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微微皱眉:“可是即便有凤凰命,并不一定非要成为这皇家人啊,而且凤凰者可男可女,自古书上不也说了吗,凤凰为一对,凤为雄,凰为雌,凤凰本为夫妻鸟,代表的也不过是祥瑞,并没有什么富贵可言。”
林如海点了点头:“对了,你我都知道可以这般理解,可作为帝皇者绝对不会这般理解,在他眼中看来,凤凰者即为人中之凤,龙为尊,凤为贵,因此龙凤乃是皇家帝后的象征,你为凤凰命,就为皇后命。”
黛玉听了,不觉花容有些失色,只道:“可我根本就无心入宫,而且我最羡慕的就是爹爹和娘亲,那一份痴缠的眷恋,我不要去分享任何的情感,也不想我未来的夫婿生命中,除看我还有别的女人。”
黛玉的心境早已经变了,在未被惜春点醒前,也曾一直对宝玉存了一个痴心,明知道宝玉总是朝三暮四,对每个姐妹都是那么的多情,她还是选择忍让,可是自从和惜春相交以来,又看了林如海和贾敏的感情,让她的心境完全有了变化,她不再是那个委曲求全的林黛玉,而是有了独立心的黛玉。
林如海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的玉儿是天下无双的,若有男子来求,必然今生也只能得你一人,若有别的想法,即便你乐意,我和你娘也是不准的。”
惜春听了他们父女的话,笑着插嘴道:“如今不是说林姐姐会有什么姻缘的事情呢,如今说的可是当今康熙爷为何而来?”
林如海和黛玉都不觉失笑,这话语说多了,还真会转了话题。
黛玉微微沉吟了一下:“即便他是为了我而来,需要他亲自来吗?”
惜春一旁道:“林姐姐,你忘记了,我们这里还住了一个雍亲王呢。”
惜春的话让黛玉微微一愣:“王爷住这里又如何了?”
惜春笑道:“林姐姐,你忘记我说的了吗,他可是有心要雍亲王收了我的。”然后正色道:“让雍亲王收我,这是因为我的身世只有雍亲王和他知道,所以对外,即便我真被雍亲王收了,也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因此并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林姐姐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黛玉微微一愣,心中隐约明白一些。
惜春点了点头:“康熙四十五年的事情,不光府中人知道,整个朝野都知道,只是当时他认为是风调雨顺的一种象征而已,可是若是你的凤凰命传言传出的话,只怕事情就麻烦了,得你的就意味着得天下,如此才会有天机一句处理不当就是红颜祸水的话语在。”
林如海听了惜春的分析也点头:“看来也确实如此,只是大家都没丫头你看的通透。”
惜春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从他的角度看事情,问题是,现在林姐姐有凤凰命的事情,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除了姑父、姑姑,林姐姐自己,我以外,我们的康熙爷,雍亲王爷,恒亲王爷,十二贝子和十三阿哥可都是知道了的,如今该想想,如何才能让他们不说了出去。”
林如海微微皱眉:“看来这真不容易。”一张嘴好堵,这么多人,还真不好说。
惜春想了想道:“林姐姐的凤凰命可以好也可以坏,我们知道,他当然也知道。
为了大清江山的基业,他不会随便开口,雍亲王素来不是那种闲言碎语之人,因此也不用担心,十三阿哥素来和雍亲王交好,只跟雍亲王说了,这十三阿哥虽然不羁,却也不是多言之人,只是对于恒亲王和十二贝子,我素是不了解,因此没这个把握。”
林如海想了想道:“这十二贝子好说,他从小是在苏嘛喇姑身边长大,因此从小崇尚的就是和平,对于起事端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只是这恒亲王,阴晴不定,才是让人觉得难为之人。”
惜春想了想建议道:“想法子会会这恒亲王吧。”
林如海还没开口,倒是黛玉开口了:“为什么不从义父这里着手呢,他的话才是金口玉言,他若不让人说,谁敢说。”
惜春和林如海都微微一愣,然后看着黛玉,不觉笑了起来。
黛玉被他们两个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我说错了吗?”
惜春微微摇头:“没错,我们只想着个个击破,却不想这主心骨可是他,林姐姐可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了。”然后笑道:“如果他不提,我们当做不清楚,他若再提,我们就随机应变,好歹也让他答应了不说出去。”
林如海一旁也点头道:“正该如此。”
康熙在林家住了五日,并没有再提凤凰命的事情,想来对于他来说,也许是真想四年后控制黛玉,见状,惜春等人也都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提就好。
五日后,康熙告辞先回京城了,同行的是胤祺和胤祹,胤禛在他的示意下本就留了下来,胤祥则是留下来帮忙,不过看在惜春的眼中,来看热闹才是真的。
因为林如海不到一个月也要赴京城,所以在姑苏的交接工作也是做了起来的,自然也是忙碌了起来。
时间过去的很快,眼看着赴京之日就要到了,好在交接工作也告一段落了,这一日,趁着胤禛和胤祥奉命去视察别工作,林如海索性就带了黛玉、惜春决定好好游游苏州太湖,也只当是离开苏州前的一个留念。
太湖古称“震泽”、“具区”,又名“五湖”、“笠泽”,是古代滨海湖的遗迹,它北临无锡,南濒湖州,西接宜兴,东邻苏州,林如海带姐妹俩游的正是太湖的东边。
坐在一艘游船上,林如海早命人在船里准备了好些太湖特色小吃。
这茶用的天华谷尖茶,小吃放的是糖炒红光栗,过桥方竹粉丝,苦荞麦糊,再有一干特色山里货,总也是难得的。
看这般的吩丰富,惜春直笑道:“这次可也算是来着了。”
一时间这船中一老两女倒也自在,其实贾敏早已经来了这船中,只是除了林如海三人,其余之人根本看不见,因此对于多备了一双碗筷在桌上,虽然有些诧异的,却也并没有人来探问,毕竟这些是主子们的事情,那些奴才丫鬟倒也不会多问。
反正难得出来轻松,林如海看着黛玉道:“玉儿从小就喜欢弹琴,如今不如弹一曲让为父和你娘也听听。”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旁早布置好的琴台边,先洗了手,又熏了香,才坐到琴前,双手抚琴,一股清幽的琴声传出,原似那柔弱的琴声,却透露着隐隐的坚强。
好似被风吹折的草丛,依然用它顽强的生命抵抗着,听琴就知人,林如海和贾敏相视点头,他们的女儿不用他们再操心了,只这份坚强,就能放她单独去飞了。
这时候一缕箫声随起,和着琴声,给人别样的情怀,琴声是柔弱中显刚强,箫声是寂寞中寻知音,这一琴一箫,配合的也是相当好的。
琴声落,箫声停,林如海是惜才之人,听箫声也明白是个极其难得之人,因此走出了船舱,不远处有一艘小舟,舟上两人,一人身着银白底面竹节图案长袍,俊秀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优雅,一人一身紫色,只袖子和袍边上绣有一些草叶花边,同样俊秀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的贵气。
吹箫的正是那银白衣男子,林如海抱拳道:“老夫和小女游湖,不想听的这般的箫声,可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男子一脸和气,丰郎的脸上,含着淡淡笑意:“打扰这位老伯游湖雅兴了,只听得琴声,一时技痒,倒是献丑了。”
林如海笑道:“如此天籁之音,哪里算是献丑。”
“惭愧惭愧。”男子谦逊道
“爹爹,外面风大,还是进舱吧。”正说话间,船舱内传出黛玉幽幽的声音。
听见黛玉这清脆如珠般的声音,那男子一愣,那声音,午夜梦回,总也是依稀在耳,不觉出声道:“舱内可是黛玉姑娘?”
黛玉微微一愣,林如海也一愣:“里面的正是小女,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纳兰睿涵。”原来游湖的正是纳兰睿涵和皇甫魅邪。
林如海看了一眼纳兰睿涵,笑道:“即是小女相识,不如过船一叙。”
纳兰睿涵倒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和皇甫魅邪先后上了林如海的船。
看见船舱内的黛玉和惜春,纳兰睿涵不觉诧异:“两位姑娘,上次带你们也称是你们的父亲,怎么这回?”
惜春笑道:“上次的的确是我们的父亲,不过是义父,如今这位才是林姐姐的亲爹爹,我的姑父。”
纳兰睿涵算是明白了这一层关系,见黛玉还是坐在琴台前道:“刚刚是姑娘弹的琴。”
黛玉因为林如海请人过来,因此早也和惜春一起蒙了脸的,如今见纳兰睿涵这般问自己,于是欠身道:“正是黛玉,只不过因为游湖,来了兴致才随意弹的,倒是让纳兰公子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