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终于忍不住,小溪低下头,吐出一大堆东西,众人立刻反射性的跳开,脸上一片诧异,各色表情都有,顿时,除了车鸣声,四周竟然是静悄悄的。
好难受,小溪一手掐着脖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干净,心底才舒服,“哇哇……”的兀自吐了一地,终于舒服了一些。
“刁经理,你没事吧!”
胡艳红怯怯的问道,身体却是极力的向后倾着,脸也别向另一头,仿佛,小溪吐出来的是洪水猛兽似的。
“是啊,小刁啊,你没事吧……”
“刁经理,要不要去医院啊……”
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甚至已经有人去拦出租车去了,小溪艰难的摆摆手,面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来,已经有人颠着脚过来,从后面扶住小溪,嘴里说着关切的话,小溪想拒绝,却仿佛失声一般,张张嘴巴,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胃里似乎又难受起来……
“哇……”
小溪挣脱来人的手,猛地蹲下去,又开始呕吐,可是一天没有进食,只是呕出一堆清水来,胸口痛的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来,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小溪。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刁经理啊,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胡艳红也跟着蹲下来,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试探的问道。
小溪依旧低着头,一手捂着胃,一手举起来,摇摇手,明确的拒绝,光是闻到医院的药味,估计自己都该倒下了。
“可是,你这……”
胡艳红有些迟疑,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虑。
“我没事。”
虚弱的吐出三个字,小溪艰难的站起来,身体颤颤的,甚至有些摇摇晃晃,一张素颜苍白如纸,看着令人担忧。
话刚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头部仿佛失重一般,接着,整个身体都向后倒去。
“啊……”
众人尖叫着,正欲去接住,突然,一个人影窜进来。
“小溪……”
厚重的,略有些慌乱的声音,接着,一把接住倒下的小溪,抱起就往车里送去……
玉泽……,恍恍惚惚的,小溪仿若看到是卞玉泽想自己奔过来,一脸的焦虑,就要以前,自己每次闯祸时,他都是那副表情,虽然,很凶恶,可是很窝心,很温暖……
“醒啦?”
卞玉泽看看微微睁开眼睛的小溪,冷哼一声,有些安心,又有些挫败的感觉。
在办公室里,正好瞧见小溪失神落魄的背影,慢悠悠的向远处踱步,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安心,终于开门,驾车跟了上去,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她竟然没有发现,看着她好几次差点被车撞到,被司机痛骂,真想下车打她一顿,还是忍住,直到她向公司走去,正欲掉头离开,却看到她被一群人围住、呕吐,甚至晕倒。
玉泽?眉头微微的蹙起,难道真的是玉泽,不是梦吗?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卞玉泽,仿佛一不小心,卞玉泽就会消失一样。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带着浓浓的忧郁,卞玉泽心有些不忍。想起,以前,那双眼睛,随时都是晶亮的,甚至是笑眯眯的,流动着动人的异彩,难道她这五年过得不好,可是既然不好,怎么不回来找她,一千万就那么重要吗?宁愿自己生活的不好,也要死死的拽着那些冷冰冰的钞票,终归到底,自己连那些纸都不如的吧。
“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了。”
想到那些,卞玉泽的心又愤恨起来,冷冰冰的说道,夹着明朝暗讽。
果然,本来略微潮红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看着卞玉泽不断变换的脸色,最终变得愤怒,知道他又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来,初醒时略微有些欣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慢慢的降落,没有重量,没有目的,不断的沉沦着……
“不要以为你可以逃避,没看到那么多人等着你吃饭吗?”
卞玉泽冷声道,冰冷的声音似乎要化作一柄柄利剑插到小溪的心中才罢休。闻言,果然,小溪的脸色更加难堪,眸光暗淡,竟然有些了无生趣的意向来。
“我想要回去。”
深呼吸一口气,小溪诺诺道,说着,身子就要向上倾起来。
“你想死吗?”
卞玉泽暴跳如雷,一把将小溪重重推倒在床上。
“你不要以为死就可以逃避我,我会生生死死的跟着你,讨回来你欠我的债。”
卞玉泽恶狠狠的说道,一看到,小溪想要离开,心就不免的加快,噗通噗通的,竟然难以克制……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小溪哽咽着,张开颤抖的唇说道。
“是,我恨你,恨你欺骗我,恨你让我没有办法再去爱人……”
几乎没有犹豫的,卞玉泽便冲口而出,看着小溪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又后悔起来,可是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呢。
“我,我明白了。”
收回略带奢望的眼神,小溪的眼瞳煞是变得空洞而无力。茫然的点点头,是的,因为恨她,所以不珍惜自己;因为恨她,才要折磨她,就是为了她心伤,她难过,才能弥补他内心的无望。
“明白就好,你自己好好躺着吧,我已经叫勤勤来了。”
心中已经后悔,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说完,不敢再看一眼,竟然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去。
看着卞玉泽远去的背影,小溪轻轻的合上眼睛,一行清泪随即滑落下来,在素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凄楚而苍凉。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卞玉泽刚踏进客厅,就听到一声威严而不满的声音,抬头望去,卞昊天正冷冷的打量着他,身边是哆哆嗦嗦的母亲张妍和一脸嘲讽的姑妈卞美云。
“唉,爹地,现在玉泽可是卞氏集团的接班人,忙点,那是应该的啦,不晓得,外面多少应酬呢?”
卞美云嗲声嗲气的冷嘲热讽,一边说着,还一边骚首弄姿。一边的张妍立刻脸色苍白,不安的看看卞昊天,又看看儿子,不断的挤眉弄眼暗示着,见后者没有动静,只好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