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口凉气,身后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正是纳兰太医!
只见他飞扬着黑色靓发,手指不经意的在额前一拢,用一副颠倒众生的微笑向我走过来。
“你的胆子可真小呢!”他靠近我,纤长的手指戳在我头上。
天呐!他是猫转世的么?指甲那么尖!
我揉着被他的长指甲戳疼的头皮,眼睛对上了他那张妖魅的脸。
“不是我胆小,若大人再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就要反击了!”
我扬了扬手中握着的金令牌,这是我出入宫禁大门的通行证。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眉毛向上微微挑了挑,“就这个东西也能防身么?”
“这是纯金的啊……这么,这么大一块,砸在头上会很疼。”
我声音小小,连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令牌可以做武器。
“哈哈哈……”他又笑起来,“果然是个傻丫头没错!”
我瞪眼看他,不久前留给我的翩翩君子形象完全破灭,怎么越看越像个花花公子?娘里娘气,或者正如永恒所说,妖里妖气!
“纳兰大人,我要回去了。”再呆下去恐怕真会被他下蛊。
“嗯,姑娘请便!”他无奈的摊了摊手,深邃的眼眸像猫似的眯了一下,眼角光芒一闪而过。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拔脚头也不回的往延禧宫方向跑。
这个邪魅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装束行事完全不按清朝的规矩,竟然还被皇上封为国师,真是不可思议!
那夜回到延禧宫后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古怪的念头齐涌上来,纳兰太医的脸占据了我的睡眠。不能否认,他是我见过最最特别的男子。
次日清晨,我摸着自己的头。被纳兰碰过的地方略有微微的麻胀感,我心大跳。
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对我下了蛊??
懒懒的梳洗完毕,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服侍着娴主子更衣、盘发。
晌午时分无事可做,看了一眼搁置许久的针线筐,忽然萌发了要给显仁福晋绣荷包的念头。
丝丝缕缕情意深,我这一片良苦用心,显仁你能明白么?
我不想嫉妒,更没有资格嫉妒。纵然你日后妻妾成群,我也会一直爱着你。因为我爱你,所以也会爱你身边每一个人,甚至是这两位福晋。
这种爱屋及乌的想法也真是愚蠢阿!我苦笑着专心低头飞针走线。
淡紫色的锦缎上,一朵洁白的芙蓉亭亭开放。
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这朵芙蓉送给苑倪正合适。
那么,新福晋应该送什么呢?我咬着手指,心里默默回想那晚在纭嫔翊坤宫见到的新娘子。
好像是个很活泼的少女,模样俊俏声音甜美……
我从针卤里挑了块翠粉色的缎子,用了金色兼玉白的绣线。
娇小玲珑如碎雪,几回扑面比蔷薇。雅致馥郁的茉莉花比较适合甜美活泼的女子。
两只漂亮的荷包很快在我的针线下诞生,又配上了紫和粉色的流苏和朱红的如意结。
我揣着两只绣好的荷包,借着出宫为娴主子办差的空档去了贝子府。
管家一见是我,忙陪着笑脸将我让了进去。
“呵呵姑娘来的巧啊,宫里的太医刚刚诊出咱们的福晋有喜啦!”
管家乐呵呵的疾步带着我往堂屋走,仿佛有喜的不是主子福晋却是自己的媳妇一样。
“哪位福晋有喜了?”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只见管家的脸像是要笑烂了一样。
“哈哈哈!”他拍着大腿,简直笑的背过气去。
“当然是第一房福晋,那二房主子才刚刚过门没几天。”
“哦,苑倪。”我小声咕嘟,心里沉沉的。看来显仁不仅妻妾成群,儿女也要一大堆了!
“你家爷在吗?”
“不在,如果爷在家是不会让太医进府的。二福晋就是趁着爷不在的时候传了太医。”
管家掩起嘴巴,朝我叽咕,一副嚼舌头老婆子的模样。
“为什么不让太医来呢?”我纳闷。
“嗬,谁知道!爷对福晋总是拉着脸子,病了也不让看病。姑娘当心门槛,我就不陪了。”
管家说罢匆匆离开,我跨步进了二堂,绕过花园径直往堂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