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四 章 落难枭雄 (2)
“什么人?快出来,否则我们放箭了!”其中一名官兵头目张口呼道。
葛荣知道再也无法躲藏,只好飞身落下,不过他却认为对方不能识破他的身分,因为此时他仍戴着面具。
“昂昂……”猎犬还没扑上去,已被踢得翻了两个跟斗,直跌出去。
“畜生找死!”葛荣低吼道,这还是他未用什么力,否则那猎犬的脑袋不迸裂才怪。
那些官兵一呆,他们没有想到出现的竟是这样一个戴着鬼脸面具、浑身沐血的人物。
“你们谁身上有力创药?快拿些来,大将军可在其中?”葛荣向前踏上两步,以一种不怒而威的声音连串问道,他竟先入为主地把握住这些人的心神。
那些官兵果然一愣,竟被葛荣的语调和神态给震住了,在没有弄清对方虚实之下,他们根本就不敢胡乱出手,生怕眼前的这人极有来头,如果得罪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何况,泰山脚下龙虎聚会,什么身分的人没有?此刻他们虽然己张弓搭箭,但只是做做普通防卫而已。
“我问你们有没有刀创药?难道没听见吗?你们大将军的营帐在哪里?我有要事跟他商量,先将药拿上来!”葛荣装作有些气愤地道。
那开口说话的官兵头目还算见过世面,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抛给葛荣,有些漠然地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葛荣拿到刀创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你们立刻派人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将军,就说阿那壤潜至中土,而且到了泰安,更有大批吐谷浑奸细潜至了泰安,告诉他刘文才与阿那壤交手后,受了重伤,让他们快来接我!”
“啊……”近百名官兵全都大惊,葛荣的话的确让他们惊异莫名,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柔然王阿那壤竟然也到了泰安,而且还伤了刘文才,虽然他们并未见过刘文才,但是刘家的二当家他们却知道。
“你是……”
“老夫就是刘文才!”葛荣打断那头目有些疑惑的话语,沉声道。
那些官兵再惊,哪里还敢以箭矢相对?全都收下了强弓,态度变得十分恭敬,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会见到刘家的二当家,更不知道刘文才长着一副什么样子,在他们的想象中,刘文才本就是极为神秘的人物,而眼前这人戴着鬼脸面具,无法看清其真正面目,这本就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再则,此人虽身受重伤,可那股凛然霸气,依然具有极强的震撼力,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人的身分绝不简单。
葛荣自怀中亮出一块令牌,冷傲地道:“要不要验明身分?”
那群官兵见葛荣亮出一块闪着金光的五寸令牌,皆大吃一惊,后听葛荣这么一说,才知道对方只是在证明自己的身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怀疑?虽然没有看清令牌之上刻了些什么,但那名官兵头目仍不得不诚惶诚恐地道:“不知是刘大人大驾,小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只管照办就是!”
葛荣心头暗笑,收回令牌,他早就估到这群人根本就没有胆子敢检查他的令牌,只要抬出刘文才的名号,就已足够震住这些官兵,官兵们又岂敢再仔细检查他的令牌?但如果这些人真的要检查葛荣手中的令牌,他就只好杀出重围逃之夭夭了。这块分牌只不过是他的一面金令而已,哪里是什么刘家之物?他这么做只是孤掷一注,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如此做绝对不会输。
葛荣之所以能够拥有今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远见和智慧,更多的是他擅于赌运气,行事在在出乎人意料之外,但是却必定能赢,这也就形成了他独特的魁力。
“阿那壤也受了伤,他不会逃得太远,我相信他伤得不会比我轻多少,你们立刻分出一大半人向北追,抓住了阿那壤可是大功一件!”葛荣吩咐道。
官兵头目哪有怀疑,更不敢迟疑,要知道,阿那壤虽然助北魏击败破六韩拔陵,但是柔然国对北魏的威胁依然存在,要是能擒杀阿那壤,那可的确是大功一件。于是,官兵头目竟一下子将这队人马分成两组,一组六十人,一组三十人,那六十人领着猎狗向北驰去,而剩下的三十人便守护着葛荣。
葛荣心头暗松了一口气,伤口的鲜血也止住了,虽然失血极多,但仍能够撑下去,他让一名官兵脱下一件衣服,撕成布条,将伤口扎得极紧,然后望了剩下的三十名官兵一眼,义道:“你们再派人回去通知大将军,让他遣人前来接应我,你们要小心吐谷浑的奸细,至少需十人一组,否则只怕会给他们有机可乘!”
那名头目一愣,只好按照葛荣的吩咐,再分出十人先行回镇禀报一切,众官兵虽然觉得眼前的刘文才有点怪异,却也不敢稍有微辞。而“刘又才”的架子也极大,居然还要让他们的大将军接迎,不过心中皆暗忖道:“大概每一个权大势强之人都有这么大的架子吧,刘文才身为刘家第二号人物,自然架子高喽。”
葛荣暗自调息,尽快恢复一些功力,对付三十名官兵,以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仍有些吃力,但要说只是对付这二十名官兵,以宝刀之利,却不是一件难事,他当然不能去见尔朱天光,那样只会是死路一条,他可没有活够,绝不想就如此死去,因此,他必须支开这些无力对付的力量,以求给自己少添压力。
望着那十名官兵策马反回泰安镇,葛荣笑了笑道:“回去,每人赏银五十两,今日你们出力不少。”说着又向那名头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头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恭敬地道:“小人赵忠!”
“嗯,赵忠,我记住了,你办得很好!”葛荣故意放高音调道。
“谢谢大人夸奖!”赵忠吓得溜下马来,欢喜之情却不敢露于形色,那些官兵全都惊羡不已,他们似乎看到了赵忠连升三级的那种得意之态,不过,每人能有五十两银子做为嘉奖,也不亏,总算是发了一笔横财。
树林之间火把通明,尔朱天光大为震怒,他接到那十名官兵的飞报,及时赶到,却仍是显得迟了些。
那十名官兵也为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其中一人禁不住有些颤抖地道:“刘大人明明跟赵队长在一起,怎会……怎会这样呢?”
林间静寂,地上十余具染满鲜血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静静躺着,每人眉心多了一道血口,赵忠的尸体赫然就在其中。
尔朱天光静静地看着刀痕,有些怒意地骂道;“饭桶,全都是一群饭桶!”
“刘大人……啪!”那名官兵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尔朱天光一个耳光打住。
“咕……”两颗门牙和着鲜血被那名官兵强自吞入腹中,他没有想到尔朱天光竟发如此大的怒火,被打了只好自认倒霉。
“给我追!”尔朱天光怒极狂声道。
那些官兵全都有些茫然,不知道所追目标是谁,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战马有些骚乱,却并未松散阵脚。
“这个自称刘文才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尔朱天光冷冷地向那十名官兵问道,眸子中竟闪过一抹杀机。
那十名汉子心中倏然一跳,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名被尔朱天光打落门牙的官兵显然是十人中的小头目,他急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人戴着一张鬼脸面具,我们并未能看到他的真正面目……”
“饭桶!”尔朱天光怒叱一声,那名官兵在一抹白光闪过之时已经人头落地了。
“给我顺着血迹找,无论是死是活,一定要将此人给揪出来!”尔朱天光怒吼道。
“是!”所有官兵迅速分成四组,分别向四面寻找。
半晌,各路人马回头报告道:“禀大将军,四面都有血迹远去,而且皆有马蹄印。”
尔朱天光一愣,一看地上只有十七具尸体,那另外三具尸体一定被马驼着朝三个方向驰去,而且尸体还在滴血,这就使人根本就无法根据血迹判断凶手朝哪一个方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