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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师兄,你希望继承皇位吗?”

这个问题突然自口中蹦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玉自寒‘听’到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笑着,不晓得王爷的身体是否吃得消。”黄琮趴在窗口,笑容极轻:

“不想。”

她松一口,拍拍胸口,高兴地笑道:“太好了!爹想让我继承烈火山庄就觉得很烦心了,如果成为皇上,那么将要烦恼的事情一定很多很多。师兄不要当皇上,以后就陪着歌儿,让歌儿照顾你……”

忽然,她怔住!

青缎软枕上,玉自寒俊挺的面容悄悄晕上两抹绯红,他的嘴唇也奇异地湿红起来……

她的脸“刷”地涨红!

因为——

她拍胸口的时候,一时忘记了他的手在自己掌中。他的掌心恰恰被她压在了自己的胸房上!

“我不走你怎么休息呢?”

“扑通!扑通!”

心脏急跳如打鼓!

她慌慌忙忙松开他的手,急急忙忙跳起来,慌乱之下失了分寸,被凳脚一绊,硬生生向床上扑倒去!

青纱幔帘如云雾般飞扬。

碧玉铃铛叮咚脆响。

风轻轻拍打着窗纸。

火盆中炭火很旺,马儿们却因为等待的时间长了,屋里象温暖的三月。

玉自寒轻轻抱着如歌。他的双臂那么温柔,就象拥抱着初春绽开的第一朵花苞。

她在床边托着下巴凝望他良久,终于叹口气,准备离开了。

她在他怀里。

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他的心跳象轻快奔跑的小鹿。

“歌儿……”

他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抬起她羞红的小脸。

他脸红如熨……

她脸红如霞……

如歌满意地点头,准备离开,却楞住,盯着他的手:“那你放开我呀。

这时,屋门被推开了,棉帘一挑,玄璜手拿一封帖子走了进来。

如歌“腾”地从玉自寒怀中跳起来。

玄璜微咳一声,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走至玉自寒床前,恭声道:“景献王府送来请柬,今晚寿宴,邀您和烈小姐一同前去。”

夜晚的景献王府。

几百盏华丽的宫灯点亮朱红镏金的长廊,浅绿薄纱的秀美侍女们轻盈地在画廊中穿走。

堂中十几个巨大的火盆熊熊燃烧,暖如春日,天气越来越冷。庭院里的树木,亮如白昼。

镂花的朱漆木窗,窗纸是薄如蝉翼的透明,庭院中的秀石流水、树影婆娑、精美的宫灯、穿梭的美人隐隐透进来。

酒肉奇香扑鼻。

精致的黄金酒尊,嵌着红宝石的象牙箸,绝色的舞姬在声声诱惑的丝竹中妖娆起舞。

众王储和朝中重臣齐聚堂中,推杯换盏间纷纷恭祝景献王。

景献王坐大厅主位,丹凤眼中已然有了些醉意,白皙的面容染着酒气的红晕。这时丫鬟们进来了要收拾东西,那人忙摆摆手让她们待会儿再来。他手中握着酒盏,却忘记去喝,眯起眼睛出神地瞅着席间一个红衣的女子。

刘尚书循着景献王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亦是暗惊。

红衣女子只是安静地坐在静渊王身侧,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闪耀的佩饰,却如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夺目的光芒逼得人睁不开眼。她凝视着静渊王,他可以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等那些人走后,眸中流转的关切之意可以使世上所有的男人为之妒狂。

美人他见过无数。

然而,这红衣女子美得惊心动魄,仿佛浴火的凤凰,令人喘不过气。

他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他喜欢她小心翼翼的呵护。当被她抱在怀里,当她的手为他盖着被子,轿夫们恭敬地守在一边,他的心快要被温暖溢满了。

“她似乎比上一次又美了许多。”景献王喃喃惊道。莫非美丽也会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刘尚书低声道:“烈明镜宣布由她继承烈火山庄。”

“不是战枫?”

“恐怕烈明镜对战枫存有戒心。”

景献王挑眉看他一眼,嘴角浮上古怪的笑容:“也就是说,得到了她,就可以得到烈火山庄。”

刘尚书笑得谦恭:“正是。”

景献王缓缓将杯中的酒饮下。

刘尚书急忙又为他斟满:“不过,如果下臣没有记错,静渊王已经同她有了婚约。”

“御医?”黄琮睁大眼睛,轻轻让他睡在床上,拉过被子,覆住他,轻轻将被角掖在他的下颌。”

景献王冷笑:“只要尚未完婚,变故就会有很多。”

“对!对!”

刘尚书连声称是。

来了已有一个时辰,在身侧火盆的暖意下,如歌有些想睡去了。对于这种无聊的筵席,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只能懒懒地吃些精致的菜肴。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她能感觉到,而且没有一点小姐的泼辣性子。

如歌放下手中的棉氅,可是懒得看回去。师兄要处理和操心的事情已经很多,她不想再制造些麻烦出来。

他握握她的手,闭着眼睛笑。

将一块嫩嫩的豆腐放到玉自寒的盘碟中。因为素来不喜味重的菜肴,他今晚吃得很少,不知道会不会有些饿呢。

玉自寒微笑。

他静静将她夹来的豆腐吃下。

她顿时笑得很开心。

在喧闹的厅堂中,轮椅中的玉自寒宁静得恍若灵山秀水间的美玉,光华淡淡流淌。

这一刻,她忽然庆幸他的耳朵听不见。

因为听不见声音,四周王储和大臣们的低语谈论、对他的崇敬或者嫉妒就没有办法影响到他平静的心情。

安静的休息是他此刻最需要的。自从皇上将权力授予师兄,她晓得师兄一定会承受比以前大很多的压力。听不见声音,那些纷扰和吵杂会减少很多吧。

她想着,轻轻笑着。

玉自寒凝视着她,不知晓她为何忽然笑起来。可是,只要能见到她的笑容就好。

“皇——上——驾——到——!”

堂中众人急忙跪倒接驾。

皇上能够摆驾景献王府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当皇上将禁军的调度权和批阅奏章的权力交给静渊王,宫中便有了敬阳王与景献王失势的传言。虽然静渊王身有残疾,朝中各派势力皆认为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不大。然而天威难测,回到静渊王府将近一个月,皇上真正的心意谁能揣透。

而此时病中的皇上亲临景献王府,莫非情势会有变化?

众人平身后,景献王恭谢父皇亲临之荣幸,皇上对景献王亦是多加赞许欣慰之辞。

青纱的床幔微微轻扬,一挂碧玉铃铛时而轻响、时而静止,火盆里的炭火噼噼啪啪……然而,在他寂静的世界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筵席的气氛达到高潮。

父慈子恭的谈笑声仿佛打破了朝中多日以来的猜测。

望着皇上,如歌暗暗心惊。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皇上。”

语气低哑带些慵懒,莫名的动人。皇上比起上次的模样好象苍老了很多,他的眼角和嘴角都有些下垂,皮肤也松弛许多。他眉心间隐隐有股黑气,嘴唇却诡异地鲜红。

她皱起眉,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一闪而过。她侧过头,努力想抓住这种奇异的闪念,不经意间却忽然透过蝉翼般透明的窗纸看到——

如烟雾般淡淡的夜色里。

绚丽华贵的七彩丹青琉璃宫灯下。

鬼魅般婆娑的树影旁。

一个邪美鲜红如地狱之血的身影。

他仰着高傲的脖颈,轻轻嗅着苍白指间的黄金酒杯。酒杯在他指间,闪动眩目的灿光,上面似乎刻着精致古怪的花纹。

他赤足而立。

血红的衣裳随风而舞。

突然,红衣人好象看到了她!

隔着隐约透明的窗纸。

然后,他睡着,她说着。

他在夜色的庭院中。

她在喧杂的厅堂里。

“是啊。

狂肆的眼神!

红衣人好象看到了她,疏落有致的枝干映着苍蓝的天空。风中飘着一点小雪,又好象透过她看到了一个如永恒一般悠长的地方,眉心的红痣邪魅而多情……

如歌恍惚如坠入一个梦中。

待她挣扎着清醒过来时,忍不住晃晃玉自寒的手,想让他也看一看窗外那个红衣人。

玉自寒向庭院中看。

透过轻纱般的窗纸,只能看到夜色中一盏盏华丽的宫灯。

如歌揉揉眼睛,莫非又是她眼花了?

“最近同倭国的战事平息了些。”筵席中,景献王对皇上道,“不过我朝将士伤亡很大。”

倭国原本只占据海上的几个岛屿,以打渔为主要生息。可是随着武士风气在倭国的盛行,那里的人们变得野心和贪婪。他们开始抢劫和洗掠沿海的村庄,最初是零散的攻击,后来慢慢演变成有组织地侵占和奴役当地百姓。最近几年,倭国越来越狂妄,俨然有取中原霸权的图谋。朝廷曾数次派兵同倭国交锋,不耐烦地用蹄子在地上刨着。

一袭青色的棉帘遮住书阁的屋门,然而打打停停,隐患始终没有解除。

景献王沉声道:

“前日倭国派使臣向威远将军送达一封信函,表示可以议和,从此再不起战事。”

“你最近很累,我很担心。你知道吗?”她无奈地埋怨着。“连着好几天,你都是半夜才能入睡,身子似乎也清减了些。真是奇怪,御医就在偏厅候着,当人家的师兄却一直让师妹操心……”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一震!如能议和,彻底去除倭国的威胁,对朝廷和沿海的百姓实在是福音。

茶盏、糕点碟子还未来得及收拾,凌乱地散在案几上。

皇上精神亦是大震:“哦?!是倭国主动要求议和?”

“对。”景献王点头道,“可是倭国表示必须得到我朝的诚意,才能安心议和。”

“怎样的诚意?”

“和亲。”

“哈哈,”皇上笑道,“这很容易嘛!”

席下众王储臣子也松下心来。和亲素来是缓和战端的途径之一,宫中貌美的公主有许多,选一个嫁往倭国就可以了。

景献王却眉心深皱,似有苦衷。

皇上疑道:“有何不妥?”

景献王沉吟着看向筵席中的玉自寒。

玉自寒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锦袍,羊脂白玉束发,马上就要结束了。”

黄琮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如歌眨眨眼睛:“我买通了玄璜啊。呵呵,羊脂白玉佩环。他目光淡静地坐在木轮椅中,高华的气质使他不怒自威。

“倭国使者说,他们的长公主指定要做静渊王的王妃。”

她想一想,摇头道:“皇上也是奇怪啊,这些事情为什么不交给景献王或者敬阳王处理呢?他们应该会很感兴趣的。玉自寒还要审阅各地送上的折子,经常忙到深夜仍无法入睡。把大权交给你,怕是会有很多人心中不安吧。”以前师兄虽受皇上怜爱,然而因为身有残疾,所以未被被其他王储视为劲敌,明争暗斗据说多是在景献王与敬阳王之间展开的。但这次皇上有恙,却将重权交于师兄,恐怕……

初冬的深夜,晚风寒冽,草木轻轻作响。月光皎洁明亮,透过树林的枝桠,斑驳地洒在宁静的小路上。

一顶青色暖轿。

一条青色的棉毯盖上玉自寒单薄的膝上。

轿夫们的脚步又快又轻盈。

玄璜与白琥跟随在轿旁,留心着路旁的动静。

轿内有一小盆红红的炭火,噼噼啪啪地轻响。如歌的双手在火盆上方搓揉取暖,轻轻跺着脚:

“天气越来越冷了。”

玉自寒没有“听”到。

他清俊的眉宇淡淡皱着,目光悠远,修长的右手轻轻握起,抵住挺秀的鼻尖。他在凝神想些事情,月白色的锦袍衬得他如月光一般淡雅。

一件青色的棉氅在如歌手中抖开。

她将棉氅披在玉自寒肩上。

忽然间的温暖使他自思绪中抽离,扭转头,聪慧机灵,望见她明媚的笑容。

“这是今天下午刚赶出来的,”她耸耸鼻子,笑道,“原本想迟些日子再给你,可是……”她的笑容染上些黯然,“还是早些给你好了,将来就不用我替你打理这些。”

玉自寒凝视她。

如歌摇头道:“师兄,你累了一下午,睡一觉好不好?等晚膳时候,我再来叫你。”

她低下头,沮丧地咬住嘴唇。该死,她的语气怎么这样奇怪?又一想,不禁失笑,他如何会“听”得见她的语气呢?

棉氅轻轻覆在她的肩上。

她惊诧地仰起头。

如歌急忙站起来,道:

“我去看师兄!”

书阁中。

玉自寒的左手依然留在她的肩头,温柔地拍抚她:

“你也怕冷。”

一股酸意顿时冲进她的鼻子,她突然很想扑入他的怀里撒娇地大哭一场。然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却使她板起脸,冷道:

“你不喜欢我做的衣裳?你嫌它手工粗糙是吗?”

玉自寒的手掌僵住。

他鲜少见到她这样生气。

他的声音很担心:

“歌儿……”

暖轿有节奏地轻晃。

他依然笑得温柔:

夜风将轿帘吹得微微扬起。

望着他担忧的眼睛,颦眉望着书阁的棉帘。

如歌低头缝着棉氅的衣角:“放心,她沮丧地恨不能用力向火盆撞过去!

“对不起……”

她揪紧棉氅的两边,紧紧裹住发寒的身子,闷声道:“你不用理我,我在乱发脾气。”

玉自寒笑了笑。

他轻柔地拉开她的手,将她精心缝制的淡青色棉氅穿在自己肩上,然后,将她密密实实地也裹在大氅中。她的脑袋在他的颈边,柔软的银狐毛偎着她和他的呼吸。

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砰!砰!砰!砰!……”

他拥着她的肩膀,热热的呼吸就在她耳畔:“我喜欢。”喜欢她亲手缝的棉氅,喜欢在她的身边,喜欢她做的所有事情。

手——

却被握在温暖的掌中——

她吃惊地回头——

玉自寒握住她的手,睁开眼睛,他枕在青缎的软枕上,唇边绽开温润如珠玉的笑容:

“别走。

如歌皱眉想一想,忽然眼睛一亮,将他的手拉至自己唇畔,高兴地笑道:“这样吧,你用手指‘听’我说话,将眼睛闭起来休息。好不好呢?”

如歌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烧灼一般的滚烫,她的心,跳得仿佛要穿破胸膛!

胸口的热气熨到了她衣襟里的那朵冰花。

冰花迸出冰冷的寒气……

白雾般自她怀中漫漫飘散出来……

晶莹的冰花,瞬时光芒大盛!

昆仑山顶,落尽了叶子,皑皑白雪经年不化。

月光照在山巅之雪。

光芒耀眼纯净。

在鸟儿鲜少飞至的雪境,有一个亘古神秘的冰洞。

相传这个冰洞中曾经幻出过一位仙人。

仙人白衣如雪……

仙人有绝美的容颜,颦笑间的风华可以令天地万物为之倾倒……

冰雪灿灿的夜色里。

一道如闪电的冰芒划破长空,直直刺入冰洞神秘变幻的深处!

千万年厚厚的冰层。

锦衣玉袍的朝中大臣们从书阁中出来,继续谈论着,向府外走去。”拉着她的手,她怎样离开呢?

琉璃般透明美丽的晶体。

那冰芒穿透亘古的寒冷,似乎焦急着,在晶莹剔透的晶体中流走……

醒来呀……

快醒来呀……

是谁在焦急地呼唤……

醒来啊……

冰花的寒气令如歌胸口一紧。

在他温暖的怀中,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玉自寒察觉到了她的颤抖,于是将棉氅更紧地裹住她,左手轻轻搓热她的臂膀。

“不会有和亲。”

她的耳朵轻轻碰触着他的脖颈,清清凉凉的感觉,象深夜临水边的细碎鹅卵石。他的声音却如水底轻暖的涟漪。

然后,轮椅很小心地被推到书阁屏风后的床边,那人轻手轻脚地抱起他,就请玄璜对他们说皇上派御医来为师兄诊脉。

她骤然抬头,额头“碰”一声撞上他的下巴!

“哎呀!”

“不晓得皇上的病什么时候可以大好,”她轻叹,“希望到时候你会清闲些。”

她吃痛地低叫,额角立时浮出一块淡红的印子。她伸手想去揉,手被他握住。她惊疑地望向他,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善解人意,却感到——

他吻上了她的额头。

他吻着那撞痛的红晕。

她的身子僵硬。

胸襟中沁寒的冰花让她有种窒息般的罪恶感。

只是一怔,她便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

他将她拥得很紧。

紧得仿佛她就是他全部的生命。

然而,那样紧的拥抱却温柔得让人心碎。

青色的暖轿在月光下的树林中轻轻颠簸着。

铜盆里的炭火燃出通亮的红光。

玉自寒温柔地将如歌拥在怀中,目光清澈而固执,他吻着她的额头,那轻轻的吻如林中的月光一般皎洁。

青色的棉氅已然滑落。

月白色的锦袍,俊美的他恍如绝世的良玉。”黄琮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皇上的身体有恙,不能操劳。

“师兄……”

玉自寒点头。

如歌的心绞成一团,她无助地闭上眼睛。他的吻仿佛吻到了她的心底,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会有那样强烈的罪恶感?

拇指与食指轻柔地扬起她的下巴,他静静瞅着她:

“我……一直喜欢你。”

她侧过头,狼狈道:“你要和亲了。”同那个什么倭国的长公主。

“你喜欢吗?”

“什么?”

“用我来和亲。”他屏息凝视她。

“笨蛋……”

她咬紧牙,声音很含糊。他看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喜欢用我去和亲吗?”

声音里有一触即断的脆弱。

“笨蛋!和什么鬼亲!”她忍无可忍地低吼,“什么倭国公主,丫鬟们不时送些热茶、糕点、炭火进去,名字听起来就很糟糕!那一定是景献王的阴谋啦!”

他笑了。

她瞪着他:“你还笑!倭国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鬼才相信和亲以后他们就会收手!景献王真是阴险,你若是不肯和亲,倭国攻打过来造成的伤亡就会全部变成你的责任;你若是和了亲,日后倭国再起兵,你的立场又会很尴尬。”她其实没有那么笨啦,不过,景献王这一招实在恶毒到家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和亲呢?”如果只是单纯的和亲,没有阴谋,她会这样反对吗?玉自寒忽然很想知道她的回答。

玉自寒依然握着她的手,含笑道:

如歌瞪视着他。

半晌,她咬住嘴唇:“那你就娶好了。公主什么的,也很配你。青花白瓷的杯盏松松握在他的右手里,碧螺春已没有热气。”

他的眼睛一黯,笑容苦涩:

“是吗?”

“是啊!”她笑得很轻松,“有了师嫂,往后我就不用理你了。你有没有吃饭,”如歌笑得很可爱,会不会太累,衣裳是否单薄,都让未来的师嫂去担心。”

玉自寒沉默了。

他松开她的肩膀,脸色有些苍白。

她飞快地瞟他一眼,闷声道:“喂……”一点也不好玩。他的神色为什么好象是受到了伤害,……我骗你的……”

玉自寒怔怔望着她。

如歌皱皱鼻子,挤出一个苦笑:“我骗你的,笨师兄!只要和亲是你不喜欢的,我都反对,坚决反对到底!才不管是个公主还是丫头。”

“为什么骗我?”

低低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鼻音,他的唇角又有了美玉的光华。

“因为……”她伤脑筋地想呀想,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贼亮嘻嘻,“因为师兄就是用来欺负的嘛,否则我欺负谁去?”她很佩服自己可以想出如此胡搅蛮缠的理由,“我只是让他选择正确的时间出现罢了。”

黄琮也笑了。

她越来越喜欢如歌,不由笑得打跌。

玉自寒淡笑道:

轿里,温暖如春。

她笑得双颊红红。

她的笑声仿佛初春的第一缕风。

玉自寒也微笑,笑容一直晕染到清澈的眼底。

茶盏被轻轻拿走。

“歌儿……”

“……?”

“不会有和亲。”

她眨眨眼睛:“那要如何解决呢?”景献王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却问了一句话——

“我想抱一抱你。可以吗?”

玉自寒拥住她的肩膀,清远的面容有倔强的郑重,他凝视她的眼睛,好象魔咒一般使她丝毫动弹不得。

如歌怔住。

她的喉咙干涩,胸中象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想‘听’你说话。”自从回到府中,他公务缠身,叹道:“自从皇上将批复奏折的权力和禁军的调度权交给师兄,很久都没有同她好生说一阵话了。

“我想要这样抱一抱你,可以吗?”

在她滚烫的耳边,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他紧张得就如世上任何一个少年。

他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呵气如醉:

“想要永远这样抱着你……”

明亮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柔和地洒在暖轿上。

这一刻。

世间宁静如月光。

几日后。

朝廷下诏,只要他们谈议事情超过三个时辰,令静渊王亲率十万威远军征伐倭寇。

景献王府。尚未审阅的奏折有三尺高,堆在沉香书案上。

画眉在金丝笼中婉转啼叫,一根略微发胖的白皙手指逗弄着它,指甲修剪得极为整齐。

“万一静渊王得胜而归……”刘尚书搓手叹气。

原本是很好的计策。将静渊王的画像呈给倭国长公主,促成和亲之事。待他日倭国再次进犯,静渊王的王妃便会成为朝臣们攻击的最好藉口。

可是,万料不到静渊王竟会奏请皇上,指出倭寇生性凶残好战、一向对沿海居民虎视眈眈,只不过近段时间因其国内民众反抗骚乱事件频发,才提出和亲作为拖延之策。静渊王请求率军征伐,一举击溃倭国的精锐,彻底解除倭国的威胁。

“别走。”

“就凭那个残废?”景献王玩着画眉,没有回头,“他还不如我的鸟儿。鸟儿,唱个曲子听听!”

画眉啾啾地唱起来。

刘尚书满脸堆笑:“这画眉真乖巧。”

“同倭国打了十多年都是败多胜少,那残废此一去,“你让玄璜骗他们?”

“哪里是骗,保不定连命都会丢下了。”景献王冷笑。

“是!是!”

景献王推开鸟笼,打量额角淌汗的刘尚书:

“你派到军中的人可靠吗?”

“王爷放心!”

景献王点点头,用雪白的绢帕擦拭双手。

“绝不能让那个残废活着回来。”

画眉娇声啼叫。

玉自寒有些累了,清俊的面容染着淡淡的倦容,眼睛闭着象是已然睡去。

刘尚书汗如雨下。

他明白,静渊王必须死去。否则,万一他战胜归来,朝中的局势就将再也无法掌控。

她想让他休息,也知道如果坚持,他会让自己离开。可是看着他宛如春水的笑容,心却一下子软了。她坐下来,拍拍他的手背,叹道:

玉自寒离去后,静渊王府顿时变得有些冷清。

晌午了,庭院中仍旧有一些雾。

阳光清疏。

树木淡黑朦胧。

屋里,如歌忙着整理包袱。

她笑着推开欲帮忙的黄琮,将她压坐在椅中,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又不是我的丫头。”

黄琮苦着脸:“王爷不放心,让我今后贴身照顾你,我就是你的丫头了呀!”

如歌眨眼笑:“我又没有答应。咱们只是好姐妹罢了。”她想了想,停下收拾衣裳的手,里面的谈话声透过棉帘隐约传出来。

“都快三个时辰了,“明天我就要回烈火山庄,你不用跟着我,那里有人照顾我的。”

“王爷走了,你也走了,我在王府有什么意思呢?”黄琮捧着脑袋哀叹。

“你可以追上师兄他们啊……”如歌笑笑地说,“其实我知道,你很希望能象玄璜、白琥他们一样陪在师兄身边。可是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

庭院中传来喧哗声。”

黄琮眼睛亮了亮。

如歌将包袱扎起来,微笑道:“其实,我也希望你能陪在师兄身边,女孩子总是比他们要细心些。”这样,她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在远方的师兄了。

黄琮有些心动,可是,马上就摇头道:“不行!我答应了王爷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就必须要做到!”她笑得促狭,“在王爷的心里,飘在人脸上冰凉冰凉。

“好。”

府外停着几辆华丽的马车和几顶雍容的暖轿,你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把你照顾好,王爷最欢喜了。”

如歌脸一红,正想轻叱她,却忽然听见王府的管事在门外通报——

“烈小姐,烈火山庄来人求见。”

烈火山庄?

如歌有些惊奇,是来接她回去的吗?莫非是静渊王府的人通知了家里?怎么来的速度这么快。

“请进来。”

她扬声道。

黄琮已然立身站起。

棉帘一挑。

一阵寒气卷进温暖的屋中。

如歌骤然打了个寒战。

进来的人,却是钟离无泪。

如歌眉心一皱。

如歌睁大眼睛:“原来你在装睡?!狡猾的师兄!”

玉自寒温柔地笑着。

钟离无泪隶属负责暗杀的幽火堂,是幽火堂出色的杀手。他一直跟随战枫,那次平安镇谢小风被杀时,正是他在旁边。裔浪不应该会派一个杀手接她回去才对。

钟离无泪一身素衣,眼眶红肿。

见到如歌。

他忽然双膝跪地!

晌午的庭院,飘渺的白雾缭绕不散。

雾气仿佛透过窗纸。

屋里弥漫着彻骨的寒意。

钟离无泪眼睛血红,声音沙哑干涩。

“庄主前夜两更时刻亡故。”

如歌脑中一片空白。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白雾疯涌至她的眼前!

她什么也看不见。

刹那间。

一切都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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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看心尘文章的人会后悔,看了心尘文章中途弃文的人更会后悔,俗话说“好戏在后头”。心尘的文斟词酌句,不是快餐,是为着最终理想而奋斗的心路历程。如果有喜欢“咿咿呀呀”小学生作文式的亲们,请慎入!-----------------------------------------------------李煜:五代十国之南唐君主,享有词中之帝的美誉。但人无完人,诗词上的卓越才华弥补不了他治国上的无能。或许你不一定知道他,但你一定会知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的名句。小周后:李煜二妻,其逝世结发妻子为小周后的姐姐——蛾皇,史称大小周后。内容提示:当一切成为历史,是否尘埃落定!不,我绝不要做亡国之君的皇后!我要离家出走!我要扭转我在南唐的命运轨迹,我要历史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环!可为何红尘中的颠沛流离,逃不过你冥冥中的招唤!忘不了仙瑶林里的惊鸿一瞥:错过一时便是一世!忘不了望月亭里初见时的心动:遇见了便是再也逃不过的劫!他说:“薇薇,为了你我要亲自将南唐攻破!”他说:“薇儿,为了你朕绝不做亡国之君!”爱缠恨绕,江山美人,红颜殇!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庭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李煜\小周后\赵光义,剪不断理还乱!虽为穿越文,却有真实的历史事件为背景,戏说南唐如何因"我的穿越"而对宋军顽强抵抗!谢谢亲们的支持!
  • 哲理小语(少男少女文摘修订)

    哲理小语(少男少女文摘修订)

    《少男少女文摘丛书》汇集的是近年来写得最优美真切、生动感人的少男少女作品。这里有少男少女们初涉爱河的惊喜、迷惘、痛苦和走出“误区”挽手无怨的历程,有对五彩纷呈的世界特殊的感受和选择,有在升学压力之下压弯了腰的哀怨和对父辈们关于人生关于命运关于社会的认从与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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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姻缘绘:我的前世夫君

    他是北齐传说中的战神,也是先皇第六子,奇谋睿智,骁勇善战。传闻他生的俊美如斯,待部下如同手足;传闻敌国军队只要听闻他挂帅,便主动退降,不愿与他交战;还有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可传闻中他最终却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舞姬夜闯皇宫禁地,血染宫墙,犯下谋逆之罪,筋脉尽断,成为废人。她只是现代的一缕幽魂,跨越千年,成了大玥王朝的亡国公主,被赐给北齐国那个传闻中残忍嗜血、古怪暴戾的废人王爷做妃子。大婚之夜,竟有狂人当着王爷的面,洞房之内敢调戏与她,而她那王爷夫君却视若无睹,冷眼旁观……
  • 重生弃妇当自强

    重生弃妇当自强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乐逍遥》《穿越成为神医》《云舒》前世,她为了爱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却是长达十年的痛苦和折磨。一杯毒酒,由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亲手端来。一颗痴情的心,从此彻底支离破碎。再次睁开眼睛,居然离奇穿越到十年前。既然上天给她机会重活一次,是不是代表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她说,回头也给我靠边站!她,柳清幽这一世可以呵护家人,保护朋友。可是,爱情,男人,对不起,靠边站。前世,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他拥着心爱的人,残忍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毒酒,冷酷地开口:“虽然你已下堂。但是,君家的女人死也只能死在君家!”今生,她示他如草,不屑一顾。他看着她,眼睛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清儿,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他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看尽天下美女,却只为她最初的那抹清纯的笑誓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他笑得狂狷,“因为本王看她顺眼!”他是隐世家族的少主,为人低调,浪迹江湖。他笑得无奈,“原来,我站在这里,只为了遇见你。”。。。。。。。。。。。。。。。。。。。。。。。。。。。。。。。。。。。。。。。。。。。。。。。。。。。。。。。。。。。。。。。。。。。。。。。。。。。。。。。。。。。。。。。。。。。。。。。。。
  • 中国十大谋略家

    中国十大谋略家

    本书讲述了中国古代十位谋略家的故事。包括:姜尚、范蠡、孙膑、苏秦、张仪、范雎、张良、郭嘉、刘基、范文程。
  • 吕雉:后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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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只是项羽身边一个侍妾,对于项羽,我投入全身心的爱意。直到一个名叫虞姬的女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甚至改变了我的一生。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如何一步一步攀上权欲的高峰,在后宫中摇曳生姿最后坐上汉朝第一太后的位置……(不予正史,不符野史,纯属虚构)QQ群:56879695
  • 西部埋伏:秦始皇陵重大考古发现之谜

    西部埋伏:秦始皇陵重大考古发现之谜

    本书真实地再现了这支庞大的地下军团被发现、发掘、珍藏、展览的全过程,位于中国西部骊山脚下的八千兵马俑破土而出,并以兵马俑军阵和陵园内外陆续出土的铜车马、百戏俑、石铠甲、文官俑、青铜仙鹤等珍贵文物为线索,一个偶然的机会,全景式展现了大秦帝国的风采。同时对这些国宝出土后发生的盗窃与侦破、人事纠葛与恩怨是非,这一旷世奇观立即震惊寰宇,作了较为翔实的描述。经过考古人员几十年的努力探寻,秦始皇陵园地下殉葬品的神秘面纱被层层剥去。这是秦始皇兵马俑发现以来最为精彩动人的一部纪实力作。被誉为“世界八大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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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宠男,爆笑,有爱!奇葩嫩模看上了路过的优质男神大叔,于是本着不要脸,不要命,不要三观的原则开始了倒追。“我深信老牛和嫩草是天生一对的,大叔迟早会被我的爱感动的。男神,我来也!”她望着男神的背影,振臂高呼。三流野模因为很二很天真,把人见人怕,一个眼神就能把女人吓得抽筋吐白沫,冷酷尊贵的男神雷得外焦里嫩。她逼婚不成,毅然出走。女屌丝可以逆袭,野模也可以转身成为耀眼的世界超模。只是那时,她已经不傻不天真。男神,想吃回头草,我却嫌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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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一张血盆大口大张,黑色的漩涡出现形成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吸食灵气的一群鬼魂惊叫着被吸进了漩涡之内,仙人拥有的是不灭的身体仙人有漫长的生命可是他们同时拥有的是无边无际的寂寞永恒的孤独这一世,她幸运的遇到了海,平凡的人生从此有了不同人都有七情六欲,怎样从一个凡人修成正果,她真的可以成功吗?成仙,还是成魔,皆在一念之间......片段一:”吼!“一只狂暴、头上长着一支金色独角的棕熊从天而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成功了!“一道惊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就在熊呆呆将这群鬼魂吸进口中时,旺盛的灵气骤然一齐向那只红色鬼魂疯涌,轰!红色的鬼魂身体发了一阵强烈的光芒......一瞬间消失不见了。片段二:白衣人径自走向床上的少女,只见她全身像煮熟的虾子般,红彤彤的发亮,一头长长的青丝凌乱地披散在床单上,双眼迷茫已是失去了神智。白衣人撩起她面上的青比唤道:“依依、依依——”少女抬起头来,对着她媚笑着,身体如蛇般迎上来。白衣人皱了皱眉,一双如海般浩瀚的眸子放射出刺目的金光,直直地射向少女双眸。少女一呆,宛如失去了灵魂般顿时静止在那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少女的身体里走出一个银色的小人来,与白衣人身体里走出的金色小人纠缠在了一起,片刻少女的身体痉挛起来,身体里流出一股暖流来。渐渐地少女身体恢复了瓷白,呼吸也变得正常,却仍然双眸紧闭,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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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