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中的小公主哇的一声哭叫起来,门外脚步轻动,有人轻轻的拍了房门:“娘娘,您没事吧?”
“没……”一阵疼痛袭来,慕容云锦艰难的开口。她刚刚生产完半个月,身子还是虚弱,可是这个禽兽——如果你不顺从,我就将这个孩子的秘密公告天下,别说你们母子不保,就是你的父亲好不容易得来的朝中大权也将毁于一旦!
男子警告的话语袭上心头,女人只能默默承受,到后来,竟也跟着慢慢呻吟起来。
终于,当一切归于平静,慕容云锦张着大大的眼睛,缓缓的留下眼泪。
望着男子困倦淫邪的脸,一个阴狠的主意袭上她的心头。
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而对于他心爱的女人,她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那一晚,她找到了慕容启迪,全部的坦白。
慕容启迪望着床榻上赤身裸体已经昏迷的男子,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父亲,您要保住您现在的地位,就必须这么做!”慕容云锦冷冷的开口。
那一晚,莫桑被兄弟们拉去赌博,他刚一离开,几个黑影便包围了凝香居。
“月眉,外面是什么声音?”因为肚子大难以入睡,柳芽被惊醒,低声的轻唤了月眉,但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黑暗。宫中是很少将灯全部熄灭的,但是今晚,凝香居的灯全部被熄灭了!
淡淡的,柳芽嗅到了房间之中血腥的味道,她有了一抹不安,她下床,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然后,殿外,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
“月眉,是你吗?”柳芽拼命的眯着眼,借着月光瞧清了地上的人,是一个男子,确切的说,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这种时候,男子出现在她的寝宫,而且……柳芽望着殿外忽明忽暗的灯光,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有人陷害她,而现在的她只能自己救自己!她抚着腹部,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也不是那么笨重,很快,她打开了后窗,缓慢却紧张的爬了出去。她随手拽了一件月眉的宫衣,披在身上,然后仔细的关上窗户,沿着窗下那蜿蜒的小道到了菱形湖边,躲在了桥下。
果然,那群人是冲着凝香居而来,很快,她房间中的灯被点燃,在女子一阵惊叫声之后,整座皇宫都嘈杂了起来。
柳芽将半个身子浸在湖中,听着桥上的士兵走来走去,紧张的小脸发白。她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在确定安全无恙的时候才能出来,她要保护腹中孩子的安全!
桥对岸猛地急急的驶来了一顶凤辇,两个宫女提了宫灯在前面走。柳芽认得那是太后的轿子,刚要现身,却猛地发现慕容启迪带着众多侍卫从桥那头急匆匆的赶过来。
她咬咬唇,继续躲在了桥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甫霁雪神情紧张的打开帘幔,高声道。
“太后,有一名男子死在了凝香居青妃的寝宫,而且……”慕容启迪环望四周,仿佛为难一般,话语却洪亮异常,“男子赤身裸体,刚刚与人……同时,青妃娘娘失踪不见了!”
太后猛然一惊,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启迪,“你说什么?”
“回禀太后娘娘,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而且那名男子的身份还异常的棘手!”慕容启迪冷冷禀道,上前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桥下的柳芽再也听不见了。
死在她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柳芽在这一刻好想冲出去,至少,她肯定太后是会帮助她的,但是就要在她行动的那一刻,她猛然听到太后发出了一场惊讶的声音:“是他?你说是他?”
“是的!而且据凝香居的月眉供述,他在十个月前就曾经到过狼城,而进宫私会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太后娘娘,恐怕青妃娘娘腹中的孩子……”
柳芽的身子猛然趔趄了一下,许久之后,她才站稳在冰冷的湖水中。
慕容启迪这个老匹夫在说什么?先不管死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竟然怀疑……猛然,柳芽感到了下腹一阵阵的疼痛,她扶住了拱桥的石壁,小脸一阵惨白,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热流想要冲击而出。
不会……不会是在这里吧?柳芽环望了四周黝黑的湖面,只有离桥东不远的地方反射出一些荧光。
“不要……不要啊!”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柳芽无助的抓紧了石壁,一阵阵的疼痛向她袭来。
终于,桥上安静了,侍卫将凝香居翻了一个遍,没有找到柳芽,便撤了回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浸在冰冷湖水中的柳芽此时正接受着无比疼痛的煎熬。
一阵阵的阵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柳芽淌着湖水慢慢的爬到了对岸,那里曾经是钱蓉住过的房间,柳芽去过,她艰难的推开房门,因为钱蓉突然失踪了,房间也就一直空了下来,并没有人居住。
柳芽颤抖着身子进了房间,不用点灯,按照先前脑海中的记忆摸到了床榻,她缓缓的躺卧下来,黑暗之中,无助,不安与迷茫一下子席卷而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月眉会出卖她,但是透过今晚的一切,她却意识到了一种威胁,有人想要让她在皇宫之中消失!莫桑……这种时候,柳芽猛然想起了一直保护她的莫桑,难道他也出卖了她?不会!莫桑是忠于金瞑的,他绝对不会出卖她!
金瞑……柳芽冷笑,当时金瞑就是害怕她跟着行军打仗四处辛苦,才执意让她回到宫里,却不知道,这皇宫之中比外面还要凶险上万倍!
摸索着换下浸湿的衣裤,冰冷的感觉袭上柳芽,她摸黑打开衣橱,找了几件衣服,却突然疼倒在地上。
一阵阵腹痛让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什么冲破了身子,缓缓的流了出去。
“不要……不要……”柳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恐怖的事情,只是见到电视电影里,女子生孩子之时喊得声嘶力竭,她从来没有体会到那种痛苦,知道此刻,她才知道,那是一种将身体撕裂的痛苦,难以承受的痛让她想要大声的嘶喊起来,可是现在的形势……她猛地扯过浸湿的衣裤,狠狠的堵住大张的嘴巴,然后紧紧的抓住了房间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
细密的汗水布满了她的额头,被疼痛痛的麻木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她只是迷迷糊糊的知道,她不能死,不能死,她要等金瞑回来,还有生下她与金瞑的孩子!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东方终于发白,动乱的一夜终于过去,但是新的危机却进一步到来。
疼了一夜的柳芽终于在凌晨晕厥了过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意识是那样的飘渺,那样的无边无际,疼痛也慢慢的远离……
再次醒来的时候,柳芽遮住了被阳光照得发晕的眼睛。一扯动手臂,她猛然感觉到了身子的虚弱,仿佛……突然,她摸向腹部,平坦的腹部让她顿时惊恐起来。
她的身上是一身平民的布衣,这说明昨天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她……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平安无事!”前方猛然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额前又黑又长的燥乱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你……”柳芽猛然觉得她这身打扮是这样的眼熟,是暴室的衣服!殒泪?不不不,殒泪早已经死了!
“你是……”柳芽的话还没有说完,猛然,她望见了身旁襁褓中的孩子,红润的笑脸,明亮的黑色眼睛,稀疏却黝黑的发丝,这是她的孩子吗?
顿时,一种天生的母性让柳芽迫不及待的抱起了身旁的孩子,只是奇怪,孩子只是大张着黝黑的双眸望着她,不哭也不笑,只是望着。
“是个男孩,不过很奇怪,他不会哭!也因为这样,你才躲过了一场灾难!”女子起身,上前打开了雕花木窗,顿时,春日和煦的阳光在光滑的地面投下如镂空般的影子。
柳芽怔怔的望着孩子的脸,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是她的儿子吗?九个月不到,应该是个早产儿,可是他却异常的健康,健康的让人心中不安。
一个不会啼哭的孩子是不是很奇怪?
待安定下来,柳芽这才细细打量起周边的环境,简陋却整洁的房间,透过开着的木窗,可以看得见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甚至搭建了棚架,种了一些简单的蔬菜。农家小院——四个字猛然蹦上柳芽的心头,这不是皇宫?她惊讶的回眸看女人,女人早已经将长而燥的发丝轻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明亮的眼睛。
她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略显苍白,如果不是眼睛充满神采,柳芽真的以为她就是曾经暴室之中救过她一次的那个神秘女子。
“你不认识我了?”女人竟然咧唇笑了,笑容不美却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