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淡笑道:“我怀疑这佛女会有你这般的见识吗?”
康熙的话然惜春一愣,是啊,虽然凡事都可以推给佛女,可是康熙终究是不同的,她的见识和一些举动,总也是超过了常理,自然也难免会让他起疑心的。
想了想,惜春看着康熙道:“那么你又如何看待我?”
康熙抱着惜春走进书房,然后将惜春放在房中的软榻上道:“你又不需要朕如何看到你,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话落自己一愣,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保护她的想法,虽然他能摸清楚皇甫魅邪的几分心思,可是这回自己竟然有生出这般的想法,到底是皇甫魅邪影响了他,还是有别的原因,一时间手就拉着一旁的被子,定定的沉思。
惜春感觉到康熙的不动,只因为她能感觉到他那一股淡淡的呼吸,微微低头道:“皇阿玛,你怎么了?”
康熙微微一愣,然后回神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别的。”说着给她拉好被子道:“好了,你今儿就在这里委屈一晚上吧。”
惜春点了点头,已经都这样了,不委屈也不成了,原本以为自己换的地方,尤其是在这里,会睡不着的,可不想,不知道是伐了还是有别的感觉,竟然一会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倒是康熙此刻却没有了一丝的倦意,见惜春睡了过去,他走到了一旁的书房的御案前坐了下来,看着沉沉睡去的惜春,康熙心中可谓心绪万千。
“你的心绪不宁。”皇甫魅邪出现了。
康熙微微轻叹:“是的,朕心不宁,可你的心似乎也并不宁静。”
皇甫魅邪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你在体内,我如今早也应该跟她说明。”
“说明?”康熙诧异道。
皇甫魅邪点了点头:“是的,说明。”
康熙略作沉吟:“说明什么?”他虽有些了然皇甫魅邪的心思却还是这般的问道。
皇甫魅邪笑了起来:“能说明什么,如今你是我,我也是你,我的心思你会不清楚,同样,你的心思我又如何能不清楚。”
康熙淡淡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似乎这话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皇甫魅邪叹了口气:“虽然你是一国之君,可我发现原来你也是个懦夫。”
“朕会是懦夫?”康熙嗤鼻道。他堂堂大清的康熙皇帝竟然被说成了懦夫。
皇甫魅邪点了下头:“你原就是懦夫,不然为何却不敢看自己的心。”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其实至少我比你诚实,也许我跟她没接触多少时间,可她挑起了我的好奇心,说句实在话,真是只是好奇心,毕竟她还小,对于情一字怕也是不懂的。而我原意也想通过多一些的时间了解她,可惜如今却一直不曾进行。”
康熙听了微微沉吟:“只怕在那府中,她也是能明白的,毕竟那府中多的是这种情。”
皇甫魅邪又发出一声嗤笑:“你还是没闹明白,以她的性格会去了解那府中的事情吗,我曾派人打探过她的所有的经历,在贾敬还没过逝前,她素来清冷,不与人真心交好,在那府中其实不过是个影子姑娘,不争不闹,只过自己的生活,偶尔有几本佛经打发日子,贾敬过逝后,想来她受了刺激,因此才有如今的多罗郡主,冷眼看世人,啼笑嘲人世,别看她凡事揽了做,可真正能让她出手帮助的,也不过就是那林御史的千金,你的义女林黛玉姑娘了,其余的,她似乎都不喜欢。”
康熙点了点头:“这点你不说,朕也发现了,她似乎真的很不待那贾府中的人。”
皇甫魅邪又道:“若不是因为如今和你共居一个身体,我这回早也跟她说了,让她明白,她的未来注定是我的。”
康熙听了皇甫魅邪的话微微皱眉:“只怕未必吧?”
皇甫魅邪“哦?”了一声:“怎么,你不信?”
康熙笑道:“不,朕信,不过朕并不打算让这丫头外嫁,原本想将她指给老四的。”
皇甫魅邪冷笑道:“你只当你家的儿子都是好的吗,虽然我不得不说你的儿子总也是有几个神气的,只是他们都不适合她。”
康熙似乎有些不服:“为何这般说。”
皇甫魅邪再度冷笑:“你那些个儿子总是这算计中,这丫头最不想的就是算计,只是我们江湖人有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也如此,她的身世注定她会有不同的路要走,不过若是有我在一旁,或许她能走的顺利一点,相反,若是你的儿子在旁边,只怕反而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烦恼。”
“烦恼?”康熙重复了皇甫魅邪最后两个字:“有什么可烦恼的。”
皇甫魅邪道:“怎么不曾有,作为帝皇的儿子,只能争不可让,一让必然会见血,要想生存就必须不断的让自己狠心,这就是你家的一切,可那丫头似乎厌倦这些,你认为她会让你的儿子摆布吗?”
康熙点了点头:“是啊,朕也知道那些个儿子没几个神气的,可是朕更不想让她离开。”
皇甫魅邪笑了起来:“你真正是懦夫了,你能否认,只刚刚,你没有心悸的感觉。”
康熙一愣,他想起了刚刚那拉惜春入怀时候的心动,真的,他的心似乎又动了,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他早没有了激情,只怕连那一分的热情也已经消耗殆尽,毕竟整个后宫的雨露之水不能有偏,从小他就没有私情可言,可是此刻,论灵魂的年龄,他已经是耳顺之年,可是为何,心底中竟然有那么一丝的悸动,只因为如今的身体换了,这心境也会换吗?
再度看了一眼一旁软榻上熟睡的人儿,他不觉沉吟了下来。
初见她,不过是看她见自己竟无一丝的慌张,又因为她是好友的骨血,因此即便她另一面的身世让自己忌讳,却也还是爱屋及乌的容忍了她,收她为义女,封她为多罗郡主,看似自己很宠她,其实何尝不是在将她往风头上推,可是,她却一一应付了下,没有诉苦,只看见了她的任性。
从爱屋及乌到欣赏到如今的心悸,似乎她是如那一点点的绢丝淡淡的缠住了自己,他是帝皇,原本不该再有私情,可是看她,他竟忍不住想放纵一次,只是如今的自己是否能让她同样为自己悸动呢,只这一点他不敢保证,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畏缩,畏缩?他暗嘲自己一声,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只是传出去是为了一个小女孩而怕,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想通了吗?”身体中再次传来的皇甫魅邪的声音。
康熙叹了口气,微微点头:“心中虽然明白,可却不敢上前,也许你说的对,朕真的是一个懦夫。”
皇甫魅邪淡淡道:“你在怕什么?”
康熙笑道:“朕能怕什么,好歹朕如今算是她的义父,何况朕的年龄似乎也不容许朕有这样的想法啊。”
“真正的迂腐。”皇甫魅邪道:“你忘记你我合用一个身体了,你忘记我的身体不过才二十六吗,你认为,你现在还用的着去担心你的身体吗?”
康熙一愣:“只是,朕终究名义上是她的义父。”
“那又如何,不过是义父,又不是亲生父亲,再则,你们满人素来以联姻为主,姐妹一夫,侄女嫁姑父什么都有,即便是你们的太宗皇帝,他所立的后宫妃子中,他的皇后和他的宸妃庄妃不就是姑侄关系,你如今倒是裹步不前了,你若不乐意也随你了,总之我是不放了那丫头的,你自己看着办,好歹这还是我的身体呢。”皇甫魅邪冷冷道,语气似乎有些淡淡的不耐。
康熙听过了再度一愣,他的心思快速的转着,他知道皇甫魅邪说得没有错,只是自己的心还是会忐忑不安,可是若此刻真要这丫头离开,他还是做不到,可是要他对她敞开了心,他似乎也有些为难,一时间沉默了:“让朕想想吧。”
皇甫魅邪没有言语,似乎允许了他的做法。
今夜注定无眠,看着外面的雪花似乎大了起来,康熙却没有一丝想睡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事情,这时间竟然过去的也快。
惜春似乎睡的很沉,只微微动了一下,却推下了一半被子到塌下。
康熙见了微微皱眉,走过去,再度轻轻的将被子给她捻好,看她沉睡中的安宁,让康熙不觉有些嫉妒,嫉妒她能睡得这般的坦然。
不知道她的梦中有什么,可见她嘴角淡淡的笑意,也明白,这必然是个好梦。
她的梦中会有什么人?康熙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又淡笑的摇了摇头,似乎自己管她管的太多了。
可是若是她梦中有别的男人呢,不行,他不准,突然他又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然后苦涩的脸看着惜春:“丫头啊丫头,你真让朕……”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