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将军身边的魏副将,微微向前似乎在询问着什么,只见鬼面将军从指挥台上大步走下,来到了一个士兵的面前,从他手中接过长枪,然后熟练的做了一下刚才那个动作的示范,然后又将长枪交换给了那个士兵,然后向副将交代了几句,便仓促离开。
赤玉清楚的看到,鬼面将军行走的身影有些缓慢,不似往日的矫捷,他从另一个方向,穿过士兵的营帐向大帐的方向走去,赤玉也转身,从自己来时的方向,向将军的大帐走去。
撩开大帐的门帘,赤玉走了进去,却看到早已经回到了营帐正背着身子向里面走去的时候,却在她进来的那一刻,猛的回过头来,望向了她。
赤玉顿时停下了脚步,轻声道:“将军,该用膳了!”
将军用低哑暗沉的的声音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赤玉低低的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今天的鬼面将军有些奇怪,赤玉满心疑惑的在军营中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军营的灶房外,只听到里面有两道低低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有一道声音有些激动的喊道:“你说将军受伤了?”
另一道声音忙压低声音道:“是……是的!”
魏副将疑惑的道:“如何受伤的,将军距上次一战,并未受伤啊!”
另一道声音有些为难的道:“魏副将,您……您还是别问了,小的要去送药了。”
魏副将不悦的道:“大胆,你是不将本将放在眼里,让你说,你就说?难道是有人行刺将军?”
“没有……。”
魏副将怒道:“那是什么,说!你不说本将亲自去问!”
另一人着急的道:“魏副将,您别去问,您一问,将军还是知道小的说漏了嘴!”
魏副将命令的道:“那你就如实说来!”
那人才犹豫的道:“因为救敌国太子的药方里要一味药引……。”
“快说!”
赤玉听到魏副将焦急的催促,也听到了里面那士兵说的药引,心中不由的联想到了,为初尘配制的那副药,赤玉正想着的时候,又听到里面的声音响起道:“将军割肉做药引,那对过的太子中毒,解药的药引就是肋下之肉,所以将军他……。”
“你说什么!”魏副将,不敢置信的喊着。
外面的赤玉心也不由的一惊!
割肉做药引!
这句话犹如惊雷,震的她一时间失去了反映!
那个神秘的鬼面将军,那个被她误以为是徐孟飞的将军,割肉做药引。
这是为什么,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那个承诺,难道他真的是徐孟飞,用这样的方式来恕罪吗?赤玉的心中有千万个疑惑需要解开,赤玉慢慢回神,耳边再也听不进去里面的人在说什么,迈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灶房,缓慢的行走了几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向将军的大帐内走去。
她出其不意的撩开了将军大帐的门帘,冲了进去,却看到将军正掩饰着什么,盔甲早已经挂在了架子上,身上的布衣还未穿戴整齐,眼睛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逃过赤玉的眼睛。
赤玉向前走了几步,怔怔的望着将军,视线移到了他的肋布,看到了丝丝血迹,顺着衣衫渗透出来。
在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她的心在一次的紧缩,一种难言的痛楚弥漫在胸腔内。
将军与其不悦的喝斥道:“是谁批准你擅自进入我的大帐内!”
赤玉并没有被将军的凌厉吓到,她更加走近他,美丽却带着疑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不容置喙的道:“你割肉做药引对不对!”
将军眼光一沉,低哑的道:“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我去割了他的舌头!”
赤玉有些气恼,伸手抓住了将军的衣衫,一把抓开,半敞开的衣襟,映入她眼中的一片血肉模糊,那渗透着鲜血的伤口,分明是用利器刮割之痕。
赤玉的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还说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将军冷然的道:“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
赤玉眼光灼灼的望着将军,一字一句的道:“为了救一个敌国的太子,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唯一可能的就是因为我。对不对!”
将军冷然的道:“我救他是为了两国的战势,和你没有关系!”
赤玉冷冷一笑道:“是吗?那你为何要千方百计的让我来到军营,还答应我,只要我留在这里,你会放他一命!”
她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什么怎么一回事,不想被一个神秘的人,在自己这样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随意的安排着她的命运。
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她的命运不被自己掌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将军冷酷的道:“你的问题太多了!出去!”
赤玉不放弃的道:“我要知道真相,谁要害我,为何你要保护我,助我脱险?”
将军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赤玉美丽却带着探究的小脸,久久的没有说话。
而赤玉就那样站在哪里等待着将军的回答!
可是许久,回答她的依然是将军的沉默!
直到账外响起一道声音:“将军药好了!”将军才调转视线望着营帐门的方向,命令的口气道:“进来!”
一声令下,一个士兵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赤玉转头一看,正是那日,在灶房告诉她初尘有些不舒服的士兵,怪不得刚才听着说话声有些耳熟。
此刻的他,一手端着药碗,另一手拿着白色的绷带还有一个小瓶。
那日想必是他为了调开她,才让初尘出现了一些异样,然后乘机将药引也就是将军的肋部之肉放入她煎的药中!
那士兵看到了脸色不对的赤玉,又看着将军眼中冷酷的光芒,当下心中有些惧怕。
将军拉拢衣衫,怒视着那士兵道:“你可知违抗军令者,该当何罪!”
那士兵心中一惊,暗暗猜想,自己近日并无犯过过错,若说真有过错,也就是方才和魏副将说起了将军受伤之事,难道自己的多嘴,已经让将军知道。
正要开口领罪的时候,却听到一道声音响起道:“将军,此事你修要怪罪与他,是他煎药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起,我在外面偷听来的!”
赤玉说着,从那士兵手中接过药,也接过了小瓶和绷带,然后对那士兵道:“将军的伤有我来服侍就好了,你去忙吧!”
那士兵被将军的质问和怒气早已经吓得心惊胆寒,没有将军的命令怎敢离去,脑门上渗透出些冷汗,呆立在哪里。
这个时候,将军开口道:“罚你在校场跑三十圈,以示惩戒!”
那士兵才擦擦冷汗,道:“多谢将军开恩!”说完忙退出了将军大帐。
赤玉望着将军道:“把药喝了吧,然后我为你上药!”
将军低哑暗沉的声音道:“你不生气了吗?”
赤玉幽幽的道:“生气又如何,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掌握命运,自己却被蒙在鼓中,若你是一番好意,我该谢你才对!”
她的这句话,是真心的,在鬼面将军还是哑奴身份的时候,他倾听了太多的关于她和初尘的往事,还有她对初尘的那份情。
赤玉不由的猜想着,或许鬼面将军,不愿意让她心爱的男人死去,才会这般做法。
如若是这样,她又怎能不感动,怎么能不震撼!
只是一切就像谜一样,让她的心失去了方向!
赤玉说完话的时候,将军也喝下了汤药,而赤玉随后也拿起了小药瓶,轻拉开将军的衣衫,露出了将军肋部以及肩部之位,赤玉扫了一眼,为他涂上了外伤药,然后为将军缠上了白色的绷带,虽然动作不娴熟,可却也包扎的有模有样。
赤玉忙碌完毕,对将军道:“好了你休息吧,饭菜也凉了,我去热一下再端来!”说着端起了桌上的饭菜,向营帐外走去。
来到灶房的赤玉将手中凉掉的饭菜放下,却发起呆来,心中不由的想着,自己曾经怀疑过,甚至有些感觉的到,鬼面将军身上有些徐孟飞的影子。
可是她多次的询问,却也没有结果,所以刚才她主动要为将军上药,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怀胎的时候,将军府曾经来了妖怪,妖怪的利爪穿透了徐孟飞的肩骨,虽然最后康复,可是却也留下了疤痕,可是方才上药的时候,她注意到,将军的肩膀上一点疤痕都没有!
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徐孟飞真的已经是了,怎么可能再复活,还会这样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可否认,徐孟飞的死,太过突然,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对一个英雄悲凉而短暂一生的怜悯!又或是,一种震撼!
赤玉想着微微的闭了下双眼,心中告诉自己,不管他是谁,鬼面将军也好,哑奴也好,他身上的疑团太多太多了,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要活在别人的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