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八 章 散魔大法 (1)
五台老人扎罢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松开黄海头顶上的手。
黄海身上迅速散出一股灰色的气雾,气雾之中带着浓浓的焦味,极为刺鼻。
凌能丽吃了一惊,奇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五台老人似乎忘了还有一个蓝袍怪人立在旁边,问道:“你告诉为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能丽正要将林间所发生的一切细细叙述时,凌通却已带着剑痴冲了上来,他们同样是一眼便看到了蓝袍怪人。
蓝袍怪人似乎有所察觉,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却巡回在凌能丽身前那一堆杂乱的石头上。
“就是他!”剑痴一指蓝袍怪人道。
凌通眉头一皱,纵身来到蓝袍怪人的身前,此刻的凌通已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可是站在蓝袍怪人身前,仍旧矮了一个头,而且更有一种感觉是来自精神上的。
“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禁地?”凌通叱道,同时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五台老人吃了一惊,他似乎估不到凌通如此小的年纪,竟有如此快的身法和这么浓重的杀气。
蓝袍怪人眉头掀动了一下,淡淡地望了凌通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凌通心中一颤,他看到了蓝袍怪人的眼睛,便如天山雪池之水一般清澈而深邃,更透射着无穷的活力和智慧,似乎可以在一刹那之间看透凌通内心的一切。
凌通看到了夜空,那晴朗的夜空,湛蓝湛蓝的,几点璀璨的星光,几片乳白色的云环绕在皎洁的月亮周围,静谧、恬静、深邃而不可揣测,更让人有一种明悟,一丝崇慕向往……
而这一切的这一切尽数包涵在眼前这个蓝袍怪人的眸子里。
那不是一双特别大的眼睛,却是一双十分特殊的眼睛,但凌通并没有退缩……
凌通没有回避蓝袍怪人的双眸,虽然他的心颤栗了一下,这也是蓝袍怪人惊讶的原因之一,惊讶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凌通竟如此年轻。
“你问我?”蓝袍怪人的汉语有些生硬,淡淡地、平缓而又有些明知故问地问道。
凌通也觉得眼前之人有些意思,不过心中却多了一丝恼怒,沉声嘲弄道:“不,我是在问人,你是吗?”
蓝袍怪人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他也听出了凌通是在绕弯子骂他不是人。
“小孩子的嘴巴真厉害,这是你规定的禁地吗?”蓝袍怪人笑了笑道。
“不错,所以你必须迅速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别怪我欺负你年纪大!”凌通厉声道。
剑痴和凌能丽不由得大感好笑,但他们也想看看蓝袍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弟弟。”凌能丽向五台老人轻声道。
五台老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然道:“他不是那人的对手!”
凌能丽望了望蓝袍怪人,除了那身衣服和眼睛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见任何气势,但她深信五台老人不会骗她。
蓝袍怪人笑问道:“小小年纪,嗯,前途无量,你师父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凌通大怒,这人如此语调,完全是将他当成一个小娃娃,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由没好气地道:“我师父就是你师爷!”
蓝袍怪人摇了摇头,坦然地笑了笑,并不怪凌通出言相顶,反而大步向凌能丽所在的阵式中行去。
凌通大怒,剑如苍龙,疾射而出,一出剑就是得自黄海剑谱上的剑招。
凌能丽和剑痴禁不住大感惊叹,五台老人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凌通的屠魔宝剑所过的弧迹的确精妙绝伦,他已经掌握了剑道的精髓,意随心发,剑随意走。是以,这一剑的确有些看头。
凌通的功力似乎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限制,就连五台老人也感到有些意外,凌通功力精纯之处,竟不比他逊色多少,这是他的感觉,凌能丽也看出来了,心中暗忖道:“难道通通这几个月又有什么奇遇不成?”
蓝袍怪人本不想理会凌通,但也为凌通的功力吃了一惊,赞道:“好功力,好小孩!”
同时之间轻拂衣袖,如一片蓝云掩过。
凌通只觉自己的剑似乎陷入了一块泥沼之中,完全无法着力,那奔涌的气旋如泥牛入海,化于无形,禁不住骇然飞退。
凌通一退,蓝袍怪人指着达摩手心的圣舍利对五台老人淡然问道:“那可就是舍利子?”
五台老人并没有否认,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为圣舍利而来的吗?”
蓝袍怪人一怔,惊叹了一声,道:“我乃西域蓝日法王,倒不是专程为舍利子而来,也未听说过中土竟有如此大的一颗舍利子,真是奇迹!”
五台老人愣了一下,淡然道:“原来是西域来客,但今日本人不能待客,如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哦,你就是那个什么吐蕃国的蓝日法王吗?你手下还有什么五尊者,可对?”凌能丽一惊,立身而起,惊问道,她在葛家庄之时,曾听人提起过蓝日法王这个人,说是什么西域神话。
葛家庄中人对蓝日法王并不陌生,在假蔡念伤桑于的口中便曾经提到过蓝日法王和华轮大喇嘛,最后还是蔡伤才解开这个结,那桑于竟是蓝日法王的弟子,因此,葛家庄中人对蓝日法王的了解极多,游四还专门对华轮和蓝日及域外的高手再进行了一次调查,所以凌能丽一听对方是蓝日法王,立刻想了起来。
“哦,姑娘认识他们吗?”蓝日法王讶然问道。
凌通本想再攻,但听凌能丽如此一说,只好持剑呆立,心中却是老大不服气。
“谁认识他们,你们还到中原来干什么?莫非又有什么阴谋不成?”凌能丽没好气地问道。
蓝日法王遭到凌能丽这一阵抢白并没有生气,反而悠然一笑道:“我此次前来中原,只是想与中土的绝世高人切磋武学,并不是来进行什么阴谋的,蓝日早已看破名利与红尘,惟一无法摒弃的就是对武道的追求,闻说今日中原绝世高手辈出,是以凡心再动,姑娘认为有何不妥吗?”
凌能丽一呆,但的确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今日,你上得北台顶,真的不是为圣舍利而来吗?”五台老人冷然问道。
“我又何必为它而动心?虽然这么大的一颗圣舍利世所罕见,但这乃是中土佛法的产物,乃佛之结晶,如我要夺它,那我九十余年修来的苦禅何用?舍利子,西域也有,不值得为之而动。”蓝日法王平静地道。
“那你前来北台顶所为何事?”五台老人冷然问道。
蓝日法王淡淡地指了指黄海道:“我跟了这位施主六天,直至今日才追上,因此我便来了这里。”
凌能丽和凌通及五台老人全都为之愕然,同声问道:“你跟踪他六天?”
“不错,这位施主叫黄海,可有错?”蓝日法王反问道。
凌能丽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我要找的人就没有错,华轮初回西域便来找我,谈到中土的人物,就说过道家有黄海,佛家有蔡伤,而他就是败在黄海和蔡伤的手中,本以为今生已经没有值得我去挑战和做我对手的人,但华轮却说,他与黄海未曾交手,就已先败,与蔡伤交手,一掌见输赢,这才让我寂寞了四十年的心再一次活跃。所以,我来到了中原。”蓝日法王似乎是在讲着一个故事,十分投入,也带着一种欢欣的语调,似乎是为找到了对手而感到欢慰。
凌能丽自然听说过华轮,但却没有想到华轮也曾到过中原,而且分别与蔡伤、黄海比试过,不由得有些讶异。此刻听蓝日法王述说,华轮与黄海之战,不战而败,与蔡伤之战,一招见胜负,心中禁不住神往至极。
“我找了他们两人一个多月,后来方知蔡伤潜隐海外,真让蓝日惊羡。脱离世俗,远去海外,看来蔡伤真的是个高人没错。在人世间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的确很难,直到六天前,我才发现了黄海的踪迹。只是,他一直都不愿与我相见,时时回避,他早就感到我的心意,是以才会回避于我。蓝日一追就是六天,今日终于让我找到了。”顿了顿,蓝日法王又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