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天叹了口气,又复苦笑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当时才会命莫非等五人前去搜你墨萧藏书。”
袁康不由道:“怪不得,我但是就怀疑你们的动机何在,现在听来,却有如此其间蹊跷。”
良天看着陆萧道:“那第三张‘驭天双经’历来是我东阳至尊之物,如今还敬置在我东阳历代城主灵堂之中。我身为东阳一城之主,肩负这千年恩怨,虽其心非愿,却也只好无奈为之。”
陆萧心中虽惊叹不已,但却也微有释怀,恭声道:“吴世叔无须再言,情势为此,我从无怪你之意。”
良天微微一笑,回头看了身边华惜怜一眼,笑道:“刚才惜怜让我放你一条生路,其实她并不知道,我今日此来却并无伤你之意。”
袁康低声道:“但你们暗伏一旁,实难令人有结好之感。”
良天看着华惜怜自道:“惜怜非是江湖中人,我不愿她无辜被牵涉其中,是以只好瞒着她,想等她走后,再出来相见。”
袁康问道:“那你们到底找我陆大哥要干什么?”
良天回头看向陆萧,笑道:“我刚才已经言明,我非但不会有害萧儿之心,而且还会帮衬于他,此话并非虚套之词。”
陆萧忙道:“我虽向来只与小康独来独望,现在又不为众人所容,却并无所惧,吴世叔不必再为我费心。”
良天笑道:“萧儿,你跟你义父在日长久,如今已有当年狮王不羁之态,我自是早有知晓,也颇为欣赏,但我所说之事,除你之外,别人都无如此机遇,并非我极力想勉你其难。”
袁康心中猛的一动,忙的伸手暗暗拉住陆萧,陆萧只好不再出言推辞。
却听良天续道:“当今之世,能尽得‘驭天双经’者惟有萧儿你一人,虽然你现在只有其一,但陆飞凌是你义父,自是早晚会将另一纸相传于你。再就是我们东阳所藏这不为人知的第三张驭天双经,如此以来,你便有望封神齐天,睥睨谷域。”
陆萧心中一楞,不由道:“虽然我现在已有其中一页,但我现在已为山宗不容,义父虽与我情深义种,他不愿有背山宗,我也无意徒然令他陷入如此困境。再说,吴世叔你刚才曾言,这第三纸驭天双经,是你东阳历代相传至尊之物,我非你东阳之人,收之自然有愧。”
良天笑道:“本来,我碍于常情,也有此间不便,但正如你所说,你现在已再非山宗之人,只是一四游浪子,你我又已有前缘,你既然到现在还称我为你的世叔,我将此物相传于你又有何不便,你也无须有丝毫惭愧!”
陆萧想到一事,不由正色再道:“吴世叔,有一句话,我必须有言在先,虽然我现在已非山宗之人,但我义父尚在其中,让我对立山宗,与义父为敌,我却绝无此愿。”
良天笑道:“我早已知你必有此言,我也无意让你为难,最近几年,谷域之中暗起一股神秘势力,想必你也听说此修罗组织。我东阳城历代相传遗志虽是一统山海二宗,但现在形势不比从前,修罗组织神秘非常,至今所见其中之人都是各方各派早已消失多年的一时人雄。上次沧山之行,那黑煞曾言称我们众势即将会有生不如死的劫难,虽然其中梗概还不可尽知,但想必定是不久之后,那修罗组织会有大的异动,纵观我等五势众人,能同神秘修罗中人抗衡的却少之又少。如今我东阳虽依然不改初衷,但此事非同小可,却不可等闲视之,我授你第三页驭天双经,正是基于此点考虑,一防不测。况且据传你亲生父母也在修罗之中,为其间尊主逼迫利用。于公于私。都该是你必须修习驭天双经。”
陆萧仔细听着,心中不由微感伤痛,再不迟疑,抱拳正色道:“既然吴世叔厚意如此,我陆萧就恭敬不如从命,贸领此间厚意。”
良天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萧儿,你先处理一下你自己身边其余烦事,五日之后,你再来东阳寻我,我再将那第三页驭天双经相授于你。”
陆萧恭声应答,与众人拜别,自领了袁康而去。
良天笑着看了华惜怜一眼,温声道:“我们回去吧。”
华惜怜轻点了下头,这才轻松一阵鄢笑,与良天携手同归。
莫非看着良天一家三人逐渐走远,微叹了口气,刚想言回,却听身边陈西叹道:“真是想不到,东阳城主竟如此痴念曲意乐音,贪恋儿女情态,非是做大事之人。”
莫非虽心中也因此微有感触,却不得不正色斥道:“你一无名小卒,懂得什么,却敢在此胡言乱语!”
陈西看了莫非一眼,自笑道:“陆萧非是东阳中人,城主即有至尊真经,却不思授于你等二位忠心之人,却反与外人,如此妇人之仁,荒唐可笑。令人心中暗生凉意。”
莫非怒道:“你又怎知尊主深意,陆萧非是屈逼之人,尊主此举已是与他化敌为友,再授他真经,日后东阳有事,陆萧自不会束手旁观。”
陈西冷笑一声:“话虽如此,但陆萧再怎么感恩戴德,却也不会如你等二位尽心尽责,我是看二位也是谷域之中难得奇才,却忠心事主,难得重托,替二位惋惜,但觉不值而已。”
莫非正色道:“我们东阳之事,非你外人所知,你无须多虑。”
陈西又是冷冷一笑,道:“我海宗于你东阳结盟,共嗜山宗,正是看在你东阳有你等绝世英杰,却不想杰虽杰之,却迂腐至此。实在失望!”
话刚落音,莫非还未及出言,却陡见一道剑光飘过,再看之时,万风手中青剑已在陈西脖颈半寸之前。
莫非忙道:“小风,不要伤他!”
万风冷道:“再出言不逊,便让你再不能说话。”
陈西看着万风青剑依然横在自己颈前,心中微惊,忽道:“你们可曾知道我是何人?”
莫非疑道:“你不是海宗所派结盟之使吗?”
陈西冷冷一笑:“我是海宗之使非错,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身份却是你们不知的。”
莫非刚想再问,却见万风冷目猛扫陈西,手上却已是用力,陈西颈处已有血迹,口中却只冷冷道出一字:“说!”
陈西心中不由大怒,这万风做人行事大异常人,本想卖个关子,再傲然说出自己真正身份,吃他们一惊,却被其如此所迫,导致内心一丝豪情无存,只好心中恨恨暗骂万风一声,慢慢说道:“我便是海宗现任宗主之子,海宗少宗主西门念陈!”
因了万风之故,西门念陈虽有心抬高音量,却还是并未带来预期应该达到的声势与惊异。
即便如此,莫非还是吃惊不小,面上一笑道:“怪不得你自造假名为陈西二字。却是取自你本名首尾二字。”
西门念陈虽有意回应,却被万风青剑所迫,甚是难堪,只好对莫非道:“我竟然已经言明身份,还希望二位好礼相待,如此逼迫于人,非是你我结盟之态。”
莫非自听了西门念陈身份,便心中计议不止,此时闻言,才想起万风之剑,忙的喝令万风收回青剑。
西门念陈终得解脱,整了整衣衫,又瞪了万风一眼,来到莫非面前,道:“我今日之所以尽释身份,实是因对你等尊主失望至极,而对二位既有不平之心,也有结交之意。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二人能够代表整个东阳与我们海宗结盟,我们海宗也会尽出全力,再无迟疑。”
莫非心中微感,却也听出西门念陈话中有撺掇自己夺位之意,忙的叉开话题道:“山宗有护谷三十六使严守鬼影道,你怎么自海宗来到这里的?”
西门念陈微微一笑,道:“山宗三十六护谷特使虽然厉害,但人数太少,我只使了一声东击西之计,命随从数十人前去与他们交手,我自从另一边潜伏进来。”
莫非心中微感,不由问道:“那你随从众人现在何处?”
西门念陈淡然一笑道:“他们自是全去送死。现在应该一个不少的同走在黄泉路上。”
莫非心中一惊,道:“三十六使真的如此厉害?”
西门念陈不由收了淡笑,自道:“这是自然,山宗根基非是所谓三十六门,却正是此等三十六人。一宗精英基本全部在那其中,若非我其此巧计,我海宗再来多少人也无一人能冲出鬼影道。”
莫非心中又是一惊,未经考虑,脱口而出道:“你海宗在三十六使面前竟如此不济?!”
西门念陈微微动气,却看莫非已是觉出言语不当,摆手止住,才道:“非是我海宗无人,那三十六使神出鬼没,又经年守护鬼影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自是难以取胜,如若他等三十六人敢上我百色群岛,我只须几人就能将他们全部格杀,这是同个道理。”
莫非忙道:“这个自然,刚我言语不慎,西门兄万勿放在心上。”
西门念陈淡淡一笑道:“关于这三十六使之事,我们现在暂且放下,惟今大事,却是你我双方结盟之事。”
莫非只好道:“虽我尊主做事不尽如人意,但他怎么说也是东阳城历代相传皇族中人,而且他也待我不薄,授我驭道,收我为其义子。要我做出有背恩义之事,却是非我所愿。”
西门念陈劝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你我虽有大志,欲成万世之业,却无奈所托非人。值此之机,非是我们尽显妇人之仁的时候,却应当断其断,以免徒受其乱。如若五天之后,为陆萧取了第三纸驭天双经,误了大事,却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莫非心中一片杂感,想了好久,突转向万风道:“小风,你怎么看?”
万风冷冷的看了西门念陈一眼,慢慢道:“无论你做任何事,都不会有人敢逼迫于你,更无人敢过责于你!”
西门念陈心中不由一慌,却是不原再看万风一眼。
莫非心中一定,已是打定主意,道:“五日其前,我们就去与尊主深谈,做与不做,到时再说。”
荒山一条古道之上,陆萧,袁康二人无言慢走。
好大一会,袁康终于耐不住,道:“陆大哥,虽然那良天所说非假,但在我看来,却不可尽信。”
陆萧笑道:“吴世叔并无害我之心。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而且此事对我关联重大,五日之后,我必须得去东阳走一趟。”
袁康虽然心中只觉这事情太过顺利,貌似每个人都突然变成了好人,却也因此更加生疑。却不知良天其人痴于乐曲女情,本就非什么奸邪之人,只是为身份所逼,不得不为图生存,在山,海二宗虎视之下,斡旋存斗。正是因为曾在陆萧年幼之时,因萧音与其结缘,又由于陆萧又与自己今生最爱之人有着那些讲不明的联系,这才对陆萧推心置腹,真心相助。此间纠葛,却非凡人凡心能够尽知全解。袁康有疑,也无甚怪异。
一路下来,袁康虽然一直劝说,陆萧只是微笑处之,并不多言,及到最后,陆萧无奈,只好叉开话题,问向袁康道:“这五日之中,我们应该去望何处?”
袁康想了一下,道:“依我之见,我们应该去夜探东阳一下,以免有所不测。”
陆萧不由一笑,想起一事,忙道:“我们与沈姑娘也已三年多未见了,我在想你们之间曾有误会,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日子前去大漠鬼族见她一次。”
袁康忙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想成天看她冰着个脸。况且一不小心就饿个半死。”
陆萧笑道:“不管怎么说,错也在你身上,你当时不顾及沈姑娘一女孩身份,成天出入那青楼之地,被她误会,惹她生气。你不前去解释一下,总有不妥。况且她沈姓父女曾于我们有恩,我们也该去拜谢一下。”
袁康道:“那是于你有恩,我可是修为一丝未长。还是那句话,要去你去,我打死不动。”
陆萧笑道:“你小康怎么说也是一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却如此推三阻四。难不成沈姑娘还能吃了你?”
袁康不由接道:“女子难缠,比吃人还要恐怖。说了你也不懂。”
陆萧呵呵一笑,也不在出言相劝。袁康心有烦事,自也不再多说东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