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收,淡云漂浮,夜凉如水。
偌大的正阳殿内,宫女,太监,太医都在忙碌着,水寒月一袭白色的锦袍坐在旁边,手紧紧的抓着那个女子的手,身上斑斑血迹,提醒着眼前的女子又一次在鬼门关徘徊。
夜霆和水秋瀛不约而同前来看望都被水寒月拒之门外。碧水居着火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做任何猜测。这件事谁有嫌疑都不会好过,这背后之人当真是大胆,竟然敢火烧碧水居,所有人看到水寒月抱着怀中的佳人来到正阳宫的时候,那双眼睛既是焦急又是阴戾。
“咳咳……”锦幽几声咳嗽,眼睛慢慢张开。
一旁的御医都舒了一口气,她若是有个闪失恐怕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醒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梁太医,快,再看看幽儿。”水寒月见到锦幽醒来竟激动的词不达意。
“皇上,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休养就好。咳咳……”梁太医也是火灾的受害者,好在他所住的屋子并不是起火点,所以火势并没有多严重,不过也是年老体迈,被烟呛了几下就一直不断咳嗽着。
“你下去休息吧!”水寒月对着梁太医说道。
梁太医行了个礼后便退下了。其他人也都退了下去。
“云儿她还好吗?”锦幽虚弱的问出口。
“她没事了,在偏殿休息着。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欺负到了朕的头上,连碧水居也敢烧。”水寒月寒光毕露。
“这宫里想我死的人可真不少。我这条命还真硬,他们应该失望了。”锦幽嘲讽的一笑。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正阳宫内住下,朕不信那人还会来烧了朕正阳宫不成。”水寒月复又握住锦幽的手“朕决不允许人再伤害到你,朕从火场里将你抱出来的时候,朕的手竟然在颤抖。朕那一刻好害怕失去你。朕很难想象要是没有那一场雨会是什么样,当他们报告说碧水居有火光时,朕踏着船来时,朕当时恨不得自己可以插上翅膀。幽儿,你成功了,朕的心愿意给你,朕愿意为你万劫不复。朕要将你放在身边,朕不想去管你的身份,你就是朕的幽儿。”
一番柔情蜜语的表白,锦幽面无表情的听着,可是内心却早已五味杂陈,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自己还可以拥有吗?他是个帝王,他可以给自己要的吗?
锦幽的一眼就看到了那白色袍子上朵朵红色,那么耀眼,触动到她心底的柔软。可是曾经也有人牵着她的手,她以为那就是永恒了,可是那个人放开了,那么决绝。
“让夜霆和瀛王都下去吧,幽儿身子虚弱,现在不宜探望。”水寒月似是想起些什么,对着旁边的李公公说道。
瀛王?那两张脸瞬间融合,锦幽不自觉想到了天魂的脸,她看向水寒月的眼睛,幽深如古泉,她看不透,看不清,如同那个人。也许他们都是同一类人。锦幽告诉自己,眼眸恢复如初的冷然。
“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事处理,很快就来陪你。”水寒月并不期望锦幽此时给他一个什么回应,他温柔的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随即走了出去。
锦幽见他离开,心中暗自忖度,他绝口不提查元凶,定是已经有了答案,这宫中有这势力并且敢那么大胆的人恐怕没几人。她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摆架静安宫。”水寒月出了正阳殿后立刻去了静安宫。
“怎么到老身这里来了?幽贵妃还好吧?”静夫人见到水寒月出现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姑姑,这件事朕会私底下彻查,但朕希望这件事不是姑姑所为。”水寒月开门见山,表情却是有些痛苦和不忍。
“皇上怀疑老身?老身即使不愿她做这个皇后也不会如此狠毒?老身不怪你,昨日老身为你安排那些,皇上觉得老身最有嫌疑也不为过。皇上快去查明,老身也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姑姑,朕先退下了,朕还是那句话,希望这件事不是姑姑所为,朕不想令自己为难。”水寒月一甩衣袖,大步离开静安宫。
“是老身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上你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的。不过,看来你是真对她动了心了,千万不要让她成了你的软肋啊!”静夫人幽幽开口。
水寒月静静的站在锦幽的床前,看着她,他知道她没睡着,警惕如她,有人在身旁她定不会安然入睡。
你为何让自己过得那么苦?水寒月暗自叹息。这样的一个人儿即使受再多的苦也不愿说一句,永远那样刚毅的脸对着别人。
“你还要看多久?”锦幽终于忍不住,冷冷开口,被那样一个人一直盯着看,让她有些不自在。
“哈哈……”水寒月爽朗一笑“朕的爱妃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就那么自信这张脸很好看,万一是个丑女呢?”锦幽也没了睡意,随意说着。
“丑女朕也认了。反正每个人都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朕从不以貌取人。”
“哦,是吗?那那些后宫佳丽就不是凭美貌选上来的吗?如若是个容貌不佳的人恐怕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吧。”
知她是故意讽刺,水寒月也不生气,顺势在床沿边坐下“朕有你就够了,其他人再美,朕也不会在意。”
为什么每一次的温柔都能轻易敲动她的心。
锦幽闭上眼睛,下逐客令“我累了,要睡了。我占了你的床,看来你只能去找她们的床了。听说昨晚着火之时,皇上并未闲着。”
“朕的爱妃这是吃醋了吗?”水寒月知她是指李昭仪一事,嘴角勾起一个笑,旋即竟褪了外衣,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躺到了锦幽的旁边。
锦幽睁眼瞪他,正欲开口骂他无赖。却听水寒月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温柔的说道“快睡吧,朕会很小心,不碰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再有可乘之机。”
锦幽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水寒月,随即闭上眼睛。
这一夜她竟然睡得如此安稳,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