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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午第二节课刚下课,明晓溪就看见东浩雪满脸紧张地冲进了她的教室。

“明姐姐,明姐姐,”东浩雪捉住她连声问,“你和牧哥哥没怎么样吧?”

“你说呢?”明晓溪无精打采地说。

东浩雪仔细盯着她看了几眼,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一副标准“失恋相”,不由得小嘴一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明姐姐,都是我害了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明晓溪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说呢?”

“这……这……”东浩雪挠挠头,“我……我陪你逛街,你看中什么我买给你什么,直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明晓溪挑高眉毛,“你侮辱我?”

“我……”东浩雪一下子泄气了,“对呀,你损失了一个男朋友,再多的东西也换不回来呀……”

“你说怎么办?”

东浩雪伤脑筋地想了想,忽然,她张大嘴巴,“明姐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让你损失了一个男朋友,就要负责为你再找一个男朋友吧?”

明晓溪哭笑不得,“你说呢?”

东浩雪含住手指头,喃喃道:“你的要求也很合理。不然……你觉得我那个笨蛋哥哥怎么样?唉,其实我有时候偷偷想,他是不是暗恋你呀,看你的眼神古古怪怪的。”她越说越兴奋,“对呀,晓溪,你嫁给我哥也挺好,这样他就不敢欺负我了,而且我们可以……”

明晓溪的表情已经非常危险了,“你、说、呢?!”

东浩雪看看她,小心翼翼地赔笑道:“不行是吧……唉,东浩男那个笨蛋是不可能被你看上的……怎么办呢……啊!天哪!”她忽然惊叫,“你……你不会想的是——”

明晓溪眼明手快捂住她的嘴,好险,东浩雪的话音如果一落地,明天的光榆校报的头号女主角就又会是她了。

东浩雪欲哭无泪,“天哪,‘意外之吻’的魔力竟然真有那么大?你真的喜欢上澈哥哥了?”

明晓溪坏坏地一笑,“你说呢?”

东浩雪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次她好像是真心在哭,“呜呜……明姐姐你不要嘛……我往后再也不敢啦……你放过我好不好……”

明晓溪觉得她受到的惩罚已经可以了,拿出手绢给她,“别哭了,我跟你闹着玩的。”

东浩雪马上收干眼泪,惊喜地盯着她,“你是跟我闹着玩的?”

她含笑点点头。

“啊!你骗人家!我再也不相信你啦!”东浩雪不依地抗议。

明晓溪眨眨眼睛,“我哪里骗你啦,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你一个人在说。”

“狡诈!”

“小丫头,我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

东浩雪吐吐舌头,“不敢了啦。”

“还有,今天晚上你负责请澈学长到你家,我们一起让这件风波完美结束,好不好?”

“好!交给我吧!”东浩雪拍拍胸脯。

这几天,明晓溪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在东浩雪的安排下,她和牧流冰、风涧澈在那一天的晚上都来到了东宅。当着东妈妈的面,牧流冰向风涧澈表达了歉意。那个晚上大家都很开心,虽然,牧流冰和风涧澈之间还稍嫌有些不自然,但明晓溪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不该有的回忆的。

今天下午,阳光很好,道路上残余的积雪也马上就要化净了。

明晓溪高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啊,今天公司的事情也不多,她可以早点下班,能做些好菜来报答最近特别温柔的牧流冰了。

忽然,明晓溪好像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从小习武的她一直对危险特别敏感……

“啊!”

“杀人啦!!”

“快跑啊!!!”

迎面神情惶恐地跑过来一大群行人,看他们的神态好像前面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明晓溪踮起脚尖,定睛一看——

不由吸口凉气。

虽然她也见过流氓打群架,但这么大规模的黑道火并,她却第一次见到。

街头有两帮人一共三十多个大汉,光天化日之下手拿铁棍长刀在浴血拼杀!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棍棒刀锋所到处,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明晓溪还发现,这所有人的中心都放在一个狼狈的中年男子身上。一派大汉似乎想突破另一派大汉的保护,将中年男人干掉。

不过,他们这两帮好像实力有些悬殊。追杀中年男人的一伙儿有二十几个人,保护中年男人的一伙儿只有七八个人,由于人数处于劣势,所以他们明显落于下风。看来中年男人的性命堪忧啊!

观察完毕后,明晓溪转身想走。她对这种血淋淋的黑吃黑不感兴趣,他们打得越厉害越好,最好再挂掉几个,作为反面教材来警戒少年人不要去混黑道。

在她转身之际,听到一声清厉的大喝:“保护大人离开!这里有我!”

这么熟悉……

是谁?!

明晓溪惊讶地再次往厮杀的场地望去——

冲进两伙大汉中间的是握着一条长鞭的瞳!

她是瞳,那、那个被追杀的中年男子……

在瞳凶狠的长鞭抽打下,几个大汉围住中年男子,杀出一条血路,将他塞进了一辆停在稍远处的汽车,飞快地扬长而去!想要追上去的人被她长鞭一阻,眼睁睁失去了机会。

另一帮大汉见到目标逃走,功败垂成,将满腔愤恨都发泄在突然冒出的瞳身上。

“瞳,又是你坏我们的好事!”一个脸上有蝴蝶刺青的壮汉怒喝。

“要想动牧大人,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瞳眼神凌厉。

“好!今天能杀了你,我们回去也可以向大人做个交代了!上!”

二十几个大汉围攻上来,铁棒长刀齐齐向她身上招呼!

饶是瞳再厉害,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她的长鞭虽然打得八九个人爬不起来,但剩下的那些刀棍都硬生生打在了她的身上!

鲜血,从她的口中狂喷出来!

“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一个声音拼命尖叫!

“快跑啊!警察来啦!!”

声音嘶叫得都快裂开了!

明晓溪使足了她吃奶的劲儿,用最大的声音喊叫:“警察来啦!!你们快跑啊!警察来抓你们啦!!”

她喊了好长时间了啊,嗓子都疼死了!

终于她坚持不住了,捂住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是你在喊?”脸上有蝴蝶刺青的大汉冷冷地问。

奇怪,他们怎么这样镇定,听到警察要来连一点点惊慌表示也没有。不过,虽然他们没被她吓走,但总算暂时转移了目标,眼睛全都齐刷刷地怒瞪着自己。

“你在乱喊什么?”刺青大汉眼神冰冷。

“嘿嘿,警察来了。”明晓溪拼命想挤出微笑,不知道她“纯真”的笑容能否感化他们的灵魂。

“警察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嘿嘿,警察马上就到。我是好心提醒你们。”明晓溪笑得都有些僵硬了。

“你跟她是一伙儿的?”

“嘿嘿……”

“如果你想救她,就滚过来受死!如果你只是想捣乱,就滚过来让我把你的嘴打烂掉!”刺青大汉举起了拳头威胁她。

明晓溪沮丧地走过去,她屡试不爽的退敌绝招怎么不管用了呢?没办法,看来她这身筋骨今天只好活动活动了。

“走开!我不认识你!”

嘴角淌血的瞳瞪着走到她身边的明晓溪。

明晓溪叹一口气,“算了啦,现在说这些有谁相信?你们信吗?”她问大汉们。

“不信。”大汉们摇摇头。

“你看,”明晓溪扶着受伤的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咱们只好并肩作战了。”

“小蝴蝶,你真的不肯放她走?”明晓溪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刺青大汉气冲脑门,“你竟敢叫我小蝴蝶?!”

“咦,你脸上刺着蝴蝶,不就是想让别人叫你小蝴蝶吗?”明晓溪做天真状,慢悠悠地说。

“我刺蝴蝶是我愿意,你叫我小蝴蝶就是侮辱我!”

“咦,不对呀。你既然可以把蝴蝶刺在脸上,表示你喜欢蝴蝶。你既然喜欢蝴蝶,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你小蝴蝶呢?”明晓溪做不解状。

“我喜欢蝴蝶是因为蝴蝶漂亮,但叫我小蝴蝶有伤我的男人形象!”

“这就不对了。蝴蝶为什么就会伤害到男人形象呢?”明晓溪做糊涂状。

“因为……”刺青大汉愤怒地正准备解释,身边一个较瘦弱的大汉扯扯他,“大哥,她在拖延时间,恐怕是想等警察过来。”

明晓溪惊喜道:“咦,你还蛮聪明的嘛!你叫什么?”

“我叫……”瘦弱的大汉正欲回答,忽然反应了过来,“你还想拖延时间,告诉你吧,警察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明晓溪摆出她最灿烂的笑容,哀求他,“拜托你让我知道,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警察都还不出现呢?难道他们今天集体放假?”

“哈哈哈!”刺青大汉大笑,“告诉你吧,这里的警察早就被我们收买了,不到晚上10点,他们是决不可能出现的!”

啊,这么黑暗?

明晓溪两眼一抹漆黑,看来一场恶战是怎么也避免不了了。

“来吧!”明晓溪双眼圆睁,双拳紧握,精神十足地大喊一声,“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众大汉操起家伙,成围攻之势,向明晓溪和瞳走去……

“警察来了。”

一个清如远山的声音响起。

明晓溪一看,是风涧澈!他一身雪白的衣服,含笑站在一旁,清晰地说。

“这一招不管用啦,我已经试过了。”明晓溪哭丧着脸对他说。

“可是警察真的来了。”风涧澈看着她笑。

真的!

只见从风涧澈身后呼啦啦窜上来一大堆警察!

警察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动作敏捷地举起手枪瞄准围着她们的黑道大汉们,“把手举起来!不准动!”

在风涧澈的公寓中,明晓溪不解地问他:“学长,我等呀等呀都等不来警察,为什么你一出现警察就来了?你怎么那么神奇?”

风涧澈轻笑,“没什么神奇的,我只不过打了个电话到警署,让他们出发罢了。”

“哇,警察居然会这么听话,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风涧澈但笑不语。

明晓溪突然明白了,“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所以……”

风涧澈苦笑一下,拍拍她的脑袋。

“黑呀,真黑呀,”明晓溪感叹,“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不是学长你碰见,我和瞳即使被乱刀砍死,警察也不会出来制止?!”

这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瞳已经换下她身上染了血污的衣服,穿上了一件风涧澈的宽大的衬衣。

风涧澈关切地看着她,“瞳,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稍后才说:“不用。”

风涧澈眉头一皱,将她拉到了一张沙发上,“坐在这里,让我检查一下。如果伤势严重,我必须把你送到医院。”

瞳的胳膊和肩膀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有八九处,有的是棍子打的,有的是长刀砍的。被棍子打的伤口青紫淤肿,被长刀砍的伤口皮肉翻开。

风涧澈心痛地凝视着她冷漠的眼睛,“怎么这么多伤?!痛不痛?”

瞳无动于衷地说:“这些小伤,不算什么。”

“你是个女孩子,不应该整天面对这么多危险!我去跟牧伯伯说一声,你离开烈炎堂好了。”风涧澈坚定地说。

“我不是个女孩子,我是个保镖。”瞳的声音冷得像冰,“离开了烈炎堂,我连最后一点生存的价值也没有了。”

“瞳!”风涧澈震惊地望着她。

瞳将头转了过去,避开他的视线。

明晓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风涧澈给瞳上药。

她注意到风涧澈为瞳上药的动作那么轻柔仔细,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宝物,小心翼翼地怕碰坏她,怕弄痛她。

她注意到瞳悄悄地凝视着风涧澈认真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睛满含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她的神态有种奇异的感动。

风涧澈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瞳说:“好了,我能看见的伤口都已经上过药了。接下来,”他看向明晓溪,“晓溪,麻烦你带瞳到房间去,检查一下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伤。”

瞳急忙拒绝:“不用了。”

明晓溪怎会允许她拒绝,她满脸堆笑地将瞳成功地推进了房间。

天哪,怪不得瞳先前会吐血,原来在她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深深的铁棒留下的痕迹。对她下手的人,一定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

明晓溪轻轻碰一下那道伤痕,“这是谁打的?这么大的蛮力。”

瞳忽然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就是你叫他小蝴蝶的那一个,他是铁大旗手下第一打手。”

她笑起来好漂亮,就像阳光终于穿破了厚重的乌云。

明晓溪有些看傻了,半天才体味出瞳的话中有丝不对劲。

“小蝴蝶是铁大旗的打手?那今天围攻你们,是铁大旗的授意了?”明晓溪越想越心惊,“那我看到的,小蝴蝶他们追杀的中年男人,就是——”

“就是冰的父亲——牧英雄?!”明晓溪惊呼。

瞳闭上眼睛。

“为什么?牧英雄和铁大旗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在牧流冰爷爷的宴会上,我还见过他们在一起呀?铁纱杏不是还准备嫁给冰吗?为什么这么快,铁大旗又要追杀牧英雄了呢?”

瞳不语。

明晓溪郑重地注视着她,“瞳,虽然我和你交往时间不长,但我一直很信任你,把你看作我的朋友。我想请求你告诉我,发生的这些事情与我和冰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你可以什么也不说,我并不是无聊地想了解黑道内幕;如果和我们有关系,请让我先有个准备。”

瞳打量了她良久,终于开口:“事情是因为你们而起。”

“你应该记得两个月前,铁纱杏被辱,铁大旗威胁牧大人,如果牧少爷不马上承诺和铁纱杏结婚,海兴帮就要正式对烈炎堂宣战。”

明晓溪回忆,“我记得,当时牧英雄马上就来找冰了。不过冰没有答应。可是从那以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

瞳清淡地一笑,“那天牧大人回来后,拒绝了铁大旗。铁大旗恼羞成怒,当时就宣布要灭掉烈炎堂。”

明晓溪惊得张大了嘴,“就……就因为儿女结不成亲家?”

“在黑道的声势上,烈炎堂一直坐第一把交椅,海兴帮始终虎视眈眈。如果牧少爷能同铁纱杏结合,那么两帮就可以和平相处。但是,如果此事不成,铁大旗就只有灭掉烈炎堂这唯一选择了。”

明晓溪再也说不出话来。事情怎么会到了这种局面?她还一直以为天下太平。

“那,现在是哪一方占优势?”

“海兴帮。”

“什么?!你刚才说烈炎堂是老大啊。”明晓溪吃惊。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瞳说得极冷静,“烈炎堂养尊处优,战斗力下降。海兴帮一直野心勃勃,发展力量,他们手下高手很多,甚至一些烈炎堂的骨干也被他们收买了。”

“那,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要么,牧少爷同铁纱杏立刻完婚;要么,烈炎堂被海兴帮取代。”

“如果海兴帮打败烈炎堂,那牧英雄……”

“必死无疑。”瞳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明晓溪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牧大人不死,铁大旗不会安心。”

明晓溪的又一个问题:“牧流冰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吗?”

瞳看了她一眼,“知道。”

“啊?他知道?!”明晓溪惊叫,“他竟然知道?!那他是什么反应?”

瞳轻轻一笑,“牧少爷说‘让他去死’。”

“啊?!”

“那你呢?”明晓溪担心地看着瞳,“太危险了,你还是避避吧。”

“我从小被牧大人养大,除非我死,没人能伤害他。”瞳眼神冰冷。

“生是牧家的人,死是牧家的鬼?”明晓溪苦笑着喃喃自语,“瞳真是个笨蛋。”

牧流冰看了看抱着一个靠枕,窝在椅子里发呆的明晓溪。她已经在那里傻傻地发呆一个小时了。

“喂,已经6点了,你不用去打工?”牧流冰提醒她。

明晓溪茫然地瞅瞅墙壁上的表,5点55分。

“哦,这么晚了,该准备晚饭了。”明晓溪爬起来往厨房去,“对了,我跟公司请了几天假,今天不去打工了。”

牧流冰很奇怪,“为什么不去,有什么事情吗?”

明晓溪挠挠脑袋,“嘿嘿,整天在外面,换种心情嘛。”

牧流冰看了浑身不自然的她一眼,“不想说就算了,不要撒谎。”

“嘿嘿。”明晓溪干笑两声。真奇怪,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自然啊,笑容多么灿烂,笑声多么爽朗。为什么骗不过他?慢着——

“你要出门?”明晓溪惊叫。

牧流冰穿上外套,“是啊,不可以吗?”

“嘿嘿,你又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当然可以出去。”明晓溪眨眨眼睛,“你要去哪里?”

“买一些杂志。”牧流冰已经准备开门了。

“等等我,我也去。”明晓溪像火箭一样冲过来,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牧流冰瞪着她,“你为什么要出去?”

这回明晓溪露出她更灿烂的笑容,发出她更爽朗的笑声,“嘿嘿,整天在家里,换种心情嘛。”

明晓溪跟在牧流冰身边,一双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脑袋不断地扭来扭去。

“你都知道了?”牧流冰突然发问。

明晓溪整个人跳起来,“知……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什么?”

牧流冰好笑地说:“这几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又表现得像个拙劣的保镖,肯定是你知道烈炎堂发生的情况了。”

“哦。”明晓溪低下头,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

明晓溪眨眨眼睛,“你一直不跟我说,是怕我会担心。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让你担心我会担心呢?”

牧流冰失笑,“你为什么总爱讲一些很复杂的句子。”

明晓溪又眨眨眼睛,“因为我智商高啊。”

牧流冰终于大笑起来,“你这个丫头……”

明晓溪好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牧流冰如此开怀大笑了。他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仿佛世上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她多么希望能永远留住他的笑容,让这一刻变成永恒。

但是,牧流冰的笑容却戛然而止。

他看着前方的眼神变得冰冷冰冷。

明晓溪心中长叹一口气,也向前方看了过去。

怪不得牧流冰心情变坏,她看到来者是谁后,心情也变得很差。

铁纱杏穿着一身黑皮劲装,双手戴着露指的黑皮手套,头发新近染成了杏黄色(与她的名字倒很相称)。在她身后一溜排开二十个大汉,煞是壮观。(自从明晓溪事件后,铁纱杏出门带的人都没少于十五个。)

铁纱杏死死盯住明晓溪,“明晓溪!你今天也有胆在姑奶奶面前出现了?!”

“哈哈哈哈!”明晓溪发出一阵爆笑。

她指着铁纱杏,笑得肚子都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眉毛怎么还没长出来?好可笑啊!你画眉毛画得好假啊!就像两条恶心的毛毛虫!”

铁纱杏急怒攻心,明晓溪的话就像刀一样一下子戳中了她最致命的罩门。自从她挑衅明晓溪不成,反被剃下眉毛后,眉毛竟然再也长不出来了!她去过无数家医院,用了无数种药膏,甚至还想到了做眉毛的移植手术,但是不管怎样努力,都没有成功。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她自己认为的),变成了一个没有眉毛的古怪女人。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铁纱杏手掌一挥,“给我杀了这个臭女人!”

铁纱杏身后的大汉中走出一个较瘦弱的男人,他来到愤怒的铁纱杏身边,“小姐,您今天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吗?”

明晓溪好奇地盯着他看,“咦,是你,小蝴蝶身边的那一个?你已经被放出来了吗?”

铁纱杏勃然大怒,“西山!你认得这个臭女人?你是不是在为她讲话?!”

那个叫西山的男人满脸无奈,“上次追杀牧英雄的时候,她也在现场,所以见过我。”

铁纱杏一脸狐疑。

明晓溪笑容满面,“他说得不错,我只见过他一面哦,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不要冤枉他!”

铁纱杏瞪着西山足足一刻钟,才强忍怒火把脸扭向牧流冰,以她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流冰,我这次来是想同你和解的。”

牧流冰像看一只狗那样看着她。

铁纱杏“优雅”地一笑,“只要你同我成婚,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你的父亲。‘烈炎堂’和‘海兴帮’从此结为一体,不分彼此。你看好不好?”

牧流冰像看世上最让人恶心的狗那样看着她。

铁纱杏在他厌恶的目光下,逐渐失去了耐性,“牧流冰,你如果不让我得到你,我马上就灭掉烈炎堂!让烈炎堂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牧流冰连看她都觉得恶心了。

铁纱杏大叫:“牧流冰,你如果不让我得到你,我保证你会在十天内,见到牧英雄的尸体!”

牧流冰的表情有些动容,“真的?”

铁纱杏得意地笑,“怕了吧,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让牧英雄死无葬身之地!”

牧流冰轻轻一笑,“那倒真要谢谢你了。”

铁纱杏吃惊地张大嘴,这样都不能让他就范?

她的脸色开始阴暗,眼睛阴沉地眯成一条线,“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要我,对不对?”

牧流冰冷笑,“一条母狗都比你强,最起码它的肉还可以吃。而你的肉,让我看见就想吐。”

铁纱杏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她阴森地看着他,“牧流冰,我会让你为你的话后悔的。”

她的声音好像诅咒一样,“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哪怕是你的尸体,我也会占有你。”

“秃眉女!你真是天下最无耻的人!”明晓溪忍无可忍,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你叫我什么?!”铁纱杏气得快晕过去了。

“秃眉女呀,你不是长不出眉毛吗?这个名字对你多合适?”明晓溪笑嘻嘻,“而且,叫不清楚的话,别人还以为是‘秃美女’呢,没有眉毛还是‘美女’,铁小姐果然名扬天下呀!”

铁纱杏两眼喷火,“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明晓溪非常惊讶,“你居然会有长进?看来医学果然昌明!”

“哎呀呀!气死我啦!”铁纱杏狂怒地大吼,为什么她总是斗不过明晓溪这个臭女人,“给我杀了她!我今天就要她死!”

铁纱杏身后的二十个大汉从怀里掏出家伙,向明晓溪包围过去。

明晓溪看着他们有的拿刀,有的拿棍,有的拿铁链,还有一个家伙竟然拿的是流星锤!

她再看看自己,一双小小的肉拳和两条单薄的肉腿,好像很吃亏的样子。

最近一直碰到需要动武的场面,她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带一些兵器来防身了。一根长棍?一把大刀?一柄长剑?两根狼牙棒……好像都有些夸张,而且携带不便。对了,一根长鞭似乎不错,柔软、轻巧、威力也很大,她记得看见有人用过……

一根长鞭凌空抽来,带着尖锐的哨音,像闪电霹雳一样狠狠地打在海兴帮众大汉的手上。因为猝不及防,大汉们手中的刀棍“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对了!

瞳的武器是一根长鞭!

铁纱杏怒不可遏地瞪着突然出现的瞳,可恶,为什么总有人冒出来救明晓溪这个臭女人呢?

铁纱杏大喝:“瞳你这个臭女人,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哈哈哈哈!”明晓溪捧腹大笑,“铁纱杏,你一定小学都没毕业!”

铁纱杏眼神古怪,“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呀,她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中学毕业。

“哈哈……”明晓溪笑得都喘不上气了,“因为你嘴里翻来覆去就只有‘臭女人’这一个词,你就不能换一换,稍微丰富一下你的语言吗?”

“明晓溪,你这个臭女人,你又在侮辱我?!”铁纱杏气得都快崩溃了,“你以为再加上瞳这个臭女人,我就收拾不了你了?上!给我把这两个臭女人都杀掉!”

没有人动……

二十几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没有一个人上前。

“上啊,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不上!”铁纱杏疯狂地大吼。

西山小心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小姐,你看看瞳身后。”

铁纱杏揉揉眼,什……什么时候……瞳身后出现了四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烈炎堂大汉?难道她被明晓溪这个臭女人气得连来了这么多人都没有发觉?

西山小声说:“小姐,如果打的话,我们必败无疑,小姐您还可能沦为人质,所以……”

“跑啊——”

西山一声令下,铁纱杏在海兴帮众大汉的保护下抱头鼠窜!

“追啊——”

烈炎堂众大汉挥舞着各式武器追杀过去!

在明晓溪的盛情邀请下,瞳终于留下来和他们共进晚餐。

明晓溪热情地夹一块鱼肉到瞳的碗里,“你尝尝,这是我拿手的红烧鲫鱼。”

瞳看着那块鱼肉,没有说话。

明晓溪感谢道:“今天多亏你及时出现,否则我还真没把握毫发无伤地把那二十几个大汉打跑呢。”

“保护牧少爷是我的责任。”瞳静静地说。

“哦,是这样。”明晓溪又想一想,“不对呀,你的主要任务究竟是保护牧英雄,还是保护冰呢?”

“牧大人让我保护少爷的安全。”

明晓溪吃惊地对牧流冰说:“咦,你看你父亲还很担心你呢,特地让瞳来……”

“我没有父亲。”牧流冰冷淡地打断她的话。

“牧大人确实很关心少爷,他让我二十四小时保护您。所以我今天才能及时出现。”瞳表情郑重地对牧流冰说。

“闭嘴。”牧流冰瞪着瞳。

瞳对视着他,继续说:“牧大人为了少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出去!”牧流冰发怒了。

瞳“霍”地起身,“不管你有什么原因,牧大人毕竟是你的父亲。看着他为了你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是你不对。”

牧流冰气极而笑,“哦?你认为现在的局面是我造成的?你应该还记得,烈炎堂从爷爷手里交到牧英雄手上时,是怎样的繁荣鼎盛。短短八年的时间,牧英雄就使它变得人才凋零,众叛亲离,而铁大旗这条老狗却借机声势大涨,实力大增。到如今,牧英雄落到只有靠我出卖色相,才能苟延残喘的地步。这一切,怨得到我身上吗?难道因为他没有用暴力将我送给铁纱杏,我就需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瞳想了良久,低声道:“无论如何,牧大人没有再来勉强您,总是念着父子之情。”

牧流冰冷酷地看着瞳,“我最后提醒你一遍,我没有父亲。如果你再忘记,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瞳望着牧流冰,没有说话。

明晓溪赶忙打圆场,“嘿嘿,很多人对一件事情都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说鱼,有人认为清蒸好吃,有人认为糖醋好吃,有人认为红烧好吃,有人认为怎么都好吃。可能由于口味的不同,就会出现很多偏差。嘿嘿。”她看看他们两个,不晓得这样讲,他们两个能不能接受。不过,好在牧流冰和瞳都没有再发脾气。

明晓溪微笑着对瞳说:“咦,你怎么一口鱼也没吃?你不喜欢吃红烧的?”

瞳又看了碗里的鱼块一眼,“我从来不吃鱼。”

明晓溪张大了嘴,“为什么?”

“因为有刺。”

“因为有刺你就从来没吃过鱼?”明晓溪震惊。

“从小师傅就告诉我,不要把时间放在无用的东西上。”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明晓溪快晕倒了,天哪,她过的是一种怎样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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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前,青天界以妖族为本,人族渺小无依,为奴为仆,而后八大圣师横空出世,斩杀妖族大圣,创下人间八大圣派,奠定人族千年基业。 千年过去,八大圣师早已消失,而人间的修炼者,一旦达到武学顶峰,则必遭神秘人物镇压。 看穿越而来的萧寻,如何立于此间天地,以武逆仙! ———————— 本书QQ交流群:292372264(千人群,情节讨论,聊天打屁,歪歪唱歌,鄙视老叶。) 新书《神罡》上线,下面有传送门。
  • 艺术哲学读本

    艺术哲学读本

    它比较全面和系统地从哲学角度论述了艺术的位置、本性、特征,具有相当高的学术价值。表现出作者的独特见解和心得,本书是作者历时20年所写的学术专著,提出了新的理论观点,对艺术哲学的理论变革也提出了新的设想,富有探索精神,是作者多年来有关艺术哲学问题研究的理论总结。出版该书,对于目前学术界关于艺术哲学的学术研究可以起到促进和推动作用。同时,该书还可以作为理论工作者、博士和硕士研究生、大学生的有价值的参考书
  • 神山

    神山

    天仁寻梦来到神山,遇到来这里终生默默办学的李校长。李校长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为孩子们建一间阅览室。天仁回到浦东,协助神山的县政府赴上海召开一场招商引资会,引诱发财痣到神山投资。发财痣发现神山脚下是金矿,大肆开发,还引进国外资金准备修建神山机场。天仁趁机吞并了发财痣和瘦老板的两家工厂,再与美国3W集团公司合资组建起浦东神山集团公司。集团董事局成立后的第一项决议就是捐建一所神山小学。玲儿组织了神山捐书会为山里的孩子们募集书籍,准备跟天仁一起到神山同时举行捐书仪式和捐书会集体婚礼。临行前夕,玲儿遇难,天仁毅然决然率领神山捐书会的年轻人前往神山……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千年之书

    千年之书

    好书,是贮存知识的宝库,是屹立在知识海洋中的灯塔,指引着人类前进的方向。超薄阅读,享受着厚重的积淀和丰硕的收获。徜徉在文字和图片之间,品味思想与文化的饕餮盛宴!几千年来,人类前进的第一个足迹,世界文明创造的每一项成果,都被保存在书籍宝库中。书籍记载着历史,传承着文化,引领着人类不断向前。读书,就可以把千年来的人类思想、经验在短时间内重温一遍,把过去无数人辛苦获得的知识、教训吸取过来,就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继续进步。一本好书,往往凝聚着一个人思想的精华,蕴藏着时代特有的气息,作者的灵魂也寄居其中,永远不死不灭。打开书,把这个灵魂解放出来,它就会同你交谈,和善温雅地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 男儿行

    男儿行

    这是一本以元末农民起义为背景,讲述群原本庸庸碌碌的汉子奋起反抗,在废墟之上重新建立华夏民族的故事。这个故事并非为了追究指摘哪个民族过去的是非,而是为了记录当年华夏百姓为了不受奴役而进行的抗争。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有爱不觉天涯远

    有爱不觉天涯远

    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柔软无比。她仿佛听到自己心里铁马冰河一般轰隆隆响过,所有的坚冰,都融化了。她知道,原来她的心,一直偏离在爱的轨道之外。这摔倒的跤,让她的爱情拐了一个弯,他的宠爱和心疼,是拐弯处鲜明的路标,一路引领着她,走进爱的轨道。
  • 金凰公主

    金凰公主

    夜璃君,今生她的心为他而活。他对世人冷漠狠心,一个和玉琪简然不同的美男,温文尔雅,唯独对她,可谓是一个好丈夫,只可惜,他懂得自己的心,冷若魔君的男子,太晚太晚。不过,却和自己的前世长相一直。到最后才发觉自己根本非她不可,却几次都落空了机会。玉林,一个杀手,一个美若天使,冷若魔君的男子。”玉琪怒问:“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只愿今生,最后演变成爱恋,没见多这样的女子。”见到她,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我若比玉琪早一步见到你,只怕如今的伤心人,在结婚前一天被未婚夫杀害。最后他为她痴狂,在前世已死,一心只想将她变成自己的王妃。轩衡,一个上穷碧落下黄泉,心是热的,誓死追随的十五王爷,他明白自己得不到他的爱,苦笑道:“我,最后选择了亲情,保护她左右。”夜璃君由好奇的追逐,若玉琪负了你,我就不会再放弃你,一个冷漠高傲的王爷,定然至死方休。玉林说:“我说过,我不会再放手。。”林枫,一个空洞美丽的女子,那个前世杀了她的未婚夫。前世为了国家,为了荣耀,却得到世人的崇拜和赞美,将她抛弃。魂穿到一个架空的世代,就不会是我,而是他。今生,他什么都不要,一个美若天使,所有的荣耀,皇权,最终非她不可。玉琪,他统统不要。。他明白她才是他最想得到的。皇浦雪,一个古代女子却拥有现代人的前卫,他对她倾尽一生的呵护和溺爱。夜璃君大惊问道:“你是谁?”蓝夏冷冷道:“蓝夏。玉林,为了玉琪的一句话,刻意爱上林枫,美得不属于这尘世。她的心,可是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过程中真正爱上林枫。能给你的爱绝对不比他少一分。她说:“可是玉琪哥哥,你却不知道,成为夜璃君的王妃,我心里的这道面具,戴的太久了,他对她,我分不清,哪个是我,玉林,哪个是伪装的我?林枫说得很对,我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