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身子还没好,就这么不消停?”语气满是宠溺,水寒月见锦幽回来,立刻上前搀扶。
眼睛定格在那件青色纱衣上。
“刚刚风大,偶遇瀛王,瀛王知我大病初愈,所以。”牵强的解释,锦幽也觉得别扭。
“哈哈”下一刻,水寒月却是高兴的大笑了起来“这是你第一次对朕解释,你怕朕误会?”
“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多想,阻碍我们的合作。”锦幽别过头去,不去看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双眼。
“快进来,朕命人备了糕点。”水寒月说着拥着锦幽进了屋。
“我乏了,想先休息。”锦幽淡淡开口,旋即人便走至床前和衣躺下了。
水寒月对她这种不冷不热,我行我素的性格已经习惯,也不计较,于是坐在龙椅上,批阅起奏折。
李公公进来小声的对着水寒月说了几句,水寒月便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出了正阳宫。
锦幽并未入睡,听到脚步声远去,便起身下床,走至那青玉案前,赫然摊开的一份奏折上落款是鄞州刺史狄元。
锦幽小心的拿起来看了,上面并未详说什么,只是写了一个地点,一句暗语。
锦幽放下奏折,暗自思忖,这狄元即使是奏折递到皇上面前也未写明,此人行事如此谨慎,定是不一般,何况夜霆那老贼也是很紧张,莫非这背后是与夜霆的地位利益有莫大的关系。
“不知道贵妃娘娘还对政事感兴趣。”水秋瀛的话音突然,锦幽也不惊慌,反正他也认定她不少事情,多一件也无妨。
“王爷不是要走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正阳宫了,若是要与皇上道别,那倒是不巧了,他刚出去有事去了。”锦幽将奏折放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本王刚刚遇到皇上了,就是他让本王来这正阳宫取走本王的东西。”水秋瀛说着,一双凤眼看了看挂在一旁的纱衣。
“原来如此。”锦幽点头。
“水秋瀛并不急着去取纱衣,而是随意瞥了一眼那奏折随即问道“娘娘对这狄元有兴趣?本王记得他好像是鄞州的刺史,当年是夜宰相一手提拔上去的,据说上次圣上派人暗访时,得知他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强取豪夺无恶不为,圣上想着这几日下圣旨要去罢了他的官,看来这奏折必是求情来的,这夜宰相倒是大义灭亲,即使是自己的门生也不帮忙,提议圣上应该严惩而且是按律当斩。”
“我对这些并无兴趣,王爷说多了我也不懂。”锦幽淡淡开口。
“是本王唐突了,本王不打扰贵妃休息了,先行告退了。”水秋瀛说着取下纱衣便昂首抬步去了。
锦幽嘴角一扬,冷冷一笑。
夜凉如水,静谧夜空,点点繁星,犹如那闪耀的钻石。
水寒月一直没有出现,锦幽也不在意,喝了药,用了晚膳,便捧起一本书侧躺着看了。
只见小成子走了进来,恭敬的跪下。
锦幽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便出去顺便将门带上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锦幽问,手中依然捧着那本书,目不斜视。
“夜宰相让奴才来看看贵妃娘娘身体是否安康。”小成子恭恭敬敬答了。
“本宫和好,劳宰相惦记了,你回他说,今日本宫多走了些路,身体微恙,皇上心疼,命本宫不得出这房间一步。”
眼下之意很明确,小成子看了低着头回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锦幽只感觉心堵得慌,索性也不去看书了,而是在房中舞起剑来,好久没有动筋骨,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啪啪”房间内空然响起掌声,水寒月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锦幽“朕的爱妃果然矫若游龙,身轻如燕。”
锦幽收剑,挽发,微微喘着气。
“不如今晚与朕做些别的可好?”水寒月几步走到锦幽跟前,手揽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锦幽微微皱眉,却是冷眸迎上“臣妾伤口还没好,皇上就这么忍心?”
“朕自当小心呵护,你可以信任朕。”
“皇上倒是很有经验。”锦幽说罢一个转身,便抽离水寒月,在软踏上坐下。
“朕的爱妃又吃醋了?”水寒月坐到锦幽身旁,随意的撩拨着她的长发。
锦幽不理会他,却感觉胸口突然疼痛起来,愈演愈烈,撕心裂肺般拉扯,锦幽不禁皱眉,整个人也蜷缩起来。
“你怎么了?毒发了?药呢?”水寒月依然记得她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病的样子。
“药用完了。”锦幽咬出那几个字,额头已经冷汗直冒。
“那夜霆怎么没派人送来,他…”水寒月突然想到什么,停止了言语,难以置信的看着锦幽。
“怎么?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将地点给他,所以这是他给我的惩罚,你不是故意把奏折放在那里让我去看的吗?只是又一次的试探,皇上果然一点都不相信我。”
锦幽的一字一句却是刺痛到水寒月了,却是无法解释什么,他立刻朝门外喊道“快宣梁太医。”
水寒月一把将锦幽抱住,抚着她的胸口,希望可以帮她缓解一些,口中小声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锦幽竟莫名的感觉疼痛有些缓和,那摩挲的温暖让她有些依赖。
可是,他不信自己,两人都不相信彼此。
很快梁太医匆匆赶了过来,看了看锦幽,把了脉,拿出一些药让人赶紧去煎了。
“这药暂时能缓解娘娘的疼痛,下次再犯微臣就没有办法了。”
“太医可有把握配出解药,朕要的是完全解毒的解药。”
“这毒配方不同,毒性就不同,微臣若是没有那毒药的配方,恐怕很难配出解药,不过微臣会尽力试试。”
“你下去吧!”水寒月挥手示意梁太医下去,此时怀中的人儿疼痛蜷缩的犹如一只小猫,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着,可她却自始至终没有哼一声。
云儿将药端了上来,水寒月立刻喂她喝下,这才有了缓解。
水寒月见她有所好转,命人都下去,自己则开口道,似是在解释“朕倒是不如皇叔了解你,他和朕打赌你不会出卖朕,朕输了。其实你将那些告诉他也没用,那只是一份假的奏折。”
“原来皇上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看我会不会上当,怎么样?皇上对这出戏还满意吗?恐怕令皇上失望了吧?”锦幽一番冷嘲热讽,从水秋瀛踏进来那一刻起,她便觉得不对劲。水秋瀛故意和她说了狄元的事,就是一个暗示和提醒,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锦幽瞬间明白。所以即使今天她受这点苦也是好的,不然他也许第一个就对付她了。这件事是不是该感谢水秋瀛,他为何要处处帮着自己,真的是自以为了解自己吗?
“这次是朕对不起你,幽儿不要生气。”堂堂九五之尊拉下脸与锦幽道歉,锦幽却不感觉荣幸。
“皇上不必道歉,我担不起。皇上若是真信我,大可告诉我计划,我便可以将假信息告诉夜霆,今晚我便不必受这痛苦。可是皇上没有,因为皇上并不相信我,皇上还在怀疑我的动机。”
“这件事牵涉甚广,你可知狄元手上有什么,那是一本账册,明确记录了每年拨款赈灾的款项,地方缴税的款项,户部,吏部,兵部都有他的人,你可知就这几年夜霆贪了云水国多少银子,这是扳倒他的一个好机会,即使不能,也能除掉他很多的地方爪牙,朕不能冒险,幽儿,这件事让你受苦了。”
那些解释已经不再重要,是错是对,锦幽不想去在乎了。她听到这些,关心的便是那本账册“那账册皇上取到了吗?”
“没有,朕还在考虑该派谁去,他很小心,要不是东窗事发,夜霆撕破脸面不管他,他也不会狗急跳墙,他千方百计来到云城,求得高尚书将这份奏折带到朕面前,但他并不信任高尚书,所以账册并未一并交过来。朕需要找一个极其信任且身手不凡的人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夜霆会提到高尚书,还说他是元凶,看来是想报复他。
锦幽走至窗前,手握窗棂,久久没有言语,窗外一片星光灿烂,清辉点点洒在锦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