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主帅之死 (1)
白傲获知西北两路的伏兵竟然被宇文肱所败,而且正在逃逸,心中禁不住大惊!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宇文肱为什么能如此准确地算到他伏于西北两面伏兵的位置?而且直到他发动之时才对自己的伏兵迎头痛击,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一切都在鲜于修礼的算计之中。
而鲜于修利选择自南城门出击也是故意引他的伏兵绕至南面,而他调动两路伏兵断绝鲜于修礼的后路,也正中了鲜于修礼的陷阱。
此刻细想起来,也觉得的确有道理,否则,鲜于修礼绝对不必如此早早地开城出击,他大可在城楼上看到他们两败俱伤后再出城追杀。可是鲜于修礼却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险中求胜,在白傲与候景仍未分出胜负之时出城,这的确不是鲜于修礼的一惯作风,除非他另有安排。
而事实证明鲜于修礼的确有一些让人吃惊的安排,而且极为有效,这同时再次打乱了白傲的原计划。
候景刚才与白傲一阵硬拼,一气乱杀使得白傲所领兵士损失了小半,无论是士气还是其它方面,都大打折扣,而鲜于修礼这次所出动的,全都是精锐部队,白傲竟然被击得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鲜于修礼对白傲即将兵败之事似乎全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在没有开战之前,他就已经对此结局成竹在胸,白傲今日未战已先败了,这绝对不是夸张,尽管白傲是个极为了不起的将才。如果单凭两军对垒,白傲不一定会输给他,甚至在谋略和兵力布置上,还会胜过他,但战争并不能只靠将军的谋略和技巧,而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且对于敌方的军情绝对不能一无所知。
对于白傲的军情,鲜于修礼所知极为清楚,而他对于白傲来说,却全是未知之数,相较之下,白傲再如何具有军事才能,也只能处于下风。更何况,在白傲的队伍中有他安插的棋子,这也是鲜于修礼对付白傲的信心所在,更是他为什么能够清楚地知道白傲所有布置的根本原因。
白傲所遇到的情况的确令他头大,他自然不能与官兵联手对付鲜于修礼,可是定州城虽然毫无天险可凭,但却也是坚城一座,想要强攻只怕也是不易。
“报将军,定州城中出现异常骚乱,城中兄弟飞鸽传书说,有人烧了鲜于修礼的帅府,而且街上到处都是义军的尸体,据探子回报,东城头聚集了大量的义军,而且还看见两人驱马自城墙飞跃出去!”一名传讯部属策马如飞般赶至,递上一支缚有纸条的羽箭。
白傲一看字条,大喜问道:“是不是飞龙寨的兄弟所为?”
“好像不是!……”
“报,定州东面城头有讯传至!”又一名传讯部属匆忙赶至,气喘吁吁地大喜道:“鲜于修礼的帅府内几乎没有活口,所有高手全都失踪……”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傲目光一移,落在一个浑身是水、仍在发抖的汉子身上,问道。
“属下……自……河里水道潜……潜出之前,偷偷进入帅府,发现满地都是尸体,一片狼藉,几乎没有活人,后来有大队定州军士扑入帅府救火,属下才逃了出来,而街头满地都是定州军的尸体,不是被刀斩,就是被重掌法震死,更多的却是身体全无伤痕,一路蔓延到东城门,恐怕死了七八百人之多!”那汉子显然是刚才自城中的水道潜出,此刻天气仍冷,所以冻得牙关直打颤,但说到后来,也口齿渐清。
“是什么人做的?”白傲暗叫天助我也,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那浑身湿透的报讯属众披上,问道。
“好像只是两个人,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属下并不清楚,只是这两人的功力高得出奇,依属下看,这两人的武功天下已经没有几人可以胜过他们,恐怕只有老爷子才有能力办得到。”那人认真地道。
“两人?这究竟是什么人呢?”白傲心中急速思索着,但立刻道:“传我命令,立刻攻城,并通知城内所有人手,开门为我们接应!”
白傲身边的将士神情都变得激昂起来。
“哧……”一溜赤红的火焰升上天空,在虚空之中暴出七彩之色,然后化成浓浓的黑烟,历久不散。
白傲望了望天空那团烟云,蓦地在定州城东也升起了这样一束烟云。
“传我命令,自西城门强攻!”白傲高挥手中的马鞭,大声激昂地道。
西城门,守城之兵似乎比较少,因为东门现出那幕烟云,人们都以为敌人很可能自东门进攻,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估计有些失误。
数以万计的人马向西城门涌至,有战车,有云梯,更有人合抬大树向西城门护城河无畏地进发。
护城河不宽,如果有大树浮满水面 也同样可以做为强攻的垫脚石。 盾牌手在前面如浪潮般向前推涌,更有木盾手,手持巨木盾,一步一插盾,同时以木盾作掩护张弩搭箭还击城头的箭手。
那些抬着大树的人,树顶也横搭出几张横伸的大盾,如生出的双翼,挡住头顶不受城头的箭雨袭击,而树干本身也是一个极好的掩护体,前面的树梢上稍有些树枝,一晃一晃,可混淆城头箭手的视线,甚至可以阻止箭矢的射击,而这些人在将大树抛入水中之后,立刻取盾掩护。
城头的掷石机如疯子一般向下抛射巨石,这也是攻城之人难以抗拒的杀招。
掷石机可以远掷,因此战车和盾牌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一块大石头击在树干上,则所有抬树的人都会被撞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那大树更有可能将一旁的盾牌手砸伤,这样他们就无法再抗拒城头的强弓硬弩了。
虽然如此,但白傲的队伍之中并没有很多繁重的战车,基本上算是轻装,在城下箭雨的掩护之下,长长的云梯缓缓向前移动。
已有二十多棵大树推入护城河中,虽然无法抵达对岸,但却也不能被水冲走,因为大树的根部都系有绳子,一旦抛入河中,兵士迅速将绳子套在河边打下的铁柱上,而树身被河水冲得迅速打横 一棵接一棵,很快就能够建起一座座宽阔的浮桥。 此时,城内也传来了喊杀之声,显然是城内的接应人马赶到。
白傲遥遥望着那城上城下战得激烈的将士,心中涌起一股冲天豪气。
钩索如飞蝗般抛向城垛上,众军士奋不顾身地趁城头和城内的混乱,攀梯而上,那些抬树而至的人马更为卖力,白傲搭弓而射,每箭必杀一敌,那种掌握别人生死大权的感觉竟是那么美妙,他不清楚别的将领,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感受。
“杀!杀……”白傲正在全神贯注地面对城头之时,自北面竟突然杀出数千兵马来,却是宇文肱追敌返回。
白傲大惊,亲率两营士卒飞迎而上,他不能让宇文肱破坏他的攻城大计,而且此刻陷身这种战局只会是一件异常麻烦的事,一个不好,会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杀!杀……”白傲也大吼一声,伏于两翼的后备军配合着他所率的两营将士自三个方向同扑而出,箭雨乱飞。
攻城军的力量稍减,但依然有人攀上了城头,不过上了城头,仍能够活着的人却不多。
城内也乱成了一锅粥,潜伏于定州城内的葛家军多半是一些好手,杀人如斩瓜切菜,使得城内四处大乱,他们更在城内到处放火,引得守城之兵不知敌人在何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候景似乎没有估计到鲜于修礼厉害如斯,一阵混战,几乎所有将士全都是浑身浴血。
鲜于修礼远远望见定州城内浓烟四起,心神大乱,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被人攻破了城池,总之,他此时已无心再与候景纠缠下去。
在候景感到难于应付之时,鲜于修礼竟下令撤退,在强势之下撤退,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城内的烽火使得他无心恋战。
候景的大军死伤累累,鲜于修札一撤.他们士气立刻大振,紧迫而追,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当然,也有人趁机逃命。
字文肱毫不畏怯,借着刚刚杀败白傲伏兵的那股锐气无畏地冲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