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鬷说:“不是的。当年我做三司盐铁副使,有一次我到河北判决狱囚,当时曹玮刚刚被贬到河北做定帅,我到定州办完公事后,曹玮就对我说:‘大人,您的公事办完了,该回京城了,我希望您能够多留一日,我有话对您说。’其实,我原本就很爱慕他的雄才,又听到他这样热情的邀请我,我就欣然留了下来。第二天中午曹玮请我到他家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快活。饭后,他让左右的侍卫都退下,对我说:‘你骨骼清奇,满面权骨,将来不是枢密辅臣也是边庭将帅,但却不会为宰相。不出十年,你必会到达这个位置。但到那时西方将会出现危急的情况,你应该早些研究边备情况,并为此搜集准备人才,不然的话将无法应付突然的事变。’
我就说:‘边境的情况,您最清楚了,请问有何指教呢?’
曹玮说:‘我在陕西时,河西的赵德明曾经叫人用战马到中原做交易。我被他贪图小利的行为所激怒,要杀他,谁阻止也没有用,而赵德明有个小儿子,当时才十来岁,极力劝阻我说:‘用战马资助邻国已经失算,现在又因商货小事要杀守边的军人,那么谁还敢为国效力?’我一听这话,心中暗想:这个小孩子将来一定是个可用之才,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志向。听说他常从集市上路过,我一直想见见他,几次命令手下人诱惑他来我的府衙,可是都没有成功。于是,我就让擅长画画的人画了一副他的画像,我把他挂在我的书房,每天都看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不同寻常。以后我终于见到了这个孩子,真是一副英豪的模样。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是边地的祸患,算一算他成人的日子,正是您在这儿掌权的时候,望您努力啊。’我当时听后非常的不以为然,如今知道这被曹玮所画的人就是赵元昊啊。”
李温陵曾经议论说:对王鬷淡兵如同对假道学者谈道学,充耳不闻,怎么还能用他做掌兵的长官呢?已经失掉官位才想起从前别人的忠告,象这样糊涂不
认真的人,天底下真是太多了!
智囊
像王鬷这样的人已经失掉官位,才想起当年朋友的忠告的人,天底下真是多的很呢。所以,奉劝人们千万不要像王鬷那样,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对于智者给你的忠告,你千万要记住,时刻提点自己,不要当耳旁风。
同时,我们也为曹玮的远见所折服。俗话说“从小看到大”,看一个人,从他小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就能看到他日后的作为,这是普遍适用的真理。
何心隐与张居正
何心隐,明嘉靖,隆庆年间的大侠,平日以讲学为名。嘉靖四年,当张居正在荆州江陵的一位秀才的家里呱呱坠地的时候,其先祖的余荫对他早已不能关怀庇护,迎接他的只是曾祖父的一个白龟梦。梦中的月亮落在水瓮里,照得四周片光明,然后一只白龟从水中悠悠地浮起来。曾祖父认定白龟就是这小曾孙,于是信口给他取了个乳名“白圭”,希望他来日能够光宗耀祖。
白圭的确聪颖过人,很小就成了荆州府远近闻名的神童。嘉靖十五年,十二岁的白圭报考生员,其机敏灵俐深得荆州知府李士翱的怜爱,他嘱咐小白圭要从小立大志,长大后尽忠报国,并替他改名为居正。这一年,居正补府学生。四年后,才高气傲的张居正又顺利通过乡试,成为一名少年举人。湖广巡抚顾璘对他十分赏识,曾对别人说“此子将相才也”,并解下犀带赠予居正说:“希望你树立远大的抱负,做伊尹,做颜渊,不要只做个少年成名的举人。”
有一次,何心隐到京师游学,住在了好朋友耿定向的家里。此时耿定向为朝廷的御使,与张居正同朝为官。一天,耿定向和何心隐正在厅堂内喝茶聊天,有下人禀报说翰林院张居正来拜见耿大人,何心隐听说张居正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碗,一溜烟跑到后堂躲了起来。?耿定向还没来得及问他原因,他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耿定向没有办法,他知道何心隐这个人性格特别也就没和他计较,出门迎接张居正去了。张居正早就听说何心隐在耿家,于是,进门就要求见见何心隐。耿定向就派下人去请何心隐,何心隐却躲在自己房中,爬在床上,盖着被子,喃喃的对仆人说:“哎呀,你告诉两位大人,就说我得了风寒,不便出去见客,请大人们原谅。”仆人将何心隐的话带到。耿定向心中纳闷:刚才他还好好的,怎么一听张居正来了,就突然病了。心想这里边肯定有原因,就对张居正说:“哦,大人,昨天我和何兄晚上在花园赏月,估计他是着了风凉。”张居正也不强求,就和耿定向寒暄了几句,随后就走了。
张居正走了,何心隐才从床上爬起来,耿定向问他:“你为什么不见张居正啊?”何心隐说:“我怕他啊。”耿问:“为什么啊?”何心隐说:“这个人将来一定能够掌握国家大权。”耿定向不以为然。何心隐就说:“当年,分宜要灭道学而没有做到,华亭要兴道学也没能做好,能让道学兴盛和禁除的人只有张居正。这个人看透了我,他迟早要杀我啊!”后来,张居正果然当了宰相,终以何心隐聚徒乱政的罪名,逮捕并杀掉了他。
何心隐一见张居正就知道他必能掌回权,又预感到他要杀自己,可以说是智者,最终却因放荡不检点,自投罗网,自取灭亡。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呢?王弇州在《朝野异闻》中记载,心隐曾到吴兴三番五次教唆那里的豪强作违法的事。何心隐的好友吕光午还常到南部少数民族部落,教当地酋长作战指挥的方法。那么心隐的死并不冤枉了,但是李贽有另一种看法,他认为不能容忍何心隐是张居正的罪过,也许李卓吾的观点才正确吧!
智囊
何心隐一见张居正就知道他日后一定能够掌握国家大权,又预感到他要杀自己,可以说是智者。但是,最终自投罗网,自取灭亡,被张居正给杀了。这又能怪谁呢?大概都怨何心隐他自己不知道小心谨慎行事,最终被张居正抓个正着吧。
既然能够预料到自己将来的灾祸,为什么不想办法避免灾祸的发生,还要迎头去做呢?这样的人到底是智者还是愚者呢?
聪明的现代人对此应该有自己的认识,既然预料到自己的灾难,那就该想办法去克服才对。
魏相等论防患于未然
东汉章帝时,马太后的几个兄弟先被封为列侯,后以“奢侈逾僭,浊乱圣化”的罪名罢免。之后,窦太后的家族更加受到朝廷的宠信,权倾朝野。窦太后的兄长窦宪、弟弟窦笃都喜欢交结宾客。司空第五伦对此上疏说:“窦宪是朝廷的外戚,又掌管朝廷的禁军,可以自由地出入各个官署街门,骄奢淫逸的恶习是非常容易产生的。外边的人都议论说,当年马氏贵戚是因奢侈逾僭而废锢的,现在也应当用窦氏贵戚的奢侈逾僭来洗涮以往,这就好比以酒醒酒一样。愿陛下能够及时加以防范,使窦宪能够永保福禄。”以后,窦宪果然因骄纵而受到惩罚。
东汉和帝永元年初,何敝也给皇帝奏书,说到此事,但已是在窦宪抢夺沁水公主的田园并杀掉侯畅后,那时窦宪飞扬拔扈已显示出来,所以说何敝不如第五伦更具先见之明。
西汉后期,宣帝立平恩侯许伯之女为皇后,后遭到大将军霍光夫人的嫉妒,被其毒杀,而且这件事还未被宣帝知道。为此,御史大夫魏相借平恩侯许伯之事,用皂囊封缄,向宣帝呈进了一封密信。信中说,“《春秋》这部书是指责一个家族世代承袭卿大夫这种非礼现象的,它讨厌宋国的襄公、成公、昭公三世都娶大夫之女,因礼不臣妻之父母,所以去掉了大夫之名,致使公族以弱,妃党益强。也厌恶鲁国季孙氏世专鲁政,认为这些都是危乱国家的。汉朝自后元以来,霍光执政,任命官员的权力开始从皇帝手中离开,一切国家大事均由这个执政的大将军决定,现在霍光虽死,可其子仍为大将军,其兄子掌握着尚书省这个朝廷行政的中枢,其昆弟、诸婿也都把据权势、握有兵权,霍光夫人显及几个女儿都可以恣意出入太后的长信宫。这样的骄奢放纵,恐怕就渐渐地难以控制了。希望朝廷能够剥夺他们的权势,揭发他们的阴谋,以巩固朝廷万世的基业,成全功臣的后世。”
根据过去的做法,凡是进上密信的,都要写成二封,在其中一封上署明“副封”,兼任上递书信的先发副封,如果所言不善,就屏去不给上奏。魏相又因为许伯而专门告诉这些人要去掉副封,以防止密信被他们阻塞或隐藏。宣帝看过密信后十分称赞,分别下诏给能够参预内朝之议的大臣知道,一切都按照魏相所说的办理,这样,霍氏让人毒杀许皇后这件事才被宣帝知道。于是,宣帝罢免了霍氏家族中霍光之子、霍光兄霍去病的两个孙子的侯爵爵位,令他们回家闲居,霍家别的亲属也都出朝廷到郡县去做官了。
可见,茂陵人徐福关于“抑制霍氏”,防患于未然的谋略,魏相早已用过了。
智囊
见微知着是领导者防患于未然的重要基本功。所谓见微知着,就是说看到事物的苗头,就能预知事物未来发展的趋势。防患未然,是指隐患还没有发生之前就采取防备措施。《经世奇谋》中说:事情虽然还未显露出来,它的细微迹象却已露出,愚昧无知的人对它熟视无睹。比如烟窗安装不当,将召来火灾,而燕雀却怡然自得,不知大祸将临头。如果是君子,看到迹象就知事物的结果,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智囊》也说:圣人没有必死之地,贤人没有必败的结局。圣贤之人,当彼处昏暗时能在此处躲避,当机遇到来时能自觉加以运用。由先贤先哲的这两段遗训可知,领导者是否具备见微知着的能力,将直接影响到领导者的吉凶祸福,将直接影响到整个领导工作的成败得失。因此,是否善于见微知着防患未然,是领导者才华和水平的重要标志。
海因里希(H·W·Heinrich)在对55万余次事故进行统计之后,得出了事故法则,即海因里希事故法则。该事故法则表明,在330起事故中出现重伤或死亡、轻伤和无伤的比例是对我国1987~1992年交通事故数据的统计分析也得出了相似的结果。特大事故、重大事故、一般事故发生次数的比例是1∶25∶102,此外还有大量的轻微事故。在特定事故发生之前,人们不可能断定其后果的严重程度,唯一积极的对策是防患于未然。只有完全防止了各种事故的发生,才能避免事故所带来的各种程度的损失。
因此,防患于未然的关键在于对危险源和事故隐患的识别、消除与控制。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故,救治伤者、保护财产,固然是十分重要的,但如果仅仅到此为止,对于改善系统安全状况,预防事故的再次发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于安全管理而言,更为重要的是追根求源、防患未然。因此,对于任何事故、无论是否造成了严重伤害或重大损失,均应全面分析原因,识别隐患,以便在今后的管理工作中,能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把事故的隐患消除或控制,将其消灭在潜伏状态,最大限度地防止事故的发生。
申屠蟠超然免于祸
申屠蟠生于汉代末年,是一个博贯五经、名重士林的饱学之士。这时汝南游士范滂等人议论朝廷政治昏庸,随之,公卿以下的官员,都折断符节辞职,太学院里学生争相仿效议政的时风,以为孔孟儒学将要兴起,平民身份的儒士也会重新任用。只有申屠蟠叹息道:“从前战国的时代,文人在一起议政,成为各国国王争相扫除的异己,最终有了焚书坑儒的大祸,今天看来也要有祸了。”于是消声匿迹,用树为柱栋,盖成房屋居住,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平庸之人。居住二年之后,范滂等人果然遭遇到了党锢之祸,或者被杀,或者受刑,唯有申屠蟠超然免于疑为范滂党人之罪。
东西昂贵到极点,就意味着要降低,便宜到极点,就意味着要涨价,凡事都是这个理。至于沉重到极点不能再加负荷,那么其势头一定倾向于变轻。处于事端中心的人,遇事留一定余地,使自己能够伸缩,这才是处世的高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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