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疆,苗民信奉着两大势力。一个是滇南的新月教一个是滇西的修仙派。新月教善蛊毒,修仙派善术法。本是两不相干的两个教派,却不知为何在两教的新任教主继任后不约而同的针锋相向。
听教里的老一辈说似乎两教的教主都是相识的,决裂也似乎在一夜之间,这其中的缘由,追溯起来也是无人得知的。
当然,我也是不会去多问的。“知道得越多,下场就会越惨。”青衡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我抚摸着手中这根镶满了红宝石的权杖,它发出妖艳的光泽,似乎要滴出血来。
“近来教主似乎很高兴呢。”月树下,青衡轻轻斟满一杯酒,含着笑品着。
看他发丝凌乱的披散着,脸色还带着未痊愈的苍白,我突的有些心痛。
“那个伤了你的女子,来苗疆了。教主近来是因为她才那般的开心”我一边说着,一遍观察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的眸子亮了亮,尔后抬起头看着月色,不知因为酒气还是其它,眼中竟然有意思恍惚:“那样美貌又厉害的女子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与一年前重伤回来的表情一模一样。
“死在那样貌美又厉害的女子手里,何尝不是一种享受。”一年前,因重伤几乎丧命的他,在教主耗费灵气后捡回一条命,说出的竟然是那样的话,惹得教主大为不悦。
而现如今,他的表情与那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如今这个眼光里,竟掺杂了多一丝的期盼之意。
与他同门数十载,我从未见过他有这般神态。在我印象中,青衡总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叫他上的了心。他之所以愿意一心一意的辅佐教主,全凭当年前教主救了他一命又教了他一身的本领,而他无以为报,便自甘为教主守着这个新月教。
这样的青衡,好像是唯独对那个女子上了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呢?我时常问着自己,能让青衡心甘情愿死于其手的,一定不一般吧?只是青衡从未对我形容过那女子,我问了,却也只是常用貌美与厉害去形容。
我曾想用术法占算出那女子的模样,却是占算出一片空白,好在我并不是那种有疑问一定要解开的脾气,便也就搁浅了那种疑问。现如今瞧见青衡的目光,不由得又滋生出那种好奇。
“教主叫你我一并去带她们进教。”我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样的女子,过不久我便要见到了,真想试试与她交手的感觉呢?那个教主追杀了一年也未抓住的人呐。
“哦?”青衡轻挑着眉毛,“她果然一定要置她们于死地,果然是灵月教主的脾气。”
我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因用力太大而引得桌上的器皿互撞,发出嗡嗡的声响。
青衡轻轻看我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今天来,是有话说吧?”
我看着他:“大师兄,你老实告诉我,教主派的人花了一年都抓不到她,是不是你在中间作梗?”
青衡微微一笑:“哎呀,还是被你瞧出来了,果然是我伶俐的小师妹。”
他似乎毫不为意,斟了一杯酒又饮起来。
“你以为教主叫你我一同去带那个女子来没有其它的用意吗?她是在试探你呀!”我不可遏制的吼了出来。
他微微不满的蹙了蹙眉,放下酒杯起身,白色的袍子动了动,人已至一丈开外。
“泪痕,你是时候回去了。”
不识好人心。我心底骂着,教主那般聪明的人也是你能随便抗衡的吗?若我不是你师妹,又与你同时这里的护法,谁愿意去管你死活?可我终究还是一语未发。静静的看着他离去。
青衡或许是喜欢那个女子的吧?我这样想着。但是……教主的意思,他最明白不过了吧?教主要杀她,因为她抢了教主的月婴。若非未及时吃掉月婴而在一年前与修仙派教主冰凌的相斗中败北,教主断然是不会如此大怒的。教主那般逆我者亡的性格,青衡又怎会不知?
而现如今,那姑娘带着月婴自动踏入了新月教的领地,教主又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可是青衡那样的眼神……念及此,我的心便忐忑不安起来。
而正当我为这事忧燥之时,部下却来禀告:“青衡护法等在宫外。”我不禁惊喜万分,看来青衡果然还是想通了,那样的女子,对他来说本身就不是那般重要。青衡啊,你果然还是我了解的那个青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