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蝶儿幽恨 (2)
蔡风扣住了她的脉门,立起身来只比那神秘女子高出半个头,但逼人的目光却如刀一般刺射在对方黑纱之上。
“我从来都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更不想打女人,可是有一种女人,我却绝不会手下留情,那就是不像女人的女人!”蔡风语气中充满杀意,他的确是怒发冲冠,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而且是如此凶恶,如此很辣,更且出自一个女人之手。这种辱及人格和尊严的举动更让他杀机暴现。
神秘女子似乎此刻知道了惊惧,不仅是为蔡风突起发难而惊惧,更为蔡风那浓烈的杀机而惊惧。
“吱吱!”两声细小的尖叫,却是两只巨大的花蜘蛛坠地而亡,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
蜘蛛是被蔡风的真气所震,更承受不了蔡风那雄浑的气劲,竟被震毙。
“这点小玩意最好别拿出未丢人现眼,没有谁可以救得了你!”蔡风煞气暴现,他的确被激怒了,神秘女子如此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致人于死地怎会不让他震怒呢?
神秘女子此刻才真的知道什么叫怕了,禁不住有些颤抖地问道:“你怎会没有中毒?”
“哼,这点毒性岂能奈我何?本以为你是琼飞,是个可怜的女人,却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长得像不像蝎子!”蔡风说着伸手一拉对方的黑色斗蓬,刹时,他竟然呆住了,“呀,不要……”神秘女子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这是一张蔡风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丑陋的面孔,丑得连他看一眼都会做三天恶梦,想呕出昨日的饭食。
蔡风有些后悔掀开这个斗篷,的确有些后悔,但他什么都看到了,斗篷也揭开了,这已经是一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叔孙怒雷也呆住了,他在吐,刚刚吃进去的东西竟全都吐了出来,甚至连黄胆都给吐了出来。
那不能算是一张脸,倒像是黑暗阴沟中一面肮脏的壁道,黄黄的脓水还渗合着血丝,破皮烂肉,似乎已经爬上了蛆虫,有一点点白丝粘在其中,鼻子不像鼻子,嘴唇浮肿成乌青之色,脸上依然烙上了蔡风的掌印。刚才,蔡风打落了她一颗牙齿。
任何人只看这张脸一眼,就绝不会想再看第二眼,包括傻子和疯子,蔡风也如此。是以,蔡风虽然紧扣着对方的脉门,可目光已经移向了遥远的天边。
这一刻,蔡风竟似乎能够体会到这神秘女子的那种痛苦,那种需要发泄的情绪,更似乎能够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脾性的原因。任何一个人拥有这样一张脸,心里绝不会平衡,他们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做一个正常人,他们所有的,只是对世人的恨,对世间的恨,因此,他们就定会形成一种极为古怪而偏激的性格……
蔡风的杀意渐退,退得半点都不剩,心中有的只是同情和怜悯,要让他杀这样一个人,他绝对下不了手,他甚至后悔刚才不该扇对方一记耳光。
神秘女子却显得格外平静,像暴风雨后的天空,既然一切都己发生,就没有必要回避,绝对没有必要。
“你杀了我吧!”神秘女子冰冷地道。
蔡风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有茉莉花的香,也有那隐约的腐臭味,他的心颤了一下,低沉而饱含歉意地道出了连叔孙怒雷都有些意外的三个字——“对不起!”
叔孙怒雷和神秘女子都愣住了,他们全都明白蔡风这三个字中所包含的意思。
“我是无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请你原谅!”蔡风将黑巾再次盖在那神秘女子的头顶,并松开了对方的脉门,歉疚地道。
神秘女子并没有半丝感激的表惰,依然以冷得结冰的声音道:“本姑娘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别假仁假义!”
叔孙怒雷像是吃了有毛的老鼠一般,喉咙发痒,这神秘女子并不是琼飞,若琼飞是这个样子,他的确有些不敢想象应该去怎样接受,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
叔孙怒雷似乎也能理解这可怜女子的心态,本来还以为对方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但这一刻却觉得理所当然,那种阴暗的心理定是与这张可怕的面孔有关。
叔孙怒雷更明白蔡风的心情,蔡风竟然宁肯将怒气忍下,将杀机灭去,也不施以无情的报复,反而可以放下一代高手的面子,低下高傲的头,向一个污辱自己的人道歉,这种博大的同情心和怜悯之情的确让叔孙怒雷感到意外。
“请姑娘将叔孙前辈所中的毒解开。”蔡风深深吁了口气,淡然道。望向那神秘女子的目光清澈得若两泓清泉,不含半点鄙视和讥讽,便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神秘女子也有些意外,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却极为固执,冷冷地道:
“负心的男人都应该受到这种惩罚,你不是可以自己解开毒性吗?”
“我若是能够解开你的混毒,也不会让你解了。”蔡风极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些。
“那你的毒是怎么解开的?”神秘女子冷冷地问道。
“我不想说这些多余的废话,只想让你解开叔孙前辈所中的毒。”蔡风还是忍不住有些火气,毕竟他再怎么大度,也还是年轻人,挨了别人的耳光和羞辱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话,他这是第一次,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是你的敌人,如果解开他的毒,你就会死在他的手上,难道你不怕吗?”神秘女子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事知道极多,问道。
“他是我的敌人,那也应该由我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至少此刻要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蔡风道。
“这似乎不是你行事的习惯,你以前对敌从来都不会讲究什么手段,只要能击倒对方就行,今天怎么反而变得婆婆妈妈了?”神秘女子奇问道。
“他还不能算是我的敌人,至少,他不是在与我对敌之时中毒,而是在一起喝酒、吃菜时中的毒,因此,他只能算是我的朋友,而非敌人.你解不解此毒?”蔡风不想说太多话。
神秘女子望了叔孙怒雷一眼,想了想,坚决地摇头道:“不解!”
窗外的吵闹声惊醒了三子,他昨夜睡得很沉,可能是的确太过疲惫吧!
财神庄一役,三子几乎筋疲力竭,更是伤痕累累,失血颇多,所以这一晚竟睡得特别沉。
伸个懒腰爬起身来,天色早已大亮,一丝淡淡的梅香幽幽透入,使满室飘散着一种宁和而安详的气息。
三于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窗子,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们公子不在,你有事明天再来吧。”外面说话的是无名五。
财神庄之役,无名五伤得最轻,只经过了两天的休息便已恢复元气。
无名五是个很有规律的人,每天准时起床练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放松自己,力图在武学修为上步步攀升。其实无名三十六将全都是如此,这正是他们的优点。
无名四死在尔朱兆的剑下,这是个遗憾,这也使无名三十六将明白自己与别人仍有很大的差距,他们不得不严格要求自己。
“我一定要见蔡风,有事要告之于他,请问他在哪里,我去找他!”说话之人竟是哈鲁日赞。
三子一呆,他也弄不清楚哈鲁日赞怎会在这个时候闯入他们的住处,而蔡风呢,难道这么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正想之间,已有人送来洗漱之水。
三子洗漱完毕后,整装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