟,一个是肖哲。虽然晓柔为了女儿,一直婉言拒绝了肖哲,但是这个男人痴心不改,一直苦苦等着晓柔。

后来,上中学的女儿也懂事了,知道了一些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情。一次,清理东西的时候琦琦不小心翻出了父母的契约: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但是女儿琦琦18岁之后才能离婚。看到这个东西之后,琦琦的眼泪哗哗地流出来了。一天晓柔收到了一封女儿写给她的信:

妈妈:

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现在的我心脏不再有洞了,我什么都能承受了。妈妈感谢你为我做得一切。

永远的女儿。

晓柔泪眼朦胧地看完女儿的信后,决定来一次有女儿的浪漫约会。公园里,一对夫妇带着孩子在放风筝,看上去他们那么幸福、宁静。女儿和女人的背影看得很清楚,只是男人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模糊,既像郭伟,又像肖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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