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二 章 尔奸我诈 (2)
蔡风不经意地咽下口中的汤,望了穆立武一眼,见他那样子,知道是受了元浩的训斥,不禁心中大感可怜与好笑,想不到堂堂一个郡丞却要如此低三下四地忍气吞声,不由得对看破官场的父亲大感欣慰,不过此时却也要装出欢颜地应和道:“些许小伤,并无大碍,休息几天便会痊愈,大人不必挂心、”穆立武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我这个郡丞会做到这步田地来,真是对不起蔡公子了!对凶手,我们仍没能抓到他们的线索。惭愧之至,我真觉得无颜见蔡公子了。”蔡风又咽下一口汤水,晒然一笑道:“这在我意料之中,贼人的可怕之处,我的感触最深,若是他们这么轻易便可以被你们所抓住,我想,我也不必受这个伤了、”蔡风很自信地望了穆立武一眼。穆立武似乎听了蔡风这话后,心情要好一些,不禁赔笑道:“听说昨晚元府也闹过盗贼,不知蔡兄弟可与他们交过手?”蔡风深深地望了穆立武一眼,淡淡地道:“我差点便死在这一群盗贼的手上,这一群人正是大人所说的有用枪的高手,其武功和可怕之处并不逊于那一群戴鬼脸的人,其胆大的程度似乎也不逊于那一群人,还好元府并十被偷走什么,只是死去了几名弟兄而已。””啊一一”穆立武似乎还不知道元府死去了几名弟兄,不由得一声惊呼。
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惨然一笑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邯郸城中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可怕得让人心寒的大盗,其实说他们是一群杀手,应该更为贴切一些,不知道大人能够给蔡风一个解释吗?或是邯郸城中真的有过什么异常,也许蔡风可以帮得上忙也不一定,蔡风还自信手中的剑并不钝。”穆立武一阵干笑,却不由得有些回避地应道:“等蔡公子的伤养好了,我再和蔡兄弟长谈好了,这里,我便不打扰蔡兄弟休息了。”蔡风心头一动,知道了问题所在,不由得暗骂:“妈的,老子差点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他奶奶个儿子,居然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表面上装得平和的样子洒脱地一笑道:“穆大人既然如此说,蔡风也不便多问,若穆大人有用得着蔡风的地方,蔡风定会尽力而为,虽然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却不会让人小看的,大人公务繁忙,蔡风有伤在身,不便运送,还望大人走好!”“蔡公子能如此理解我,我穆立武实在是感激不尽,若有事须动用蔡公子,我定会亲自来请,我敢肯定,绝没有人敢小看蔡公子。”穆立武似乎有些感激地道。蔡风平静地一笑,淡淡地道:“这还是穆大人看得起、”
“蔡公子言重了,这么说倒叫我深感不是了。”穆立武诚惶道。
蔡风含笑着又咽下一口汤,眼角人影一闪,却是昨夜的那位大夫和仲吹烟两人连袂而至,不由得缓和地道:穆大人好走,蔡风不便相送了、”穆立武回头望了仲吹烟和那大夫一眼,转身对蔡风抱拳道:蔡公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着转身便从仲吹烟身边挤了出去。仲吹烟淡漠地扫了穆立武背影一眼,又望了望蔡风,含笑道:“蔡公子你好些了没有?”
蔡风对仲吹烟似乎大有好感,或许是由于同是汉人的缘故,见对方一脸真诚和关切,不由得笑道:“仲大伯便叫我阿风好了,我以前村里的人都这么叫我、”“阿风,好,那我便叫你阿风吧”仲吹烟似乎很高兴地道。
“看蔡公子的气色,比昨晚要好了一些,甚至比老夫想象的更要好一些,看来是因为蔡公子体质特异,伤势才会好得如此之快。”那大天有些喜色地道。“是吗?”蔡风不由得奇问道。
”自然是,老夫医人无数,这一点小的观察绝对不会错,蔡公子的体质是因为训练之故,使得肌理再生能力和气血再生能力比普通人快了很多,因此才会有这种效果,这里我再给公子伤口换几次药,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好得差不多了。”那大夫高兴地道。“这药还要换呀?”蔡凤惊问道。
仲吹烟不由得笑道:“不会疼的。”
蔡风不禁干笑道:‘哦不是说这个,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我去为公子端热水来、”报春很乖巧地端着碗行了出去。
“十孙大哥伤得怎么样?”蔡风淡淡地问道。
“他只是内腑受了一些震伤,并无大碍,过两天自然会好起来O”仲吹烟淡淡地笑应道。
大夫为蔡风轻轻地解开伤口的包扎。
“对了,仲大伯,你在邯郸城应该很多年了,相信对邯郸的情况了解自比我清楚多了,可在以前有过这群可怕的大盗飞贼?”蔡风似想起了什么,也不顾伤口的处理,便向仲吹烟问道、仲吹烟一愕沉思道:‘邯郸城中一向都很大平,这群贼人应该是最近的地方游来的,阿风问这个问题可有什么别的看法?”蔡风淡淡地一笑,吸了口气道:“这一群能够在邯郸城中来去自如,而且狂妄得可以,连调动守城的官兵都无法查出他们的下落,我怀疑他们背后有主谋,或者说是他们在邯郸城中有内应,而且这内应应该在邯郸城之中极有分量和地位,可是,在邯郸城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呢?谁又有资格做这些人的后台,并让他们不被查出来?”仲吹烟并不动声色,只是有点笑意地望着尊风,平静地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蔡风大为不解,反问道:“仲大伯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还有别人说?”
仲吹烟吸了口气,深沉地道:“阿风这种想法很危险,本来我是不应该这样说,但你和我们同为汉人,这邯郸城却是鲜卑人的天下,我们实在不宜去多管我们身外的闲事,只要这些人不再惹我们,便随他们去吧,让别人去头大去。”蔡风惊疑不定地望着仲吹烟,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却不知道仲吹烟这话到底有什么意图,只好于笑着应遵:“反正现在我有伤在身,想管也管不了,待我伤好之后,一切才好谈一些,现在便让他们去头痛好了、”仲吹烟叹了口气道:“四方渐乱,群贼乱舞邯郸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今时局不同,其中所牵涉到的实不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因此,我才有此说,与其在这种小漩涡中挣扎。
不若去大风浪中搏一搏,至于为什么,阿风你也不必知道得这么多。”蔡风这才恍然,知道什吹烟是为了他好,不由得感激地道:“蔡风明白了,不过,我对什么也不大感兴趣,人生唯有活得自在,尽兴便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我爹常对我讲的一句话,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因此,我只遵循着这句话,也是我为何可以很快活的原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仲吹烟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人生极其短,若是不能尽兴,若是不能自在这一生的遗憾大多了,我可能会活得很不开心,因此,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哪管他危险不危险,哪管他后果怎样,即使代价是死,而你在死之前,至少是无憾的,或是把遗憾压缩到最少,这又有何不好呢?”“难道你便没有想到报效国家?”那大夫不禁也插口问道。
蔡风望了两人一眼,不禁不屑地笑了笑,淡漠地道:“为何要报效国家?国家为何物,我不想说世道如何,却知道这个国家绝不可能解民于水火,我若是报效国家的话,那便等于害死更多的百姓,我倒没有想到报国这个字眼。”仲吹烟和那大夫的脸色大变,不由得扭头向四周望了一望,再侧耳倾听了良久,知道并无别人旁听,才安下一颗心来。蔡风却咽然一笑道:“你们放心,只要我是在元府之内,便会有人传出这话,而大人也绝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失去一个很好的驯狗师。”仲吹烟却有些色变地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狂傲一些、”
“哦很狂傲吗?”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敢在元府内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确是够狂傲的了、”那大夫边为禁风换药,边笑道。蔡风哑然问道:“大夫你似也不是鲜卑人,对吗?”
那大夫淡漠地望了蔡风一眼,淡淡地应道:“我是澳族人、”(注:溪,也写作奚,溪族在南北朝时期,属南方少数民族,主要居住在今江西南部和广东北部,溪族人多以渔钓为业,所居多在水边,这大概是溪族得“溪”名的原因。)
“他和你一样,也是从南朝入北,同投元家,你可叫他陶大夫就行。”仲吹烟淡淡地道。
“难怪,仲大伯和陶大夫的关系似不同凡响啦,我很小的时候,便向往在水边的生活。
陶大夫既然是溪族人,相信定很会钓鱼,不知道可否教我一教,让我既可上山猎虎,又可入水擒龙,那可真是大妙了。”蔡风想到兴奋的地方不觉得欢快地道。陶大夫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只要蔡公子有空,可以同我一起去渚河钓鱼也无不可,至于入水擒龙,蔡公子倒也大抬举我们溪人了、”“渚水钓鱼,那真是太好了,至于不擒龙可以擒鱼也一样吗!”蔡风欢喜道。
“公于,小姐来了。”报春轻盈地行了进来,微微地福了一福道。
“叶媚小姐来了!”蔡风喜不自禁地问道。
仲吹烟和陶大夫不禁有一点面面相觑的感觉,不由得向蔡风望了一望,含笑道:“那我们先出去了。”蔡风不禁干笑道:“那个自然,那个自然。”
仲吹烟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你可得小心,小姐可不是好对付的哦,你的伤口要被再击裂了,可得又花上一些时间静养便麻烦了。”“这个没关系,只要她愿意我又有什么受不了的!”蔡风满不在乎地道。
陶大夫也不由得苦笑着摇头道:“世上有你这种人,大夫可就吃香喽。”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啦?”元叶媚那娇国而甜得让人心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