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垂头，手下意识的搅在一起，然后挫败的垂头：“来月事了。”
居天桀一震，宛夜低着头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怀疑。许久之后，居天桀才慢慢收回探入宛夜衣服内的手：“月事？”
“是的。夫君……”宛夜有些羞愧的垂着头。
“是吗？”居天桀本就深邃的眸中猛地迸出嗜血的杀气，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只是脸上的冰霜更胜了：“那你休息吧。”
说完径自起身要往外走去。
“夫君……”有些惊异于对方的动作，宛夜迅速伸手拉住对方：“你要去哪？”
“有事？”居天桀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比夜风还要冷。
“夫君真的那么忙吗？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欣儿同床共枕了。夫君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可好？”宛夜咬咬牙，努力把心头说想说出来。
居天桀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很快就过来。”
然后，径自离去。
宛夜有些苦涩的笑着，聪明如她，又岂会看不出那个人已经因为自己拒绝他的求欢而恼怒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在这次却显得异常的严重。
将凌乱的衣衫重新整理好，宛夜慢慢合上眼，本来只是想小憩一下，却不想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而陷入了沉睡中。
居天桀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宛夜已经睡着了。看着那张绝色脸颜上的苍白和虚弱，居天桀虽然心中有疑问却很快抛开。看看那个身影缩成一团的样子，皱皱眉，还是上了床。
没想到会在那个时候被她拒绝。五年来，不管什么时候，那个人都是极力配合自己的。这次的情况，还真是奇怪。
月事？想到“宛欣”给出的拒绝理由，居天桀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她来那个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是最近。为什么要这么说……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钻进自己怀中的人，想到白天所见的那个白衣男人从她院间离去的场景。心头一震，眉宇间的戾气更胜。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的话……
手暗暗收紧，看着那张沉睡的容颜，居天桀浓眉紧紧皱着，一直不曾消失。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的，但是看着那个躺在自己臂间睡的香甜的人儿，在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一个淡淡的笑容就已绽放开来。
收紧手臂，将脸凑近些。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不想放开。如果她背叛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妄想得到。
幽深的眸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夜再深也掩不住其中的霸气和残忍。
宛夜幽幽醒来，这是近日来第一次睡的如此香甜。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赶紧起身看向一旁。依旧是空空的床畔，似乎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人。
鸳鸯戏水的锦被随着起身的动作微微滑下，旁边的空气告诉她，这里没有人气已经很久了。但是，昨晚明明感觉到那种温暖的气息的，就像是以前每晚相拥而眠一样，难道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宛夜这么想着，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抬眸望去，只见秋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已经半坐在床上的宛夜，赶紧放下铜盆迎了上前：“夫人，您醒了？”
“你早上可有看到……”宛夜扫了一眼房间，然后收回目光看向秋儿。
“公子早上一大早就去书房了。”像是看出宛夜心中所想般，秋儿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拿起挂在一旁的衣物：“夫人可是现在起身？”
“是的。”宛夜点头，下榻站起，任由秋儿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物套在她身上。
“庄上现在情况怎么样？”收拾一下后，宛夜随口问道。
“还好。现在皇子跟公主都在庄内，所以戒备要比以前森严很多。而且为了招待公主跟皇子，公子最近也很忙。”秋儿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夫人，不要怪奴婢多嘴，只是奴婢怎么每天都看到那个公主殿下缠在公子身边啊？不是说公子很忙啊？而且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应该不是很好吧。真奇怪，难道皇室中人跟我们平常人不一样，一点不在乎名声？”
秋儿只是单纯的有感而发，却不知自己这些无心之语落在别人耳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宛夜惊了一下，努力让有些揪痛的心平静下来：“你说公主每天都陪在夫君身边？那大皇子呢？没有跟在一起吗？”
“是啊，奴婢从公子院子那边过的时候就看到过好多次呢。不过说起来，好像看到大皇子的时候倒是比较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公主跟公子独处的，听他们说经常看到公主一个人从公子的房间里出来了呢。”没有看到宛夜倏然变得难看的脸色，秋儿依旧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说什么？”心头一震，宛夜下意识的抚住胸口，眼神有些不安：“他们说什么？再说一次。”
“夫人，你怎么了？”被宛夜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大跳，秋儿一惊，看着宛夜刷白的脸色，惊恐的嚷嚷着。
“没事，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说谁从夫君的房间里出来？”宛夜依旧抚着胸口，有什么很腥的东西在喉咙间滚动着，一直咬牙忍着，才没让它们跑出来。
“就是公主啊。”秋儿小心翼翼的说着：“我听护卫他们说的，说经常看到公主殿下一个人从公子的房间里出来呢。夫人，他们都说，那个公主其实是喜欢公子，想要做我们的庄主夫人呢……”
“噗！”宛夜脸一白，往前一仰，喉间一直堵着的液体终于还是忍不住全都喷了出来。
“啊，血！夫人，夫人……”秋儿先是一惊，然后看清宛夜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后就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面前的桌子地上，全都是四溅的血红，而宛夜的嘴角，也残留着几点鲜红的液体。
“来人啊，快来人。”看着神智有些恍惚的宛夜，秋儿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秋儿。”宛夜的声音依旧很虚弱，气若游丝：“不要叫了，我没事。”
是的，没事。就算五脏六腑都已经搅在一起，痛的快窒息，那又有什么关系。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心中的绝望可怕。宛夜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那个男人会一直避着自己不见面，为什么会忙的连东西都搬出了房间，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直带着倔强与坚强的眼睛里慢慢涌上绝望的气息，宛夜低着头，嘴角嘲讽的笑容越扯越大，到最后连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东西一样。
秋儿站在一边，虽然看不到夫人的神情，但是从宛夜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气息却感染到了她。伸出手想要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垂了下来：“夫人，你别多想。公子那么爱夫人你，肯定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的。”
宛夜仰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就连眼中的空洞也消失不见，仿若她真的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东西然后笑得很开心一样。
“夫人，夫人……”宛夜这种不寻常的状态让秋儿惊慌起来。
“我没事。”不知过了多久，宛夜才止住笑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秋儿，然后冷冷道：“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可是夫人你……”看着自家夫人苍白的脸，秋儿有些不安的踌躇着。
“下去。”宛夜怒吼一声，脸色阴霾。
“是，奴婢告退。”本来还在犹豫着什么，但看到这种情况，秋儿赶紧行礼然后慌忙退了出去。
等门再次合上，宛夜才终于无力的从椅上摊滑到地上。这个身体本来就虚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刚才还那么激动，又呕血了，如果不是那高傲的自尊硬撑着，恐怕会直接在秋儿面前倒下了。
这么想着，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
来到这个世上十九年，就连最开始的那十年艰难，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只是听说那个男人跟别的女人有关系就会激动成这样，如果要是见到了那……
“嘶。”仅仅是想了一下，心头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生一声痛楚的低吟。
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男人所占的分量，竟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宛夜低笑着，说不出的凄迷。
上辈子，她遇人不淑，被那个男人背叛。没想到这辈子，本来以为可以守住这颗心的，却不想还是在五年的朝夕相处中爱上了他。现在……
难道，事情又要重演吗？
漆黑的眸中染上绝望和嗜血的神色，但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脆弱。那般如小孩子受到伤害时才会有的悲戚神情，看了以后忍不住的辛酸。
蜷缩着身子瘫在地上，宛夜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只有这样，心才会不疼，然后，才可以继续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