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的铺子都开始卖起了馒头,馒头价格恢复到从前。又过了一天,他把卖酒的管理官任修武叫来,问:“现在京师糯米价格没有增加,然而酒价却提高了三倍,这是为什么?”任修武吓得直冒冷汗,颤微微地说:“我负责卖酒时,想不涨价也不行。因为京师地区自从遭敌入侵以来,居住在宫外的皇族,权贵的亲属,私人酿酒的很多,都来和我们抢买卖。官酒出售得少了,不这样提价就没有办法支付酿酒用的酒钱和工匠役夫们的灯火费了。”宗汝霖说:“我替你禁私人酿酒,你把酒钱少一百文,这样你还有利可得吗?”任修武忙叩头说:“如果能这样,买酒的人多了,薄利多销取得利润,也足够开销一切费用了。”宗汝霖仔细地审视了他很久,说:“我暂且把你的脑袋寄放在你的脖子上,你出去后带着你的那些人马上换下酒店的招贴,一觚只卖一百文,这样你就不必忧虑私人酿酒抢了你的生意了。”第二天,他发布命令:凡是敢私人酿造酒的,抓到以后,无论酿酒多少,全都处以斩刑。于是开封府中倒掉私酿酒,砸碎酿酒器皿的,不计其数。
几天后,酒和馒头的市价,完全恢复了原样,其它东西的价格,不用官府下令,也陆续一天天地下跌。这样一来,既没有伤害市民,还把四面八方的买卖人都招到开封府来做生意。军民欢呼,称赞宗汝霖的治理方法是神明之政。当时杜充防守北京,也治理得很好,人们号称“南宗北杜”南面有宗汝霖,北面有杜充。
借面食师傅的脑袋来推行法令,这件事听起来虽然似乎很残忍,然而在禁止私人酿酒、平定物价等一系列问题上,宗汝霖之所以能顺利地施行法令,而全不费气力,都是由于有上边的这种做法。看来,这也可以说是用来救急的权宜之计吧!当湖人冯汝弼在《祜山杂记》中提到:甲辰年大灾荒之后,当湖县城里的人,有十分之二流落在街头靠乞讨为生,拖欠政府赋税的,占全县人数的十分之九。第二年,府里的赵通判到县里来催赋税,他到县里后,让人挑选了七斤重的竹板,三寸长的拶子一种夹犯人手指的刑具,准备对欠税不交的人用重刑,县里的人十分害怕。有人就哄骗那些靠乞讨为生的人说:“赵通判从府库里领来了三千两银子,要来救济你们,为什么不去领取?”这个消息在行乞的人中间传开了,一下子就聚集起几百人,相继来见赵通判。赵通判不许他们进县衙门,他们就又号又叫,一拥而入,那些拖欠赋税的人,也跟着他们拥进衙门,他们赶走公差,砸坏刑具,喊声震天动地。赵通判十分恐慌,不知怎么才好。我和上莘等人,听说发生动乱,马上来到县衙门,赵通判见了我们才稍稍镇定了些。他邀请我们进后堂。这时,那群乱民又是打门,又是推门,想闯进后堂来,气势越来越嚣张。问他们想干什么,行乞的说:“要求救济。”欠税的说:“要求免去欠税。”赵通判想询问挑头的人的姓名,我说:“别问了,要是知道了他们的姓名,他们怕有后患,就会闹得更凶,还是顺着他们吧。”于是衙门口挂出了免缴赋税的牌子,同时又由县里准备了几百张豆饼,供应行乞的,但豆饼还没拿到衙门口,就被别人一抢而空,行乞的人大多没有能吃上。到了傍晚,我们离开了县衙门,那时,乱民们的喊叫声更大了,他们闯入了后堂。赵通判怕有其它变化,赶忙翻墙连夜逃走。从这以后,当地的百姓更加骄纵无所顾忌。过了两个月,太守郭平川把为首的几个乱民法办了。当地百姓提心吊胆,互相告诫,不敢再作乱了。假如赵通判不想施加严刑来催赋税,就不一定会导致变乱。他俩一个因严而失败,一个因严而成功。由此看来,怎么掌握宽严这一点,只有识时务者才能懂得。
智囊
选择时机,把握时机,是我们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善于利用时机,容易取得成功,丧失时机,就会终生遗憾。审时度势,认识时务,把握机遇,是处世谋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们的命运各不相同。有人富贵,有人贫穷;有人显达,有人沉沦;有人常交好运,一帆风顺,有人厄运缠身,常陷困境。到底是什么力量?人生的命运遭遇决定于客观条件,也决定于主观因素,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机遇只是成功的有利条件,能否成功,取决于人们的主观努力。主要靠选择行动的方向和目标,制定行动的计划和方法,以及根据情况变化采取应变的措施。
杨守礼在野谋政
明朝嘉靖年间,安州发生大地震,州人趁乱杀人抢夺财物,无视官府律法的存在。州官害怕暴乱扩散,竟然弃职逃逸,不知去向。
杨守礼不居官职已经二十多年,但是这次专门出面疏导暴民,并且向暴民解释朝廷律法。过了两天,暴乱仍然有增无减,杨公于是架起牛皮帐,率领家丁,会同地方知事者,在城中斩杀为首暴动的四名歹徒,并把他们的脑袋分别悬挂在四个城门上,终于平息了暴乱。
杨公虽有雄才伟略,但如果心中存有一丝死生利害的念头,以当时他身无任何官职却行官员之事,那么那股代表正义的浩然之气也就难以显现了。然而像杨公这等英雄豪杰式的做法,很难和固执不知变通的儒生谈论。
智囊
老子,可以说是达到了天下为公的最高境界了。天地是多么伟大,养育人民却不把他们作为自己的子孙,成就万物却不占为己有,万物都受到他的恩泽,得到他的好处,然而却没有谁知道这些从哪里来。在因果循环不断更替,因而无法说清这是你的,那是我的。从天地至公的观点来看,确实如此。不管这个人在世时是轰轰烈烈,还是默默无闻,但他最后还是要回到自然的天地中。
现实生活中,来去匆匆的人们,为了名利,不顾辛劳,不择手段,把个人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整日为名所累,为利所惑,有着无数的迷惑和茫然。如果从天地至公的角度来看,这样做又何苦呢?
苏不韦含辛茹苦报父仇
东汉人苏不韦,父亲苏谦曾经做过司隶校尉。后来李皓怀着个人的私愤把苏谦判了死刑。当时仅仅十八岁的苏不韦,把父亲的灵枢运回家乡,浅浅地埋在地上,没有正式下葬。他仰天长叹说:“伍子胥算什么人!”接着他又把母亲隐匿在武都山里,自己改名换姓,把全部家财用来招募刺客勇士,在众山陵之间迎候李皓,准备半路拦截他,但没有遇上。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李皓升迁为大司农,掌握国家财政大权。当时堆积军用秣草的右校刍廥在大司农官署的北墙下,苏不韦同他的堂兄弟,暗中潜入堆积袜草的房中,夜里挖地洞,白天躲藏起来,这样持续干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把地洞打到了李皓的卧室。
一天,李皓上厕所出去了,苏不韦兄弟们从李皓的床下出来,只好杀了他的妾和小儿子,留下了一张纸条就走了。李皓回屋后大惊失色,从此就在卧室内设置了屏障,用木板铺地,在木板上睡觉,而且一个晚上要换好几个地方。苏不韦知道李皓已有防备,便日夜兼程驱马前往魏郡,挖了李皓父亲李阜的坟,取出头来祭拜自己的父亲苏谦。之后,又把李阜的头拿到集市上去示众。还写上“李皓父亲的头”几个字。李皓听说这些情况以后,心如刀绞,又不敢说,心里十分气愤,没过多久,便吐血而死。苏不韦这才发丧,重新埋葬了父亲。
郭林父评论说:“楚国的伍子胥能够被强大的吴国所用,还要凭借吴王阖闾的威力,这样才能报楚国的杀父之仇;而苏不韦从力量上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建立的功绩却比一个小诸候国的国君还大,苏不韦同伍子胥相比,远远超过了伍子胥。”子犹说:“李皓不约束自己的私愤,结果蒙受的耻辱波及到父亲的遗骨,老婆孩子被杀,自己也气愤而亡,被天下人笑话,可以称得上是大愚。然而李皓能凭着私愤杀了苏谦,却竟然不能凭着官法来惩治苏不韦,这又是为什么呢?恐怕是因为侠士们善于隐藏自己。即使像秦始皇有这么大威力的人,也在波浪沙遭到张良的袭击,何况其它人呢?只是张良行事神秘,所以他行刺未遂而逃走后,秦王不能得知他的形貌。而这位苏不韦行刺后又留下字迹,写明是自己干的,没有人像他这样,不仅超过伍子胥,而且也超过了张良。东汉时代崇尚气节忠义,或许有人怜爱他的志气节操而在暗中庇护他,从而使他能够不被人发现,也未可知。总的来说,一个人要是忍受着痛苦,不报仇誓不罢休,把生死置之度外。苏不韦真是一个豪杰之士啊!
楚悼王死时,王后的亲属及大臣制造内乱,攻击实行变法的吴起。吴起跑到了楚悼王的尸体前,遭到伏击,但是刺杀吴起的那伙人用箭射吴起,同时也射中了楚悼王的尸体。楚悼王下葬以后,楚肃王登上王位,派令尹把作乱的人全都杀了。结果因为这件事,被灭绝宗族的达七十多家。战国时齐国的一个大夫和苏秦争宠,派人杀苏秦,没有刺死,只是刺伤了苏秦,刺客便逃跑了。齐王搜捕不到刺客,苏奏临死前就对齐王说:“我要是死了,您把我的尸体分成碎块抛到街上,并说:‘苏秦在齐国造反’。要是照这样做,那么杀我的刺客就一定能找到了。”后来齐王按苏秦的话做了,刺杀苏奏的刺客果然出来邀功,齐王乘机把他捉住杀了。象吴起和苏秦,能以自己的死来达到报仇的目的,他们的智慧就更值得称赞。
智囊
中国古代是一个非常重视礼教和孝道的社会,因此父亲被冤枉死后,儿子不惜一切代价誓报父仇的故事连绵不断,这便使得封建社会的统治者陷入十分尴尬和为难的境地。因为如果要提倡孝道,子报父仇者,应当大张旗鼓地予以旌表;但是如此一来一往的互相仇杀,而不加以惩罚,势必会影响对社会的安定和团结。但是,古今中外,有多少功成名就的杰出者,莫不是通过几番艰苦奋斗,才得以走向成功的殿堂。如果要探究其背后深层次的动因,保家为国、出人头地、报答亲情、济世拯民、报仇雪耻等,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