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不知不觉匆匆而过。
三个月后,柳若枫传授给众弟子仙灵学院“玄灵决”法决,众弟子欣喜若狂,兴奋不已。
玄灵决是仙灵学院最基本的一种法决,洗涤心灵,调化气息,以此为基础可以修成诸般妙法,比如通灵术,隐身术,御灵术,等等奇妙法术。仙灵学院有一门至高无上的心法妙决,就是“太上清灵决”,这门法决分为七层,修至最高一层,便可掌控风云,引唤雷电,以意念引控世间一切力量,达到仙人之阶。只有学会玄灵决这项基本法决,才可以进而修习太上清灵决,将修为扩展至最深最惊人境界。
所谓心法妙决,诚然深奥,但最最注重的仍是个人修为,依靠个人领悟,自身努力才可以化繁为简,心领神会。
鱼儿将玄灵决暗暗背熟后,回至房中,然后依照玄灵决的句句决法,一一施展,片刻之后,他竟然将整套玄灵决全部施展完毕,此时,他的身体内脉络更为清畅,灵脉运行速度更为迅速。
“嘿,鱼儿,我爷爷让我陪他湖边钓鱼去,向你报告一声,我先走了。”辰风推开门,一脸开心道。
鱼儿笑着点了点头,辰风便关门而去,自从担任小组长以后,每个弟子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向组长汇报,小组长的优势,无非如此。
片刻,门又被推开了,慕容语领着若嫣走了过来,气呼呼的道:“哼,东房那臭老头儿又去下棋了,我们今天还要去帮他洗菜洗碗了,我不去了。”
“不行,师父交待的任务必须做,我们这是在修行,况且已经坚持三个月了,怎么今天又要不做了。”
“还不是那老头儿”话到嘴边却没说完,慕容语小嘴一歪,停了下来。
慕容语此刻虽然嗔怒,却依然楚楚动人,她身旁边的若嫣颇为文静,温文尔雅,看着鱼儿,低下头喃喃道:“那个老先生昨天说,慕容姐姐粗手粗脚,什么都做不好。”
慕容语自小长生在豪富之家,金枝玉叶,千人宠,万人疼,何尝这样被人说过,心中自然极不乐意。
若嫣在众人中年纪最小,与慕容语同是芳姿绝色,但她的性格颇为内向,不喜多言,终日沉默,是个郁郁寡欢的女孩,平日里也总是被性格开朗的慕容语拉在一起,才有些话说。据说冬堙是她表哥,而且冬堙平时也极为关心这个文弱表妹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最重要的。”慕容语依然一脸气愤。
“那是什么?”鱼儿道。
若嫣缓缓道:“他还说慕容姐姐既不淑女,又不漂亮。”
“哈哈”鱼儿笑了出来,原来竟然是为了这个生气。
慕容语满脸怒色,恨恨道:“臭鱼儿,你笑什么,本小姐知道那老头儿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生气。”
“因为他说了,我就不能当作没发生过,他伤害了一个花季少女纯洁的心灵,我要他道歉,对本小姐道歉,哼。”
鱼儿头疼不已,半天才道:“好吧,我待会将这件事禀报师父,看她什么态度,然后再作决定。”
话未说完,慕容语已甩身离去,若嫣相随而去,只不过走时,她轻轻将门掩好。
鱼儿一声叹气,这丫头要是和若嫣一样多好,每次都是这些小小的事情来烦他,鱼儿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苍老了,苍老到这四个同龄人将他当作长辈了,他想到此处,苦笑不已。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路丸嘻笑着走了进来,看见鱼儿盘膝坐于床上,好奇道:“鱼儿,你也在练习玄灵决?”
鱼儿点点头,道:“你练完了没?”
路丸一晃脑袋,道:“练了,不过太难了,我练不来,明天再试试。”
鱼儿一怔,这玄灵决并非太难,他刚才轻松的便将玄灵决全部施展完毕,为什么这小胖子说难,他也不笨啊,奇怪。
他殊不知那枚千年蟠桃的灵源在他腹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灵息,任何修真之人,都要经过一系列烦琐的修行才能汇集到灵息,如若修行荒废,灵息便会渐渐消失,而鱼儿体内这股灵息却是仙源灵气,永生无灭,而且此刻他通身百脉皆已化成灵脉,身体内的灵气运行速度是常人的三倍之多,不仅可以更好的吸收各种精妙法决,融汇贯通,还可以达到养精蓄锐,清神醒脑的功能。
这路丸是二十名弟子中唯一的一个小胖子,生性好吃,又喜说话,人缘倒也处的相当不错。
路丸拿着一把小柴刀,乐呵呵道:“鱼儿,东房那个老爷爷让我们去后园帮他摘点菜,我们一起去吧。”
鱼儿望着他手中的柴刀,疑惑道:“摘菜你拿刀作什么?”路丸也不解释,从床上扯下鱼儿便跑了出去。
走在半路,却遇见慕容语,后面跟着两个比她高半头的男孩,其中一个面貌颇为英俊,与慕容语倒很是相似,另一个体格健壮,一脸傲气。
鱼儿认得,那个与慕容语颇为相似的便是她亲生哥哥慕容俊,后面好像是他的堂哥,叫慕容九轩,听说父母早亡,自小在慕容俊家长大。
他们两个俱是八岁,只不过这慕容俊小小年纪便有着一副盛气凌人的尊贵气质,气宇轩昂,俊逸清秀,颇为不凡。慕容九轩高大健壮,相貌堂堂,总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可总是跟在慕容俊身后,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主仆关系。
这一届二十名弟子当中,最富有的也是就慕容兄妹和慕容九轩这三个慕容家族了,听说慕容家族是晴阳城的巨富,家财万贯,富甲四方,晴阳城的慕容山庄更是吸收了诸多门客,高人众多,是晴阳城赫赫有名的豪门贵族。
此刻,慕容九轩大步迈了过来,喝道:“是谁欺负我妹子,站出来。”
路丸一愣,怒道:“嗨,大个子,你冲我们凶个屁啊,谁欺负你妹子了,哪个是你妹子啊。”
慕容九轩今天心情本不好,上山砍柴时踩了狗屎,下山时又不小心滚到坑里,此时看着路丸跟他顶嘴,一副欠揍的表情,他这一腔怒火瞬间爆发上来,挥起拳头便砸了过去。
路丸一声惨叫,柴刀落地,跌坐在地凄声哭叫:“啊,娘啊,有人打丸儿啊,丸儿被大个子打坏了啊,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家喽,娘啊,娘啊”
鱼儿眼见陆丸无缘无辜被打,心中岔怒,挥拳便揍向慕容九轩,慕容俊站在一旁,见鱼儿扑上,便急忙把妹妹推出圈外,卷起袖子,攥起拳头便去打鱼儿。路丸眼见鱼儿势单力薄,独斗两人,此时也不哭了,为了兄弟意气,大吼着便加入了战团,急的慕容语在一边手足无措,最后干脆坐倒在地,梨花带雨,大声哭泣。
慕容语最是无奈,她原本是受了东房那老头儿的气,气呼呼的跑到慕容俊和慕容九轩那里撒娇,却想不到慕容九轩心性火爆,一听堂妹被欺负了,便断定是鱼儿这组人所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慕容俊拉都没拉住,只得随慕容语跟来。
慕容语一边哭着一边埋怨东房那老头儿,鱼儿四人此刻都打的正欢,捏胳膊掐腿,咬手指跺脚,大战甚为激烈,惹的其它弟子们纷纷停下手中杂活,跑来观瞧。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缓缓走了走了过来,众人本以为他会过来劝架,谁知他也不拦阻,抚摸长须,悠悠叹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啊!”
慕容语见有老人过来,心中一喜,以为劝架的人来了,然而仔细一瞧,原来便是罪魁祸首,那个唠叨说自己既不漂亮又不淑女的东房老头儿,泪水顿时止住,将头扭向一旁,全然不踩他。
老者这才发现地上还坐着一个女孩,缓缓走至跟前,迷糊着挂着两个大眼袋看了半天,叹道:“这丫头怎么坐在这里,真不爱干净,不过,长的可真像那个既不漂亮又不淑女的小丫头,真像,嘿嘿”老者回身,走了。
老头子又赶去下棋了。
直到柳若枫赶来,这场战斗才宣告结束。
责罚自不可少,柳若枫狠狠的训斥了四人一顿,将鱼儿的组长职拉就地撤除,辰风接任,随后便将他们赶到鹤隐村后面的一座巨大石壁上,面壁思过三个时辰。
“好饿啊,晚饭都不给吃了,这可怎么办。”路丸摸着肌肠辘辘的肚子,看着其它三人道。
四人此刻都是鼻青脸肿,衣衫破裂,但四人个性皆为好强,虽然疼痛,也不吱声。
慕容九轩哼了一声,也不理他,鱼儿与慕容俊各自面壁,没有言语。
路丸见没人回应,只得扭过头来,仔细面壁。
四人年纪尚小,虽然在此面壁,心中却也并无悔意,仍自海阔天空的胡思乱想着。
墙壁上一只小壁虎爬了过来,路丸伸手拎起,望着壁虎道:“兄弟,你如果再肥点,哥一点让你住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不用再这里与石头为伍,胡乱攀爬了。”
他所说的“冬暖夏凉”的地方,自然是他饥饿的肚子,这小壁虎却甩了甩头,从他手下挣扎而下,落到地面迅速爬去。
路丸呆呆的看着那只壁虎溜走,片刻之后,一只田鸡突然出现,伸出长长的舌头便将壁虎卷入腹中,然后向别处爬去。
“天啊,兄弟啊,你命好苦啊,小小的身体还没养肥就羊入虎口,哥心疼死了。”
鱼儿早已习惯了路丸经常自言自语,也不理会,心平气和的反思自己,专心面壁。慕容兄弟二人却大为狐疑的看了看路丸,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面壁。
忽然,路丸低呼道:“兄弟们看啊,这居然是只九尾田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众人被他这么一叫,无心面壁,齐齐转头向那只田鸡看去,果然,在那只田鸡的尾巴上,赫然长着九根金色羽毛,很是显眼。
慕容九轩冷冷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九尾田鸡。”
“东房那老爷爷告诉我的,他说这附近有九尾田鸡,味道鲜美的很。”路丸一边解释,一边回头顾望,见师父柳若枫并没在后面,便从怀里抄起柴刀,走到鱼儿面前,嘿嘿笑道:“鱼儿,一会师父如果发现我不在,你就说我出恭去了。”说罢,便向那只田鸡扑去。
鱼儿此时才明白,这小子拎柴刀原来就是为了寻找九尾田鸡,这该死的路丸,他低声骂道。
看他那笨拙的身躯,此刻倒也颇为灵活,只是那九尾田鸡着实敏捷,一蹦一跳的向远处跑去,路丸虽然努力却也捉不得它,片刻之后,便都消失在沼泽处的一堆巨大乱石堆中。
过了片刻,乱石堆后一股炊烟袅袅升起,一股肉香也迅速的传了过来,惹的三人均无心面壁,腹中一阵阵饥鸣饿吼,着实难受。
鱼儿闻着这股香味,觉得颇为熟悉,细细一想,便想到了当日在峭壁之上,老鬼吃九尾田鸡的味道,还想到了天行者临走时说的一番话,三月之后,他便会回来,今天已经是第三个月了,自己现在身处鹤隐村,者行孙恐怕是找不到自己了。
路丸终于从乱石堆中走出来了,笑呵呵的打着饱嗝,道:“不好意思了,那田鸡太小,一不小心就被我全吃光了。”
慕容九轩咽着口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慕容俊则面无表情,腹中却发出呜呜响动。
“鱼儿,那堆石头后有个大叔找你!”
“谁?”鱼儿一愣。
“不晓得,反正是个大叔,不是个大妈。”
“鹤隐村全是老爷爷老奶奶,那有大叔大妈,你看清楚没?”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怎么会看错,爱去不去了,我现在好想睡觉呢!”路丸伸伸懒腰,面对着石壁便昏昏欲睡。
鱼儿好奇之下,便向那堆乱石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果然有个大叔正背对着他,坐在篝火边烧着什么东西,这背影如此熟悉,显然有些印象,却只是想不起来。
“大叔,你找我?”鱼儿悄悄探头问道,这时,一股浓浓熟悉的九尾田鸡味道迷散开来,肚子竟不由自主的响动了一番。
陌生大叔回头一笑,道:“鱼儿,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