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便看到云驭风端坐云床,便是心中一突,以为云驭风出了什么状况,及至跟前,发现云驭风内息如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过来。
寂南山把门关上,搬了张凳子便坐在云驭风面前,盯着,似乎在审视着一件艺术品一样。突然,云驭风的眼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却是被吓了一跳,一张放大的脸庞呈现在他面前,差点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寂兄,你搞什么,知道不知道会吓死人的?”
“你也知道会吓死人?我刚才已经被你给吓死了,好端端的跟个活死人一样坐在床上,挺尸呐你。”
云驭风眨巴了下眼睛,“那个,寂兄,现在什么时候了?”
“不迟不迟,太阳刚刚晒到。”寂南山很是得意地打击云驭风,让你吓人,看我糗不死你。
“什么,糟糕了,大叔还在城门口等我呢。不行了,我得赶紧过去,一大票人啊,我还不得被围殴。”
“呃,那个云兄,什么事你急匆匆的。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我没时间了,我可不想做一个爽约的人。”
“那好吧。咱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一阵风似的出了客栈的大门,云驭风连钱也没让找了,大手一挥,扬长而去。
“云兄,我师父对你很是感激,虽然魔兽血是少了一点,但却是大大缓和了师父的伤势,有了些微的好转,至少可以不用时时防备着暗疾的爆发。所以,这些东西是师父托我转交给你的谢礼,云兄你可得收下了。”说完,寂南山便递给云驭风一个包裹。
云驭风接了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收入了空间袋,看得寂南山一阵无语,有这样的么,我还想看着你惊讶地样子,你居然吖的看都不看久塞空间袋里,浪费我的感情,寂南山撇了撇嘴。
“云兄,你说,他们还在门口等着你吗?都这么日上三竿了,换我,肯定走了。”
云驭风沉默了一下,“先到那里再看把,要是他们走了,那就算了。对了,你说你师父的伤还没有去除么?难道血液量不够多?”
“是有点少,师父说,估摸着还要三个那么多才能完全去除。哎,可惜了,难寻啊。啊云兄,这什么东西?”寂南山抱着个酒坛子那么大的玉质瓶子。
“跟上次一样的,送给你了,这次我离开木扎营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面,呵呵,临别时送你一个小小礼物。”
“云兄,这个礼物,寂某不敢收啊。万金难求的宝物,云兄却是随意送人,寂某却是拉不下脸来。”说完,便将玉瓶塞回给云驭风。
“拿着,再推辞,以后碰到了别说认识小弟我,扭扭捏捏怎么像个娘们。”
此刻,寂南山一张脸上泛起阵阵红潮,彻底被云驭风给感动了,萍水相逢的俩人,本无交情,云驭风却是慷慨赠宝,感动不只是能够给师父去除多年的暗疾,更是这份珍贵的友情。
自己身无长物,更是别无所图,却是更见真情。
他知道,这礼物今天是必须要收下了。
“云兄,我也不说别的了,但有所求,寂某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多谢慷慨,来日必有厚报。”
“呵呵,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人在外行走,总是有各种的不方便之处,谁也不敢说自己一辈子不需要求别人,给人一分好处,也是给自己一分机会。”
“云兄,看城门口很多人在那里等待啊,难道都是在等你?面子也忒大了把。”
云驭风一脸尴尬,“这个么,实在是个意外,害得这么多人在等,我这心里可是有些不安啊。”
“切,得瑟。”
正在城门口焦急等待的蝶殇看到两个飞奔过来的身影,不禁跳起来喊道:“快看,那是不是公子?他们来了。”
络腮胡子嘘了一口气,老让大家等着,虽然没人说什么,不过这么多目光刺得自己也不是很舒坦,毕竟一会来的只是一个少年。
云驭风来到络腮胡子跟前,赶紧道者歉,“大叔,真是不好意思,昨晚修炼出了点小状况,结果就超过了约定时间。”
修炼?超时?一群人听了很是有点纠结,这叫啥?听起来似乎就是随意捏造的借口一样,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谁也不会去捏造这么糟糕的借口,何况,并没有什么必要。
络腮胡子也是很惊讶,赶忙问道:“小兄弟,没什么问题吧?”
云驭风笑了笑,“还好,只是稍微有点倦怠。”
“那还好,年轻人么,这个是最不怕的。”络腮胡子爽朗的笑了起来。
云驭风抱了抱拳,向大家说道:“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久等了,路上我请大家喝酒。”
络腮胡子手底下的人还是挺受约束的,没有蹦出什么幺蛾子,都是随意地拱拱手,并不言语,寂南山也是跟云驭风辞行,他可是一心惦记着师父的伤。
“公子,你就要走了,我却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这个荷包是我昨晚赶制出来的,虽然手工有点粗糙,却是我唯一能送给你的东西。公子你愿意手下吗?”蝶殇眼睛有点红红的,强颜笑着道。
云驭风摸了摸蝶殇的脑袋瓜子,“呵呵,丫头,这个礼物我收下了,来日咱们也可以再会,木扎营地是个不错的地方。”
络腮胡子大手一挥,“驾”沉重的马车碾压着地面,车轴受力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公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记住你。”蝶殇大声喊着,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滴的泪水,仅仅相处了几天,但却是她最开心的几天。
“云驭风。”云驭风转过头,灿烂的一笑,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走去,远远的,蝶殇依旧在望着,泪眼婆娑。
一行人迎着晨光,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城门口人来人往,渐渐热闹起来。
蝶殇仍然站在那,遥看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在刺目的阳光下眯着眼睛,小女孩将心留给了那远去的少年。
一路上颇为平静,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两天,似乎幸运女神光临,一次山贼土匪都没有遇到,佣兵们脸上的神情很是轻松。
云驭风跟络腮胡子有一遭没一遭地聊着,慢慢也弄清楚了络腮胡子团队的构成。
络腮胡子本是一个家族的成员,突遭变故,唯有他带着三四岁的孩子逃生。后来,一个人打拼,创立了佣兵团,取名天岚,带着唯一的女儿兮沐颜,带领佣兵团一直混迹在木札营地。
“大叔,你的家仇有没有报呢?”云驭风很是好奇,络腮胡子爽朗豪迈,完全不似身负着血海深仇。
“家仇?呵呵,本就是自己家族的不对。更何况,像对方那种庞然大物,除非绝对压制,否则,徒然葬送无辜的生命。不过依照我的资质,是成长不到那个层次的,所以,我也不再去想了,好生将女儿抚养长大,便是了却一桩心事。从小没有给她家庭的温暖,我这个当爹的挺惭愧的。”
“呵呵,父亲是伟大的,尤其像大叔您这样的,大爱无疆。”云驭风眨了眨眼睛,络腮胡子貌似无遮无拦,这事儿也跟自己说。
“爹,你整天教我这样那样,到你这里,怎么什么规矩都坏掉了。这小子又不是咱们什么人,你什么都跟他说,被卖了怎么办?臭小子,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哼。”兮沐颜骄横地瞪着云驭风,腮帮子鼓鼓的,双眼好像要冒出火来。
一路上,兮沐颜似乎跟云驭风杠上了,不管什么事,都要跑上来插上一句,就像云驭风曾经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云驭风并不着恼,嘴巴却是很坚定地回击,“大叔看我这人又机灵又懂事又诚信又可靠,把我当自家人,不行么?”
“你”,兮沐颜柳眉一竖,“臭小子,你不就是想说我野蛮霸道不懂事么,直接说出来就行了,姑奶奶就不怕你,拐弯抹角,像个男人么?”
“抱歉啊,兮大小姐,小子年方十四,更别说,我也没有这个必要向你证明自己,不是么?大小姐何德何能呢?更何况,好男不跟女斗,大小姐还是省省口水好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斗不过我的。”
兮沐颜气的粉面通红,娇躯乱颤,指着云驭风“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络腮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斗嘴,也不劝架,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有个人能治一治这刁蛮的丫头也不错,团里的佣兵更是轻易不招惹这只母老虎,一个个都哄着跟公主一样。
?是夜,商队在一个湖泊边上宿营,空旷的湖边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佣兵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畅快的聊天。
云驭风与络腮胡子以及兮沐颜也是坐在一堆篝火旁,小声地聊着什么,兮沐颜很难得没有斗嘴。
云驭风看着远处漆黑的夜幕,眸子闪亮,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良久,云驭风率先开口,“今夜,或许不会平静。”
“你似乎很有信心,不担心我们把你扔出去么?”络腮胡子笑了笑,眼底透出一股捉弄的神色。
“呵呵,大叔,我对你有信心,否则,当初就不会愿意带我一起了。”云驭风脸上泛起了笑容。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真不知道你的信心在从哪里来的。”络腮胡子揶揄地笑了。
“如果没有信心,大叔岂能带我上路,你可是需要对团队负责,更何况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身边,容不得你孟浪。”
“你能看出我的深浅?”络腮胡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云驭风毫无犹豫便跟自己一起走,却是对自己实力的信心,否则断断不会如此。
“能看出一点,暂时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眼睛,虽然比较模糊,但并不影响我的判断。”
“要是沐颜能有你精明多好,那我该有多省心啊!”络腮胡子瞥了一眼旁边的女儿。
此时兮沐颜一脸茫然地听着他们谈话,却是根本抓不住重点,只是觉得一大一小俩男人在那互相恭维,听起来忒不舒服的。及至听到父亲的这句话,柳眉一竖,就待发飙。
“沐颜,听着就是,有话一会再说。”络腮胡子捏了捏兮沐颜的手掌。
“哼。”兮沐颜瘪了瘪嘴,转过头看着黑漆漆的夜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