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睁大眼睛看着康熙:“皇阿玛,你不要陷害我。”
“哈哈哈哈。”康熙见状,一扫刚刚的怒气:“朕也不过逗逗你,何苦这般惊吓的样子。”
惜春听了拍了拍胸脯:“皇阿玛,您是皇帝,有道是君无戏言,谁敢将您的话当做戏弄啊。”惜春认真的神情让康熙微微一愣。
好一会,康熙才道:“不说这烦心的事情了,朕这会也闷了,你们两个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随后又对一旁侍候的李德全道:“你也别去了,只让我们爷三个好好过会清净。”
李德全躬身答应:“喳。”
一旁的胤禛和惜春也忙躬身答应了。
康熙带了胤禛和惜春,也没带其他的随从朝御花园而去,康熙走在前面,胤禛和惜春随后。
看着康熙走的背影,惜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康熙似乎有些无奈何孤独,其实深知历史的她明白的很,如今这般时候也是康熙最悲哀的时候,儿子算计老子,这样的事情只怕也只有在康熙朝出现的这么明显。
康熙走到一棵长青松柏面前站了下来,好一会道:“人说着松柏常青,所以总希望这人能如这常青树一样的永远不老,可事实上这长生不老根本就不可能的。”
胤禛和惜春不明白康熙为何要这样说,因此都不语,只看着他。
康熙回头看看胤禛和惜春,笑道:“看来朕真的老了,如今都有这般的感慨了。”
胤禛道:“皇阿玛还是老当益壮,偶尔抒发一下感慨也不过是一时的触动。”
康熙听了,看了胤禛一眼:“老四,你凡事都做的精细,这使得朕很欣慰,可是你也凡事太小心了,其实即便你有错,朕也不会实质上的罚你的。”
康熙的话让惜春心头一动,看看胤禛,但见胤禛素来冷漠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的讶然,看来这会康熙的话也触动了他。
历史上说康熙原本并不是很宠信第四子胤禛,只不过后来见其余各子都相互结交党派,反而这第四子一直是如闲云野鹤一般的性情才让他赏识的,原来历史也是可以作假的。
难怪研究过历史的人都会说,对于历史只能作为参考资料,而不能全信里面的一切,毕竟历史是历史,不是真实。
只看如今这情况,只怕这康熙对胤禛是另有一番计较了。
惜春正琢磨着,不想康熙却回头看着惜春:“丫头,你来说说,朕是个好父亲吗?”
惜春听了康熙的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好一会才道:“皇阿玛,您为何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呢。”
康熙微笑道:“天玄禅师曾说过,你是佛女转世,因此很多朕不能解的问题问你也就是了。”
惜春暗中咒骂一声天玄,不过脸上还是堆着笑,看着康熙:“皇阿玛,您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您自己断就好,何必问我一个外人,何况即便这会我说了,那你一定又好奇别的,其实未来的神秘就是要人亲自去经历的,若是说了,反而对大家都不好,既然如此,皇阿玛何必问我这个问题。”
康熙听了微微一叹道:“丫头,你只管回答就是了,朕只是想听听真心话,这些年来,在朕身边说真心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话语中不无感慨。然后又看了惜春一眼:“真也只今日问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问了,你看如何?”
惜春看着康熙,也不觉一阵凄然,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可何尝,围着他的不都是算计,因此不觉开口道:“皇阿玛真要听吗?”
“听。”康熙点了点头。
惜春沉吟了一会,才抬头看着康熙,灼灼的眼神说明了她接下来要说的是绝对的真心话:“皇阿玛,您在为君上是没得挑剔的,你做皇帝这么多年了,能让这么大的中原百姓得到安稳的生活就是最好的说明,更不要说以前那些我说的除鳌拜什么的话了,这些历史会证明,您觉得是难得的好皇帝。可是,在为父上,惜春不得不说你有些不妥。”
“咳。”一旁的胤禛咳嗽一声,似乎示意惜春不要说下去了。
康熙听了微微一笑:“老四,无妨,让这丫头说吧,朕想听真心话,即便她说过了,朕也绝对不会怪罪的,何况今日是朕让她说的,因此一切自然是没什么忌讳的。”
胤禛微微一哂不再多语。
惜春淡笑道:“皇阿玛,其实你平生有三错,若不是这三错,您如今的那些儿子也不成这个样子。”
“哦,说来听听。”康熙看着惜春,他也想知道,为何自己会闹到如今这般的地步,比年轻时候除鳌拜,平定准葛尔似乎都困难。
惜春再度看了康熙一眼:“皇阿玛,你首先错是不该爱屋及乌的册立一个婴儿做皇太子,虽然对于孝诚仁皇后的爱,大家都是能理解,也是明白的,可是您不该立才八个月大的二阿哥做太子,这就注定了他一生的悲苦。
别人只当做皇太子如何好,可是他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哪里知道的好坏,没有童年的欢乐,有的不过是如何才能做好太子,如何成为你的骄傲,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不平,心中自然会有反抗,自然会想着何时才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这都是您给与的,所以说造成太子今日悲剧的人,并不比别人,首先第一个是您。”惜春看着康熙认真开口。
康熙微微一愣,然后低眉道:“那么第二呢?”
惜春看了看他的神情,然后才道:“第二错,您不该让索额图陪伴太子,更不该姑息养奸的任由他们的贪婪之心长大,从而才使得太子成了一个无用之人。要知道这索额图虽然是太子的舅公,可却素来就贪婪,皇阿玛明知道他的本性却还让他接近太子这就不该,何况你还任由索额图给太子制定的服用仪仗等等,这不是在助长他们的气焰吗,认为您是爱屋及乌,既然爱太子就不会对太子不利,才会造成后来太子的悲剧。
第三错,您不该任由您的儿子们发展党派,从而给朝廷局势带来微妙的变化,也使得您和您的儿子的心分了开去。说得明白一点,不管是太子党还是八爷党,若是您要阻止,自然是绝对可以的,我不明白您为何就任由他们壮大,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另有目的。可是不管目的如何,皇阿玛的错是摆在了面前,这也是造成了您父子之间难以和睦的局面。”
康熙听了惜春的话,微微一窒,他再度打量这个女孩,为何这个女孩竟能知道的这么彻底,太子,索额图,胤禩他们的想法他的确都知道,可自己却放任他们,是自己没做好这个父亲吗,若是他知道这惜春之所以知道的这般详尽完全是因为后世历史学家的研究所得的话,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惜春当然不知道康熙曲折的想法,只继续她的话题道:“皇阿玛,其实说说错误很多,说来说去您没有正确面对一个父字,在寻常人家有严父慈母之说,常说慈母多败儿,而太子的败并不是因为慈母,而是因为慈父,虽然表面上您总是喝令他们改正,可是真正严父的作风您并没有做出来,在他们面前你没有做出一个父亲的果断榜样,我不知道您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当然也许您有您的理由,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皇阿玛,您是否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有意这样放任的。”
康熙听了惜春的话,眼中有诧异也有赞赏,好一会才道:“丫头,你分析的好啊,朕真没做好这个父亲,可是龙生九子,也是各不相同的,不然,你看你四哥,不是个挺好的,凡事孝顺,做事也谨慎。”
“皇阿玛过奖了。”胤禛忙躬身道,真不明白他们两人的说话做什么扯自己身上。
惜春懒懒道:“皇阿玛,说真的,有时候我怀疑您的心绝对是偏的。”
“这话怎么说?”康熙不明白了。
惜春笑道:“同样是儿子,为何你单独对哥哥是严父呢。”
康熙一愣,胤禛也一愣,两人不觉都看着惜春。
惜春笑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好似并没有说错什么啊。”
康熙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果然要不得,凡事总是看得透彻了些。”然后对胤禛道:“老四,你这个妹妹啊,收的好啊。”
胤禛看看惜春,又看看康熙,好一会才道:“皇阿玛过奖了。”
惜春见了摇了摇头:“说真的,你们两个不觉得你们父子相处很别扭吗。”
康熙有趣道:“这话怎么说的。”他是越来越欣赏着惜春的敏锐了。
“这儿子给父亲行礼是应该的,可是动不动就多谢皇阿玛,皇阿玛教训的是,皇阿玛过奖了,让人听了就不舒服。”惜春不无抱怨的答道“寻常人家有你们这样多礼的吗,虽然你们一个是君父,一个是臣子,可君臣是对外的,在家里你们还是父子啊,这样的客气,也不让人觉得不爽,我就越看越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