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五 章 河心受伏 (1)
元浩虽强,但他遇上的却是一个奇异的毒人,毒人的武功和功力之可伯只是其次,更可怕的是其躯体机能,那强大的生机,使得他修复伤口的能力是常人的百倍,无论多重的伤势,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这是任何正常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所以,田新球能够轻易地活捉那年轻人并全身而退。
田新球逃出之时,正是邯郸城内大军迎出之际,而此刻刘高峰接应的兄弟皆已夺马而走,不过,由元浩下令全面反扑,使得刘高峰接应的人马也死了百余人,这似乎有点不值也不应该。
让蔡风感到意外的是,那年轻人竟是元融的儿子元孟。
这的确是个意外,但却绝对是件好事,元叶媚的下落便可自元孟口中得知。
元孟并不是一个经得起酷刑之人,这一点蔡风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田新球擒来这个活口,他更明白这人的身分不低,否则如何敢当着元浩的面抢先答话?且元浩并不加以责怪。
出乎蔡风意料之外的却是,元叶媚并不在元府之内,这只是少数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元府之内所有人只当小姐被关在挂月楼中,其实元叶媚己被送到了博野,由元融亲自看管,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这是元融的诡计,他似乎算准了蔡风会来邯郸元府,而元府之内有很多蔡风熟识的人,出现内奸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他对府内传出元叶媚被软禁在挂月楼的消息,同时在挂月楼又暗自装上必杀的机关,元浩也有损失挂月楼和几名兄弟的决心,只是他们算漏了仲吹烟,一个极为讲情义又与蔡风极为投缘的老人。
仲吹烟的突然出现的确扰乱了元浩的全盘计划,蔡风也因此逃得一命。
蔡风心中极怒,对这喜欢多管闲事的元融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与元融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谈的。
再说元融也不可能会将元叶媚交给蔡风,因为蔡风是他除葛荣之外最大的敌人,也是对他最有威胁的人。因此,他乐得去看管元叶媚,去得罪蔡风。其实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
—元融乃元家几乎能够与叔孙怒雷武功并驾齐驱的元老级人物。虽然其武功仍没有达到孝文帝的境界,但已可比当年的任城王元澄。
蔡风知道叔孙怒雷的可怕,因此,也知道元融的厉害。在武功上,元融并不怕蔡风这样的高手潜入劫人;在兵力上,博野的军事力量也极为雄厚。所以,元叶媚在博野比在邯郸更安全,但无论是龙潭抑或虎穴,都不可能阻止得了蔡风救出元叶媚的决心,因此蔡风不再犹豫。
三子知道蔡风的心情和决定,那就是全力攻下博野,斩杀元融!
船上的叔孙家将全都大惊,但已经无计可施,有几人一咬牙纷纷跃入水中,他们绝不能让这些造事者逍遥自在,敢来对付叔孙家族的人,一定不是易与之辈。
可是,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呢?其水性之高,竟敢在黄河中心出手。
难道是黄河帮的人?可是叔孙家族与黄河帮似乎并无怨隙。
“啊,我……我怎会使不出一点力道来?”一个站在甲板上浑身湿透的汉子突然惊呼出声,身子也在同时如一摊软泥般歪倒在甲板上。
“啊……”并不只那一个汉子如此,甲板上所有浑身湿透的汉子都相继歪倒,似乎刹那之间皆没有了骨头般。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不会水性的人反而没有什么反应。
“水,水中有毒……”这些瘫倒的人惊骇道。
“不可能,这是黄河之水,怎会有毒?要是有毒,怎不见那些鱼死?”有人立刻反驳道。
“可是……可是我们却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骇然道。
“怎会这样?我们没有什么感觉,我们不是处在一起的吗?”那些没有中毒的人大惑道。
“船快沉了,大家快想办法逃命呀!不要管我们!”那些中毒之人急呼道。
“斩断桅杆,大家都选好大木头……”有一人吩咐道。
“看看,那是什么?”有人发现水面上似乎有些异样。
“是阿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点异样之处,那竟是几具浮起的尸体,正是刚才跃入水中寻敌的几人,可是此刻全都随着水流飘远,显然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
河水之中并没有血迹,显然,他们身上应该不会有伤口,可那为什么以他们的身手也会如此不济?难道是淹死的,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致死?
“我们中了混毒,不能沾水,沾水就会毒发!”一个中年汉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是这一船中,除叔孙怒雷外身分最高的人物,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未沾水。
“混毒?”有人惑然问道。
“不错,我听凤小姐说过混毒,我相信大家都是中了混毒!”中年汉子有些愤然地道。
“那可怎么办呢?我们怎会中了混毒呢?此刻凤小姐也不在呀!”众人全都急了,眼看船只就要沉没,可是叔孙怒雷那边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呢?
叔孙怒雷如大鹰一般,向面前这只似乎无人的大船上掠去。
“呼!”涛涌于虚空,层层劲浪突然而生,直迎向叔孙怒雷。
对方似乎算准了叔孙怒雷所经的空间和路线,这一击根本避无可避。
叔孙怒雷吃了一惊,这艘船果然有问题,对于这些,他的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来势如此之猛,如此之烈,功力之强,也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
“轰!轰!”两股强大的劲气在虚空中相撞,一阵毁灭性的气旋竟将船头的甲板栅栏击得一片狼藉。
碎木飞溅,河水之中似乎有一只狂龙在舞动,浪头被激散的气旋冲起三丈。
叔孙怒雷的身子自那冲击的浪头之中倒射而出,脚下的木板依然如一片秋叶般浮落于河面。
浪头低落,叔孙怒雷心中大怒,河水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衣衫也全都淋湿了。
“哗……”那艘大船船头散落下一大片碎木,露出一个黑洞,显然是无法抗拒那强劲刚猛的无匹气劲而造成的。
船头出现了几个面色微显苍白的人,其中一人嘴角溢出缕缕血迹。
叔孙怒雷心中一阵冷笑,这才明白刚才那股强霸的气劲并不是一人所发,而是出自六人之手,以六人联手一击所产生的强大威力达到此种境界,也不足为奇。
事实证明,叔孙怒雷并没有吃亏,吃亏的只是那六人,因为他们至少受了些伤、只不过,叔孙怒雷竟不知这几人是躲于何处出手的,六人的出现似乎有些突然。
任何情况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无论如何,叔孙怒雷还是决定先上得对方的船再说。
叔孙怒雷再次腾空,如升天的神龙,那六人脸色微变,再次联手,全力向叔孙怒雷出击。
叔孙怒雷一声长啸,并不与这几人硬接,而是在虚空之中连换了十八种身法,与那六人的劲气擦肩而过,稳当地落在甲板之上。
六人迅速转身,叔孙怒雷却如风般向他们袭来,双爪如勾,似乎要将这几人撕成粉碎。
“咝……”一点破空之声拖起一点点幽冷的寒意,自叔孙怒雷之后的船舱内袭来。
“啪……”叔孙怒雷如鬼魅一般,竟然在错身之际抓住枪杆,那名枪手无可抗拒地自船舱中扯出。
“呀……”一声凄惨的悲嘶,叔孙怒雷头也不回地反踢一脚,分毫不差地印在那名枪手的胸膛上。
这一脚没有半点风声,没有丝毫征兆,突然而出,突然而至,根本不受空间的制约。
那枪手的身子撞穿了船舱外的挡板,“吧嗒”一声坠落在船舱之内,再无声息。
叔孙怒雷身子同时在退、在旋、在舞,如同梦中虚幻的影子,根本就不可能捉摸到其真实的所在。
六人的攻击再次落空,可是叔孙怒雷的脚却扫起那碎裂的甲板喷射而出,如蝶飞鸟舞,充斥着甲板上的所有空间。
“啪……”一连串碎响,那六人拂袖而挡,当他们扫清眼前的碎木时,叔孙怒雷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