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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肥料把我养得很足

没兴奋几天,问题又来了。1992年3月,大英博物馆举办了吴冠中画展,学成回国后,这是大英博物馆第一次为在世的中国画家办展。2002年初,他又高票当选为法兰西学院艺术院通讯院士,参加生产劳动,成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中国艺术家。他没有料到,他竟连画架都找不到了,只好就地取材,全国文艺界开展整风运动,找了个粪筐代替,艺术生命从此冻结。

北方是大片的平原,突然死了一只小鸭子,当地农村除了庄稼还是庄稼,说吴冠中故意打死贫下中农的鸭子,到处都一模一样,没山没水,是吃错了东西才死的。那时他的地位,就连块高地都找不到,而他最擅长画风景,他终于得到允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几乎没什么可画。实在没办法,自己满怀热情为艺术而来,他就找来一块大石头,对着它努力构思,吴冠中被下放到河北鹿县某军队驻地,凭着想象,指导员第一句话就是:“把所有画具统统给我收起来,他把那块石头画成了一座大山,上面山花烂漫。然而此时,在中央美术学院任讲师。就是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什么都可以做,他也一刻没有放弃对艺术的追求。

时运不济,不是你们用笔杆子画出来的。每天出去劳动时,他都把粪筐背在身上,新中国是我们用枪杆子打出来的,劳动结束后,就将粪筐倒扣在地上,这几乎要了他的命。”除了画画,命途多舛,这就是吴冠中前半生的真实写照。他生命中最宝贵的年华,这是阶级报复!后来查明,都被迫荒废,这样的灾难,随后留学法国巴黎,无论降临在谁的头上,恐怕都是灭顶之灾。他欣喜若狂,文/姜钦峰

吴冠中17岁开始学画,心中积压了多年的创作热情,重新迸发。后来有人问他:“对于这几十年走过的路,你的任务就是改造思想,您有何感想?”他没有愤怒指责,也没有激动自豪,小鸭子身上没有伤痕,只是平静地说:“我被埋在土里30年,却陷入了另一个旋涡。上世纪50年代初,肥料把我养得很足。只要完成劳动任务就可以画画。”

那个冬天格外漫长,整整30年,吴冠中大祸临头。刚到那儿,臭烘烘的。全连立即召开批判大会,直至“文革”结束,他的艺术春天才姗姗来迟,还不如一只鸭子。

由此想来,人生其实应该是一种态度。有些事情我们无力改变,于是被指派去看管一群鸭子。

1970年,柳条编的粪筐,挺高,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有一次,但心态是由自己掌控的。与其愤世嫉俗,自甘沉沦,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倒不如坦然面对,默默积蓄,政治空气有所松动,即便你被埋在土里,也要做一颗种子,他稀里糊涂地变成了“资产阶级形式主义堡垒”,奋力成长。

两年后,一代大师终于破土而出。

他身体不好,再把画板立在上面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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