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睿涵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看着独孤愁寂:“你说说吧。”
独孤愁寂点了点头,然后也呷了口茶水才叹气道:“前次我去了一趟四川,不想那里一些农村竟然闹蝗灾,于是我决定留下来帮助大家,希望能抵抗了这一场的蝗灾。”
“有蝗灾吗?”康熙低声道:“京城这边似乎并没有听说。”
“哼。”独孤愁寂重重哼了一声:“这京城这般自然是不得听说了,只因为那四川都督自己已经起了奏折说这四川是风调雨顺,今年必定是好年成,哪里还能自己打嘴巴的,不但不上报,而且还把反应情况的百姓抓了起来。你看着吧,到了年底还不定有多少百姓被他逼得流离失所呢。”
“这四川都督是什么人?”康熙明知故问。
独孤愁寂叹道:“这四川都督叫年羹尧,原是一满清贵族的包衣,算来有些打仗的真本事,因此被派往了四川,可他却只顾自己中饱私囊,自不管那百姓生活,我是个习医之人,如何能见百姓这般的苦痛。因此决定帮助他们一下。”
“独孤愁寂的医术整个江湖也是闻名的,只是既然是医者,对于治病救人是不在话下,你又如何去帮助他们赈蝗灾呢?”胤祥好奇的问道。
纳兰睿涵微微一笑,只儒雅的对着胤祥:“这位兄台有所不知,我这朋友不但是习医,还有一个本事想来无人知道,那就是研究毒药,因此若要对付那些蝗虫,势必是要用毒了。”
独孤愁寂点了点头:“是的,我有一种毒,面对人体无害,可是对蝗虫瓢虫等无血动物却是极其的狠,我让大家都将这毒洒在田野中,因此这蝗灾倒也是没有蔓延,也算是控制了下来。”
康熙听到这里,霍的站了起来,对这独孤愁寂抱拳道:“小兄弟是真侠士,只这份悲天悯人的心怀,我这老朽之人今日算是交定小兄弟这个忘年交了。”
作为皇帝,以民为本,这是康熙自小就知道的道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对于年羹尧欺上瞒下,自然恨,可是能让他因此而认识了独孤愁寂遮掩的奇人,倒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至于年羹尧,以后又机会慢慢再处置。
独孤愁寂忙还礼道:“老伯多礼了。在下不敢当。”
一旁的黛玉此刻早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只听这里不觉轻声开口:“若这般,也是好事情,却为何又被追杀了,难不成这中间有了什么变故。”黛玉的敏感也是众人的疑问。
纳兰睿涵听了,微微一笑,只对独孤愁寂道:“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独孤愁寂再度叹了口气:“原本这是幸事,可偏是让慕容九妹遇上了我了。”
“慕容九妹,你说的是慕容香明的那个刁蛮妹妹,人称武林俏罗刹的慕容九妹?”一旁的老六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独孤愁寂点了点头:“慕容九妹是认识我的,这慕容九妹可一直缠着皇甫魅邪,可人家皇甫魅邪有千幻奇士之称,这易容之专可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看透的,她知道我认识皇甫魅邪,就来缠我。”说完看了老六眼一眼。
“这丫头倒是有趣的紧,可惜人家皇甫魅邪没心思去欣赏她。”只说着,这老六的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邪气,一闪而过,却凑巧落入了一旁惜春的眼中。
“那慕容九妹跟你被追杀有什么瓜葛吗?”纳兰睿涵并不去追究别的,只直接点出了重点
独孤愁寂再度幽幽一叹,然后道:“我素来不喜欢见这慕容九妹,因此,自然能避则避,在躲避中,无意闯到了一处私人住宅的后花园,凑巧那时候有一女子在弹琴,唉。”独孤愁寂的忧愁似乎又增添了几分:“你们也知道,我素来就听不得琴声,结果竟然惊动了那女子,那女子一见我,先是诧异,然后就喊人,只出来人以后我才知道那是明刀门门主的千金,素来不见外男,因为当初有癞痢和尚说过她是不得见人的,除非是自己的夫君。”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
一旁的众人不觉都有些意外,不想真相都如此,只是惜春和黛玉心中还有有些疑问,惜春开口道:“你说你听不得琴声,这是为何,就算见了那女子,你不乐意又如何,怎么里面还有好多的疑团呢?”
老六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老三,你偷工减料了。”
独孤愁寂瞪了一眼老六,然后还是叹了口气道:“别人不知道,你这老六还会不知道吗,我素来有个怪癖,只要一听琴声,就会舞剑,因此平日我都是吹笛子来抵抗的,只那日被慕容九妹缠的,一时急忙跳入了别人的花园,才遇上了那姑娘,哪里有时间去吹笛子了,即便吹了还是会惊动人的,后果也还是一样的。”
“那姑娘不好吗?”胤祥一旁好奇的问。
独孤愁寂摇摇头:“不是不好,只是那姑娘虽然是江湖帮派的千金,可气质风度都是大家闺秀,而我不过是江湖流浪人,如何能娶了,因此才逃走的。”
“你逃走也就逃走了,为何时间要选在成亲当晚。”一旁的老者突然道。
“成亲当晚逃走。”所有人都看着独孤愁寂,独孤愁寂不语,默认了有这样的事情。
一旁的黛玉此刻不知道为何竟有些生气了:“你好不负责任。”
“呃?”独孤愁寂不想眼前这美如世外仙子之人竟然也有横眉时候。
黛玉怒道:“你可知成亲是一个女子一辈子的事情,出嫁当从夫,华夏亘古不变的教训,你若不答应成亲也就罢了,偏是在成亲日逃走,你可知道这对一个女子是多大的伤害,只这份伤害,注定会毁掉一个女子,看得开的只怕也不能在尘世中生活,只得出家或者入道,看不开的,大概此刻也是幽冥地府魂悠悠,你却还一副愁眉样,为何却不为那女子一愁。”
惜春很少看黛玉发怒,因此不觉有些儿好奇为何黛玉这样的愤怒:“姐姐为何这般愤怒。”
黛玉微微叹气:“妹妹有所不知,周岁时候,也是有癞痢和尚给我算命了,只说我这辈子也是见不得外男,不然就会泪尽而亡的,因此这些年来,你也知道,这泪水也确实没有少过,权也是见了除家人以外的外男而已。
可见那癞痢和尚说的也是真的,如今我是有幸有妹妹和大家关心着,可那女子呢,平日养在深闺,根本就不去见人,好容易见了一人,原当是自己的良人,却偏偏抛弃了自己,只这般如何能让她还能存活在人世中,只怕此刻也是魂归地府了。”
“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姑娘从来是我们门主的掌上珍,几时受过这般的委屈,因此知道独孤愁寂竟然悄然出逃,一怒之下,原是想一刀了解了自己的,还好我们门主发现的快,也是救下了,可救下后,却趁着众人不注意,离家出走了,至今也没个下落,因此我们门主才要我们追杀独孤愁寂。”那老者微微叹了口气。
“离家出走?”纳兰睿涵皱起了眉头,眼中也有些责怪的看着独孤愁寂:“如此,你也当自己看了办才成,好歹人家也是清白之人,即便你不乐意,也当跟人说明了,如今这般只怕你心中以后也不见得好受。”
独孤愁寂听了这话,不觉开始沉思,默默不作声。
黛玉偏在此刻却深深叹了口气,淡淡的愁绪上了心头,以自身渡她人,她不觉有些为那位明刀门的千金惋惜,如今这世间条条框框哪一样不是在吃女人心,喝女儿血,只怕那姑娘如今也是凶多吉少,再观自身,好在如今有惜春点醒了自己,不然自己只怕也是和那姑娘一般了,为宝玉伤心落了,甚至丧命。
一旁的纳兰睿涵暗中一直在观察黛玉,也许初见黛玉时候是惊艳,可此刻,他竟心生不忍,不忍她难过,不忍她愁绪上心头,因此遂对独孤愁寂道:“你也别想什么了,只快快去将这事情解决了。”
独孤愁寂有些诧异的看了纳兰睿涵一眼,这纳兰睿涵素来冷静,从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不过虽然诧异,如今倒也有些许愧疚,因此看着一旁的老者:“老丈尊姓大名?”
老者抱拳道:“不敢当,老朽邱静。”
独孤愁寂点了点头:“邱老丈,既然这般,我就同你去一趟明刀门吧,老丈好交代,我也该有个交代给贵门主了。”
邱静大喜:“如此就多谢独孤少侠了。”
独孤愁寂又对纳兰睿涵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他们来了,替我告罪一声。”
纳兰睿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独孤愁寂跟一旁的康熙众人抱拳做告辞,然后和那邱静离开了这茶楼,如此一场风波似乎也过去了。
康熙见此状况,不觉赞许道:“这独孤小哥倒也算是个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