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八 章 以智谋生 (1)
“你好……阴险!”风吹刀目中似乎喷出火来,痛苦地蹲下,颤声道。
蔡风缓缓地将剑插入鞘中,那张小劲弩又缩回衣袖之中,不屑地摇了摇头,淡笑道:
“你的确不很聪明,人说兵不厌诈,连这一点你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江湖之中的人,死,对你来说,大概是最好的一个归宿。”
“哈!哈!想不到……我……风吹……刀……霸道……一世……杀……人无数,却……
栽……栽在……你……父……子手中,真是……天意,天意!”风吹刀惨然笑道。
“这不能怪谁,只能怪命,命中注定你不应该与我父子作对,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有足够的能力杀我,但你却没有我聪明。”蔡风苦涩地笑了笑道,同时,两腿一软,竟也坐在地上,似乎刚才那两招还未曾攻全的招式竟让他承受不了一般。
风吹刀眼神变得无比悲哀,叹了口气道:“想不…
…到……我……我……风某……连……一个受了重……
伤的……孩子……都……斗……斗不过,该……死……
该……”
蔡风也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一个败于自已手中的人慢慢地死去,望着他眼中的悲哀,蔡风也禁不住感到悲哀。
“你不用叹气,他连你这么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孩都杀不了,的确该死,便是活着也是一种罪孽。”一个极为冷漠的声音自蔡风的身后飘来。
蔡风不由得一惊,忙爬起身,却又跌了下去,只好扭过身来,似乎极为惊恐地望了望那似从地狱之中冒出的人。
那人似乎对蔡风的表现极为满意,有些得意地道:“你认命吧,没有谁会来救你的,你比我想象的伤更重。”
“你是一只狐狸,就是想让他试探我是否受伤对吗?”蔡风鄙夷地道。
那人淡淡一笑道:“我是一个人,比狐狸狡猾一些的人,也是一个并不怕别人骂的人,在这种乱世之中生存,不狡猾的人只会像他一样下场。”说着鄙夷地向风吹刀的尸体指了一指,旋又道:“武功好并不一定便是赢家,你便是个例子。我武功虽比不上他,但却比他更懂生存之道,所以,你遇上我也算是命。”
蔡风望着那人一副得意的样子,气恨地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似乎是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悠然道:“你难道还有什么法宝,我保证,在你一动手中的劲弩之时,我便已经割下你的头,你不妨动一下衣袖之中的弩机试试。”说着向蔡风逼上几步。
蔡风目光射出一丝惊惧之色,不由得以手撑地向后疾移了几个身位,声色俱厉地道:
“你别过来,过来我可真的要放箭了哦。”
“你放呀,你放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试试我闪电剑是否有这种速度。”那人放肆地向蔡风逼进了几步,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你是闪电剑归远山?”蔡风一声惊呼。
“你也知道我叫归远山?”那人说着竟叹了一口气,仰天静立了片刻,充满无限恨意地道:“若不是你爹蔡伤,我怎会是今日这个样子,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归远山这个名字。”
“我爹当初放你一条生路,你难道忘了吗?”蔡风有些惊惧地道。
“呸!蔡伤放了我,我却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他,我怎会失去这个指头!”归远山说着,愤然伸出右手,果真只有四个指头,食指齐根而断,留下一个黑黑的伤疤。
“你当初就不该杀死赵开远一家,你明知道赵开远是我爹的朋友,这又能怪谁,我爹放你一条生路已经是很容忍了。”蔡风冷然道。
“你知道个屁,若不是赵开远惹我,我怎会去找他?而你知道对于一个练剑的人来说,食指有多么重要吗?而蔡伤让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食指,还有我心爱的女人,你知道什么!”归远山恨意无限地道。
蔡风不由得一阵沉默,良久才淡然叹了口气,有些虚弱地道:“那你要把我怎样?”
“我很想让你死,但是此刻我只要带你回去见我们大王,这是你惟一的活路。”归远山良然道。
“若我给你连你们大王都无法给你的报酬,你肯放过我吗?”蔡风反问道。
归远山不屑地笑道:“若是你想对我用诡计,那你是太天真了,我绝对不会像风吹刀那般蠢,你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跟我一起回去见我们大王,否则,你只有死。”
“你知道破六韩拔陵为什么想抓我吗?”蔡风反问道。
“我没有必要知道,该我知道的,大王自然会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我没有闲情去问。”归远山冷漠地道。
蔡风以一种极为怜悯的眼光,望了望归远山,讥讽道:“你倒是真的很知道生存之道哦!”
“我一向都这样认为。”归远山傲然道。
“那要是破六韩拔陵是想要我的黄门左手剑剑法呢?”蔡风不屑地道。
“黄门左手剑?”归远山目中爆射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兴奋的光芒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破六韩拔陵是伤在我的黄门左手剑之下吗?”蔡风像是极为同情地问道。
归远山心神大震,目光有些惊疑不定,不由得深深地打量了蔡风一眼,疑问道:“你真的会黄门左手剑?”
蔡风哑然失笑道:“看来破六韩拔陵并没有当你是个心腹,连他是不是伤在黄门左手剑之下也不知道,那可真是悲哀,连风吹刀都知道,你也自以为很懂生存之道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怎样去取悦你们大王哦!”
“你想挑拨我与我们大王的关系,那你便看错我归远山了。”归远山正容道。
蔡风心中暗自好笑道:“那你便将我交给破六韩拔陵好了,算是我蔡风看错了你,你果然是一个忠义之士,破六韩拔陵定会重用你的,那时候,天下便有很多人会黄门左手剑了。”
“怎会有很多人会黄门左手剑?”归远山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然了,我自然会对破六韩拔陵说‘黄门左手剑’的剑谱由你先看过,或是你拿去了喽,那破六韩拔陵当然不会怪你,还会支持你学会‘黄门左手剑’,因为你是他的心腹嘛!”蔡风阴险地道。
归远山脸色大变,目中都快喷出火来一般怒道:“你好阴险!”
“我很阴险吗?哪里,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吗!”蔡风佯装糊涂地道。
“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你?”归远山狠声问道。
“你当然可以杀我,那便让‘黄门左手剑’绝迹江湖好了,那么你的闪电剑肯定便是天下第二了,当然你没法跟尔朱荣相比喽,不过排第二也不错,是吗?”蔡风毫不在意地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归远山怒道。
蔡风冷冷地望了归远山一眼,悠然道:“是吗?若是你是这样的人,我只好认命了。”
归远山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紧紧地盯着蔡风,似乎要将蔡风整个人都吞下去似的。
蔡风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归远山,因为他早已知道结局,一切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夜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秋虫沙哑低沉的嘶鸣,将月亮的色泽都沾上了悲哀的基凋。
风轻轻地吹,蔡风的身上有些凉凉的感觉。
良久,归远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阴阴地道:“算你狠,只要你能够给我‘黄门左手剑’的剑谱,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蔡庐像是胜利的将军一般得意地笑了笑道:“你终于想通了,只不过,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一定会把剑谱给你呢?我为什么不给破六韩拔陵呢?”
“我也的确想知道:“归远山有些惊奇地道。
蔡风爽朗地笑了笑道:“因为破六韩拔陵被我击伤过,作为一方之主,这并不是一个很有面子的事,他事后肯定会杀我灭口,你虽然也可能杀人灭口,但我却并不怕你,在你的手中我逃生的机会会很大,若我一入破六韩拔陵的军营,那种高手如云的地方我根本便没有可能逃逸,你明白吗?”
归远山一呆,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我将你弄成残废,再逼你说出剑谱吗?”
蔡风项然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武人求死的方法太多了吗?你让我说话,我可以咬舌自尽,你让我回答,我可以挖下自己的眼睛,更可以以身上的死穴撞桌子角,你根本就没办法得到黄门左手剑,你相不相信我有这样的决心?”
归远山不由得楞楞地望着蔡风,心中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像在看一个怪物一般打量着蔡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沉默了一阵子,归远山不由得阴森森地笑了笑道:“你果然与众不同,比我还要阴险,还要狡猾。”
“过奖了!”蔡风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