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泽恼怒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他感觉和她在一起,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以前的沉稳,冷静,狂傲,狠酷劲都跑到哪里去了?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像个傻子,他也跟着变得低级无趣起来。
正当气氛僵的快要爆时,一个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两个人都怔了怔,最后确定是冷雨泽的手机在响。
冷雨泽绷着一张俊颜,拿出手机直接贴到耳边,冰冷的嗓音还带着余怒:“哪位?”
“我找程欢,她在吗?”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清朗好听的男声,冷雨泽眉宇顿时拧了起来,这个声音好似听过,在不久前,这个男人曾经打扰过他的眼眠。
冷雨泽本来就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可泄呢,听到这个恼火的男声,他便冰冰冷冷的丢出三个字:“她死了!”
那头的男声顿时紧张起来,激动的叫出声:“你说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说她死了,你听不明白人话是不是?”冷雨泽的语气加重,烦怒更甚了,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眼睛去瞅程欢,只见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鄙薄的瞪着他。
程欢满心的莫明其妙,却掩不住对冷雨泽的不满,他真是缺德,就算他要描述一个人死了,也用不着这种口气吧?死者为大,他至少要委婉一点表达,程欢感觉自己快要听不下去了,心里为他口中死去的人感到悲怜。
当然,如果她知道冷雨泽口中的那个死人就是她的话,她应该会跳起来,拿刀砍了他吧!
电话那头的男音变得急促而慌乱,急急问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冷雨泽见他如此紧张的语气,眉宇拧的更紧了,冷声问道:“你那么关心她作什么?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单辰逸心头一怔,忽然意示到这句话中隐藏的另一种暗意,便生气的责问:“你在骗我?”
冷雨泽冷屑而笑:“我又没有强迫你相信,是你自己不明状况的着急!”
“你是她的什么人?”单辰逸奇怪了,学校的监护人栏上明明就留着他的电话,为什么每次打电话询问程欢的事情,他的态度都这么的恶劣呢?真的是程欢的男朋友?
冷雨泽看着一脸奇怪的程欢,笑的邪恶:“我是她很亲密的人!”
“男朋友?”单辰逸挑起了眉,话语中充满挑衅意味。
“比男朋友还更加的亲密!”冷雨泽趣味大增,笑的越加的放肆,而内容也越加暧昧。
“老公?”单辰逸暴跳如雷,怒声斥问。
“激动什么?你可别打她的注意,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冷雨泽感觉到对方的怒火,心里一阵痛快,声线懒懒。
“你算什么?我看中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你就算是她老公又如何?”单辰逸语气狂妄,本来就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跑过来的,此刻,竟然听到这种答案,他的心一片冰冷,却窜起了更大的怒意。
冷雨泽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听着这番话,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语气瞬间沉冷:“你爱上别人的女人,还敢如此的放肆?”
单辰逸从小到大怕过谁?这种挑衅,他接受的理所当然,冷哼出声:“放肆又怎么样?有能力就公平竞争啊?是不是你长的不怎么样,怕有心里压力,所以想警告我啊?我告诉你,我不是吓大的。”
冷雨泽听着,脸色铁青,语气屑冷无比,看着程欢的眼神,更锐利如刀,仿佛下一秒就要秒杀了她一般的仇恨。“是吗?那就看你如何来抢了!”
冷雨泽说完,便碰的一声将手机挂掉,那清脆的一声响,让神经紧绷的程欢也跟着一颤,心下暗想,怕是有人惹怒他了,但奇怪的是,惹到他的人又与她无关?为什么他的目光这么的恐怖啊?
冷雨泽首次接受到来自男人的挑选,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他毫无感觉的笨女人,简直就糟糕透顶,更让他感觉恼怒的是,他竟然真的和那个男人发生了口角之争,该死的,他真是疯了不成,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气压逼了过来,程欢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往后挪了几小步,看着冷雨泽杀人的目光,慌乱道:“你干什么?我又没有惹你!”
“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安份一点,如果敢给我捅出什么绯闻,我绝不轻易放过你!”冷雨泽冰冷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言。
程欢怔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莫明其妙的要说这些话,只能低淡回答:“我又没有闯祸,对我凶什么?”
最委屈的人是她,最可怜的人也是她,最悲惨的人更是她,为什么他还把所有的错误归结到她的身上?程欢气无可气,一张小脸苍白着,怨怒的瞪着冷雨泽。
“哼,荡妇!”冷雨泽冰冷的嗓音毫不留情,两个字如千斤重压在了程欢的心头,程欢纤细的身躯晃了晃,差点晕眩,无原无故,他凭什么骂她?而且是这么难听的字眼?
冷雨泽丢下那句震撼力十足的话语后,便半点也不留恋的走出了大门,任由程欢呆呆的站立在诺大空荡的花园里,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咬着唇,试图控制痛苦的漫延,但却无济于事,只能感觉那滚烫的液体滑过唇角,大颗大颗的滴下。
心一寸一寸的冰凉下去,程欢无助的捂住唇,不让自己崩溃,只有低呜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无助和伤心。
冷雨泽真是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要如此的践踏她的尊严?为什么要抵毁她的声誉?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那么隐忍着自己的感受,可到头来,她只得到骂名一大堆,她淫谁了?荡谁了?冷雨泽,你去死!
哭了好久,火热的阳光照得她头晕目眩,哭肿的双眼,被阳光一射,有些异样的刺痛,程欢赶紧冲回了房间里,拿出了一把遮阳伞,撑开,这才缓缓的走出门去。
心平静了许多,她漫无目标的在无人的街道上晃荡着,一条十分钟可以走完的道路,她整整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出了别墅群,站在车站面前,等着公车。
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公车来了,车上的人不多,程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风从车窗外挤进来,在这炎热的夏天,这点凉爽,让人非常的享受,程欢感受着这份额外的恩赐,目光远远的眺望着,没有焦距的走神。
她开始怀疑,这种生活如果继续下去,她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坚持走到最后,每一个人的忍耐力都有底线的,虽然为了叔叔,她可以选择无悔的付出,但当自尊心被人丢到脚底下踩踏时,她的忍耐限度也到极限了,或许,她要见叔叔一面,一起想想办法,能不能选择另外一种方法来解决。
这样想着,程欢直接来到了程显东的家门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听见有反映,程欢心下暗想,肯定是婶婶又在睡午觉了,所以才听不见敲门。
程欢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那么的傻,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其实,论这份养育之恩,她根本就是受着排挤长大的,表妹丽丽在家就像一位姣贵的公主,处处都要忍着,让着,护着,婶婶更是这个家的女王,什么事情都是她做主,就连叔叔都没有权利反驳半句,事事恭听着,所以,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作为侄女领养的程欢,根本毫无地位可言。
当然,这样想是很不对的,毕竟叔叔一家人将她拉扯到这么大,而且还供她上了学,这种恩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代替了,正所谓,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抱,程欢也不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孩子,她知恩,更知图报,更何况,她在心底,早已把程显东当成自己的父亲来孝敬。
程欢泄气的站在门外,额头已经湿了大片,又累又困,她好渴望喝到一杯冰凉的水。
等了片刻,她有些不放弃的继续敲了次门,希望这一次婶婶能够听见,但却还是无人应答。
最后,程欢放弃了,转身正打算离开时,门却意外的推开了,探出头来的女人,既然不是婶婶,而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她奇怪的看着程欢,好奇的问道:“请问你找谁?”
女孩子还算客气,并没有生气的模样,程欢愣愣的看着她,半天才愕然:“这不是程家吗?你是谁?”
女孩子听着,忽然笑起来:“哦,你是指之前住在这里的程家啊?他们上个月就搬走了!我爸爸买下了这套别墅!”
程欢一惊,睁大眼睛:“叔叔把别墅卖给了你家?那你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吗?”
女孩子摇着头回答:“我不知道他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们啊,你是他家什么人吗?”
“我是他的侄女,谢谢!”程欢客气的道了声谢后,转头往前走去,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搬走了?叔叔竟然把别墅给卖了?程欢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悲伤,她抬起头,打量了这栋半新不旧的屋室,这个地方,她零零碎碎的也算住了七八年,是叔叔十年前买下的房子,如今却因为公司的破产,而被迫买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