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章 蔡门四将 (2)
华轮忍不住呼出其中一人的名字:“杨擎天?!”
蔡念伤骇然飞退,自蔡宗的刀下穿出,在黑暗中,他无法与蔡宗相比。黑暗,似乎是蔡宗的天地,也是他最为可怕之时,因为他本身就是来自黑暗的地狱。
“杨大叔!”蔡念伤的神态立改,可是其表现又有些僵硬,当他定下神来,看清突然出现的四人之时,心头如渡上了一层冰霜。
凉风不再是自大门吹入,而是自蔡念伤的心底掠过,以他那僵硬的舌头,道:“原来铁叔、颜叔、蔡叔都在这里呀!”
来人竟是蔡伤十大家臣中仅存的四人:铁导游、杨擎天、颜礼敬和蔡艳龙,他们来的是如此突然,使蔡念伤不由感到惶恐不安。
“大师别来无恙!怎么前来中原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杨擎天淡淡地笑了笑,自神台上轻轻跃下,语气极其平和地问道。
“哈,我等几人赶到中原之时,本想先去葛家庄与杨施主一叙,可听念儿说你已去了海外,这才没有来得及相会,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真是太巧了!”华轮暗自叹了口气,淡淡地道。
“原来是这样。”杨擎天目光扫过蔡念伤。
“是的,杨大叔,大师他这次前来中原,本是捉拿这个密宗叛徒慈魔,以澄清我域外佛门的来源,另外也是来看看小侄和大叔你的!”说完蔡念伤指了指一旁的蔡宗,恶人先告状地附和道。
蔡宗不语,脸上却显出一阵厌恶的神色,似乎根本就不屑见到这般卑鄙的小人。
蔡念伤扭头望了望,却发现陈楚风不见了,刚才他躺的地方,只有一摊血迹,却再无别的迹象,心头禁不住更加忐忑。
杨擎天却愤怒地一笑,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冷冷地望了华轮一眼,有些感伤地道:“我与大师的交情非浅,早当大师是知心朋友,可是大师所做之事也太令我失望了,身为佛门中人,切忌妄言,大师可记得阿鼻地狱之说?”
华轮神色一凛,额角渗出丝丝冷汗,却已无语,甚至避开杨擎天的目光。
“贪、嗔、妄三念未灭,就是修佛百世也无法得道,也无法通禅,大师常说要宏大密宗,光大佛门,可大师如果无法清除心中的妄念,这佛法何来?密宗又如何振兴?更如何面对千万的佛徒?”杨擎天伤感地道。
华轮知道事情己经败露,再也无法挽回,被杨擎天的这一顿奚落,只觉汗颜,无地自容。
自己身为西域大喇嘛,所代表的是整个域外佛门的形象,可是己身未净,如何面对世人?杨擎天的确当他为挚友,对他极度信任,可是他却做出了如此对不起杨擎天的事,实在有些无颜见故人之感,毕竟他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自小修持佛法,此刻一经点拨,立刻恍然醒悟,竟不再言语。
“杨大叔,你这是怎么了?”蔡念伤还想将戏演下去,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急声道。
“桑于,你还想演戏吗?”蔡宗沉声怒喝道。
“慈魔,你这密宗叛徒,有什么资格说话?”蔡念伤杀意狂涨地反叱道。
“哼,桑于,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再装出这副惹人恶心的样子。”铁异游的语气就像他的剑锋一般冰冷。
蔡念伤的确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因为事已至此,他再也没有解释和狡辩的可能。
蔡念伤却有些不明白,这些人明明与蔡伤一同去了海外,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座破庙中呢?这的确是让他头痛的一件事,如果照这样看来,蔡伤是不是也来了呢?单凭眼前四人的武功,就足以应付天下间的任何高手,即使华轮的武功再高,顶多也只能敌过四人中的两人,而他们多出的另外两名高手又有谁能对付呢?而且蔡宗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对手,他虽然有把握胜过蔡宗,但是又能否同时抗拒另外两名高手的攻击呢?就算黄尊者可以分去一人,可剩下的那人谁来对付?赤尊者似乎遭了暗算,而所有的苦行者也似乎全都失去了攻击力,就算仍有攻击力,对这些高手来说,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桑于,解决今日之事只有一个办法!你听好了,如果想活着回到西域,就必须废除所有武功!”杨擎天毫不客气地道。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偷袭暗算,是什么东西?”赤尊者怒吼道。
桑于的脸色变得极为阴冷,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如果让他废去武功的话,还不如杀了他,他绝对不会答应,那么就只有硬拼一途了。而他也不会在乎这些,虽然杨擎天和颜礼敬的轻功很好,他还自信不会逃不出去,这些人也不可能拦得住他。想到这里,桑于不由得“哈哈”一笑,面色阴沉地道:“别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敬你与大喇嘛是朋友,你说这一句话,我一定会割断你的舌头,凭你们几人,也想废我的武功?
简直是痴人说梦,也不够资格!”
蔡宗脸色一变,冷冷地怒叱道;“好狂妄的卑鄙小人,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黄尊者一提紫金金刚杵就要上场,却被桑于伸手一挡,道:“嗯,我就让这小子见识一下本王子的真正武学!”
黄尊者被桑于一挡,也不好再上前,桑于却对着蔡宗露出了一个诡秘莫测的笑容,同时双手缓缓平放于小腹之处。
蔡宗对桑于这诡秘的一笑似深怀戒心,而桑于的双手平抬于小腹之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意图。
桑于的两根大拇指在众人全都为之诧异莫名之时,已分别点在自己关元和气海两大穴道上,然后十指如蚂蚁上树般,顺着任督二脉、石门,至咽喉的康泉,点了十数道穴位。
指头所到之处,就似有气体在其中爆破一般的闷响,只让众人大惑不解。
桑于的左手拇指落于气海,右手拇指落于康泉之后,双掌升至眉心合十,再缓缓下压至丹田。
“砰!嘭!”众人的耳中竟闻到两声屁响,那是自桑干的体内传出,桑于也在刹那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其气势如潮狂涨。
蔡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知道桑于的气势疯涨与刚才这一系列的动作不无关系,他不能再让桑于的气势澎涨下去,那只会对他极端不利,是以,他出刀了。
黑木钝刀如一条出水的乌龙,带起的风声使得火把一阵摇曳。
桑于阴阴地一笑,暴喝道:“来得好!”
“嘭……”一声巨响,蔡宗竟被击得连退四步,他的黑木钝刀斩实,落在桑于的左掌上,可是他所击之处,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壁,更有一股强劲的反弹之力将他震退。
桑于没有用刀,竟以单掌将他震退,如此功力,的确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去死吧!”桑于冷喝一声,他的武功似乎在刹那之间暴增了数倍,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的确让人吃惊。
当蔡宗感到刀风入体之时,桑于的刀已经划入了他还击的死角。
蔡宗想到了蔡伤的刀道精要,那本书上不就讲过刀法的死角吗?而眼前桑于所用的正是这一道理,尽管无法如“怒沧海”一般威霸盖世,可也由此可以看出,桑于已然明白了死角的原理。
这样的一刀,几乎挡无可挡,不过蔡宗并没有挡,他选择了攻,那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对于“怒沧海”来说,这种打法只会加速死亡,可是桑于的刀法并不是“怒沧海”,因此,同归于尽并不是没有可能。
桑于自然不会与蔡宗同归于尽,他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蔡宗在他眼中,始终不过是一个马贼头而已,根本不值他以这等高贵的身份去与之同归于尽,是以,他改受了招式,刀面斜斜削出。
斜削的刀,如滑溜的蛇,顺着黑木钝刀疾掠而上,削向蔡宗的手指,握刀的手指。
蔡宗心头微惊,可是瞬间变成了大骇,他的刀竟似被桑于的刀身吸引住了,根本无法改变其运刀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