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五 章 亡命战场 (2)
蔡风却迅速地找到了地下的尸体,这些人本是来放火的,身上自然带有引火之物。
果然很快便摸出了一些引火之物,交给身后的汉子道:“小心,不要随便燃火,小心这密林之中也有敌人,但每个人身上都拿好这引火照明之物。”说着点起了小木柴,又低声道:“迅速将这些人身上的钩索、弓箭、兵器及一些暗箭短弩带上,以防万一。”
那些官兵听蔡风如此一说,哪能不明白蔡风的意思,立刻很利落地在这些尸体上搜出这些东西,蔡风这才熄掉木棍低声道:“大家小心,跟在我身后,别走错位置。”
“唏律律……”一阵马嘶从密林之外传了过来。
蔡风一惊,道:“快跟我来!”说着迅速向那断崖方向行去。
那些人也踩着蔡风的脚步,从树木之间穿行,却不敢点灯,虽然看不见,却也只能如此,幸亏蔡风黑夜能视物,对这密林也很清楚了解,才会轻而易举地穿过这些蔡风亲手布置的机关。
一阵马蹄之声像惊雷一般靠近这密林。
“我们必须从断崖爬上去,否则天明了,我们便无路可遁了。”蔡风沉声道。
“我们听你的吩咐。”陈跃诚恳地道。
“我们之中一共有多少人?”蔡风沉声问道。
“有四十多位兄弟。”陈跃惨然应道。
“好,留下十六位兄弟,同我一起阻击敌人,其它三十位兄弟分三批而下,先探清崖下是否有敌人的存在,再以暗号相传,但不要点火,小心四周有敌人埋伏,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蔡风沉声吩咐道,同时解下一条绷带,将一些并不太对症的药末全部倒到胸前的伤口上,再用绷带紧紧地扎紧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陈跃很配合地立刻将这一队人分配好,才关切地问道:“黄公子的伤没事吧?”
“没事!”蔡风轻轻地咳了一声低应道,旋转头对那正准备爬下山崖的沉声道:“各位千万谨慎,先下去四处查看一下,第二组在第一组后面,发出信号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敌人暗算。”
“我们明白。”
蔡风不再叮嘱,只是对身后的人道:“你们跟我来,陈跃负责指挥他们下崖和接应,以防任何突然之变故,你们十五人与我一起阻敌,只要对方谁点起火把便射谁,要让他们不敢亮火把,明白吗?”
“明白!”那十五人排成一排沉声应道。
“小心,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说着蔡风大步向回路行去。
树林外的马嘶之声不绝于耳,不过似乎并没有人敢贸然闯入密林,人说逢林莫入此刻又是深夜,谁知道密林之中有什么埋伏。虽然他们占着绝对的优势,可是谁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蔡风知道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却仍然不能不对这些作一个预防,不过他此时却是静静地坐于几株大树之间,爬上一很高大的横枝,努力地运气调息自己的呼吸,尽量使自己早一些恢复体力,今晚与破六韩拔陵相战的确是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而且又身受内伤,再被那些追兵追杀了这么久,每一刻都在垂死之中挣扎,精神上所受的压力比身体所承受的压力更重,又与追兵一阵狠杀,身上的两处伤口都痛得要命,不过幸亏小腹箭伤并不深,而胸口也只不过皮外伤,只是被破六韩拔陵震伤了内腑,这一阵疾奔,已经大大地恶化了,但这只是无可奈何的事,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好,更何况让破六韩拔陵这一次损失惨重,本应该是一件引以为骄傲的事情。
蔡风总觉得破六韩拔陵绝对不会放过他,原因可能是和他父亲有关,那便是破六韩拔陵提到他父亲之时的那种怨毒仇恨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与破六韩拔陵也绝对成了势不两立之势,绝对没有旋转的余地,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放过任何仇人的,就像他会给叔孙长虹颜色看一般。
体内便像是有盆沸水在翻腾一般,五脏六腑似有一阵绞痛,蔡风知道自己伤得不轻,破六韩拔陵的刀法虽然与“怒沧海”无异,但内劲的路子却有很大的差异,蔡风的“无相神功”正大纯和,可刚可柔,而破六韩拔陵的内功却是刚阳之极,给人的感觉是若火燃水煮一般的感觉,这使得蔡风感到大为惊诧,也难以理解,却不知破六韩拔陵的“怒沧海”刀招学自何处,以后定要问一下父亲。
夜渐渐静了下来,秋夜本来是很凉的,北方的秋夜更是如此,这般静静地呆在树林之中,并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至少那些蚊子是比较难缠的,特别这密林之中草密林蔑,更是蚊子出没之处,哪能够舒服。
良久,蔡风心中的那股难忍的躁动渐渐平息,但蔡风知道体内的伤并不是如此便容易好的,那股阳刚之劲并没有完全诽出体外,只是以自己体内那正大温和的气劲中和而已。
“咕咕咕……”一阵夜猫子的啼鸣唤醒了蔡风,听到这一阵叫声,蔡风的心头稍安一些,因为这正是陈跃等人的暗号,崖下并没有埋伏,那便是说逃生有望了,这山崖之下或许是惟一的逃生希望,因为其他几面都在敌人的包围之下,便是乘马外冲,生的机会可能只是微乎其微,而这崖下若是没有伏兵的话,只要冲下断崖,向南行二十多里路便是桑干河,到了桑干河畔,蔡风便不会怕破六韩拔陵追骑了,大不了沿河到阳原,这里是破六韩拔陵义军无法抵达的地方。至少在阳高与天镇两镇未曾攻下之前,绝不敢对阳原用兵,否则三镇成三角之势夹击,便是破六韩拔陵的军队再厉害也会吃上大亏,这正是蔡风逃走的策略,且南面二三十里之处正是桑干河支流交汇处,这条文流源于北岳恒山脚下,蔡风与陶大夫一起学的水下功夫这样正好派上用场,而水部六镇的军队绝对不适应水战,在水边,这些骑兵全只能对蔡风干瞪眼而已。
“小心撤退!”蔡风低声道,同时身形也飘下树敌人并没有敢闯入树林,谁也不知道树林中有何布置,他们自然不会贸然进入,所以蔡风很放心,只要天没亮,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向南行。
当十几人来到崖边时,唯有陈跃仍然在那里守候,见到蔡风诸人赶到,不由有些兴奋地道:“我们只要下了崖,向南行便可以摆脱起义军的追兵了。”
“我知道,他们都下去了没有?”蔡风心情仍然很沉重地道。
“他们都下去了,底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只有一条小河,水很浅。”陈跃应声道。
“很好,那我们迅速下去吧,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南行,只要能抵达桑干河便基本上不用怕破六韩拔陵的骑兵了。”蔡风道。说着顺着先已设好的绳索,顺着陡峭的山崖向下爬去,那十几人也立刻顺绳子爬下。山崖并不怎么难爬,对于蔡风来说,其实根本就不用绳子,也照样可以爬下去。
在快到崖底之时,蔡风竟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流水的“哗哗”声也清晰地可以听到,蔡风的心中打了个突,隐隐约约间竟有一点极为不安的心情升起,似乎他正是在爬向一个无底深渊的感觉,不由得立刻停止下滑的速度,伸手向一旁的陈跃抓去,将他摇了摇向上带了一下,以最低的声音道:“快,叫兄弟们别下去,上爬。”
陈跃一呆,见蔡风如此神神秘秘地,立刻也向他身边的人作了一个暗示,蔡风知道他们都会有暗语,这在军营之中普遍存在,因为很多都是在暗夜作战,需要密切配合,不仅是要不能出声,还要有效,而在黑暗之中又不能视物,自然只能以感觉去与对方交流了。
蔡风又对另一边的几人低语了一声,然后立刻变下降为快升,他本来就轻功极好,不仅是自己快捷利落,还将陈跃也提得若猿猴一般上爬。
这崖并不是很高,只不过才七八丈高而已,对于蔡风来说,简直不在话下,何况刚才在那里调息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刻体力恢复了很多,他爬上崖顶之后再过片刻,十几人几乎全都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