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惜瞥了一眼和那泼妇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檀儿,又看了看地上的躺着的吴老二,淡淡的说道:“赔,我是可以赔,但是怎么着,也要赔的有规矩!小赵,去找个郎中过来,若是真的中毒了,这个钱我认赔!”锦惜说话很干脆,且要求也很正常。
吴老二媳妇敢来锦惜这里闹事,其实就是欺负锦惜所谓的“丈夫”身体不行,没办法给家里当家。此时这个镇上有名的泼妇,见锦惜这样胸有成竹,她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因为昨晚快天亮的时候,这吴老二是跟着小三子一起回来的,小三子当时就说是喝酒喝的,可是吴老二媳妇见小三子身子抖的都打了摆子,且酒馆怎么能开到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相信。
吴老二媳妇之所以还来找麻烦,也是想着去找小三子,就小三子家里穷的那样,那是什么油水都耗不出来的。她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这个酒馆,这样还能要些钱,她觉得很得意。
在吴老二媳妇看来,家里的男人没办法当主心骨的女人,那都是没底气的,至少不能像是她这样有底气。
吴老二家的知道若是找了郎中,怕是有些事情就要穿帮,因为她也不知道吴老二到底是怎么了,就光想着要钱去了。吴老二媳妇恨恨的瞪了一眼锦惜,锦惜刚好抬头,娇柔的脸上的一双圆圆杏眼中凝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吴老二媳妇一愣,没怎么样,就有些心虚了。
因为万林镇人口算不得多,而且又交通闭塞,所以许多人家有了些银子以后,就搬走了,连带许多郎中也出去谋生活去了,毕竟镇上人少,那里有那么多人天天看病呢!
如今这郎中全镇就一个,不过医术倒是还可以,只是年岁略大了一些。
小赵听了锦惜的话,立刻就动身走了。到了那个郎中家中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刻钟而已。
郎中正在家里和女儿一起晒药材,见小赵来了,一脸的急色,忙问道:“可是有病人?”
小赵点点头,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郎中点点头,去拿了自己的药箱。
郎中的女儿一直随着郎中采药,平时乡里乡亲的又都是一些普通人,那里见过小赵这样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郎,没怎么着,就羞红了脸。
小赵也不理会,只想着快点带着郎中去。郎中年纪老迈,走路总是跟不上小赵的速度,小赵一着急,竟将老郎中背在了背上,快速的奔着酒馆奔去。
郎中中年丧妻,一直也没有再娶,如今年纪老迈,想想女儿一直没有归宿,心中也有些着急,此时见小赵,倒是动了心思。
在郎中的心里,小赵作为一个打杂的,若是能娶上自己的女儿,以后也算是有了个出路。想到这里,老郎中看着背着自己的小赵,竟是依着看女婿的眼光看起来了。
小赵虽然赶不上轩墨有那样的气度,那样让人不敢亵渎的谪仙气质,但是却也是一个出众的少年郎。
老郎中是越看越满意,再想想自己出门的时候,女儿看着小赵的模样,心里已然有了谱。
小赵虽然背着老郎中,但是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有慢,依旧是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回了酒馆。
酒馆里,吴老二媳妇领着人,也不问过锦惜,就径直取了东西吃。有的无赖,甚至趁此机会偷偷的混在里面透酒喝。
吴老二媳妇见自己这么闹,锦惜的男人也没出来,心里越发的有底,看着锦惜的眼里全是得意。
锦惜眉头略蹙,吩咐檀儿道:“把他们用了什么,一一给我记下来!”
檀儿气的小脸绯红,若不是天界和人界之间是有法度,对普通人是不能用法术,她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浇汁腌豆腐干一盘,五香茭白一盘,云片糕一盘,酱牛肉一盘,糟鸡脚一盘,十年的梨花白一坛!”檀儿一边嘟囔着,一边仔细的记了下来。
吴老二媳妇领着人看着檀儿记账,心里泛着合计,嘴上却是说道:“记什么记,敢管我们要钱是怎么着!”那个不讲理的样子,让檀儿撇了撇嘴,但是依着锦惜的,她没有发火。
如今的锦惜冷静理智,让檀儿有一瞬间都不敢相信,那是锦惜,但是她喜欢这样的锦惜,因为这样的锦惜,至少是可以保护自己的。
吴老二媳妇心不在焉的,嘎吱嘎吱的咬着茭白,眼睛却是瞄向了酒馆的门口。
镇上难得有一个热闹的事情,加上此时地里的活也都不忙,所以听到消息来这里看热闹的人不少。
许多来看热闹的人看吴老二媳妇这个样子,都有些看不惯,悄声说道:“爷们都这个模样了,怎么都不着急的,还吃吃喝喝的想讹人家!”
虽然这话人们大多数是小声说的,但是人多啊,这话就难免飘进了吴老二媳妇的耳朵里。
这些人的话,的确是说到了吴老二媳妇的心里,她确实是不重视吴老二,甚至巴不得吴老二死了。
吴老二媳妇原本是临近这个镇子的人,因为家里欠了吴老二钱,一时又还不上,所以才被吴老二娶来当媳妇抵债。
吴老二是个混人,每天除了干活,就知道喝酒赌钱,脾气也不是个好的,时间长了,两口子总是有吵架的时候。吴老二嘴上吵不过吴老二媳妇,就动了手,就这样吴老二媳妇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被吴老二打掉了。
对于这件事吴老二很是歉疚,他努力想补偿,就将自己挣的银子都交给她,但是吴老二媳妇却是已经恨他入骨,根本不可能被他感动。
吴老二媳妇变了,除了银子她不再管吴老二是否回家,是累是饿,性子也变的泼辣。
如今吴老二变成了这个样子,吴老二媳妇觉得她解脱的日子要到了,所以那里肯去找人给吴老二先看病。
镇上的人因为都是亲戚,所以有不少是知道吴老二家的内幕的,如今见吴老二媳妇这样,也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吴老二媳妇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恨恨的看着那些说话的乡亲喊道:“你们没事嚼什么舌头,那只眼睛看见我不给吴老二看病了,不是去请大夫了吗?”
因为平时吴老二媳妇实在是泼辣,一句话喊过去,吱声的人已经少了不少。
锦惜看着那依旧昏昏沉沉躺在地上的吴老二,心里疑惑,这镇子她和轩墨等人都是逛过的,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吴老二到底是怎么了?
正疑惑着,小赵却是背着郎中进了门,老郎中的心情那叫一个好,下了地也是笑眯眯的看着锦惜问道:“老板娘,人在哪里?”言语甚是客气。
锦惜略微欠欠身子,算是对郎中见了礼,又指着那边的吴老二说道:“我见他眼底和额头都发青,觉着是像是中了邪气,你看看!”
自古以来,巫医大多数是不分家的,所以这郎中多数也是能看明白这些的。老郎中闻听此言,忙提了药箱走了过去。
吴老二媳妇见老郎中来了,忙抢步过来道:“他这个模样,定是在这里喝酒中了毒的!”一边说着,一边对这郎中使眼色。
老郎中在镇上多年,也是知道吴老二媳妇的为人,觉得她虽然可怜,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的厌恶,所以竟是眼皮也没撩一下。
吴老二媳妇有些讪讪的,又见那些镇上的邻里都在看着自己小声说话,知道又是在说自己,狠狠地白了老郎中一眼,才说道:“我这不是让郎中给我家吴老二好好看看,别耽搁了吗?”
锦惜扶着柜台看着,老郎中先是扒开吴老二的眼皮,然后又从药箱中拿出了一根一尺长的银针,对着吴老二媳妇说道:“是不是中毒,你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