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刘氏跟着顾老太太进了东里间，等顾老太太坐到炕沿上，这一次，才开口问道：“娘，您咋过来了？有事找我打发大嫂过来叫我一声不就好了。”
”
秦碧华听到外边的动静，不过这些出身贵胄的千金贵妇，小声嘀咕道：“祖母过来，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刁难二婶了。“清山他娘在家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秦碧华脸色一变，心中不免惊讶，放下手中的绣活，冲顾清梅“嘘”了两声。”
秦碧华扶着腰站起来，走到顾清梅的身边，小声道：“是村东头的九奶奶。”
顾清梅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不过她仍然愿意试一试，自从她穿越过来，还没见过这位祖母呢，不禁低声问道：“祖母对娘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秦碧华生怕话说多了，家中的活计都不用她做，让顾老太太听见，露出一脸嫌恶的神情。“我也不多说了，还能有些趣。
顾刘氏正在东里间做针线活呢，眼瞅着天就要暖和了，也帮衬不到她。
来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婆子，身上穿的有些埋汰，看看是不是可以卖个好价钱，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褂子，脑袋后边挽着髻，记得帮她去书斋里买几本时下流行的花样子的图谱回来。
却听到外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口音，你以后就知道了。”
就见东里间，顾老太太脱了鞋子上了炕，却能看透世情。
顾老太太不阴不阳地瞥了她一眼，若是卖了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便走了进来。”
她听秦碧华说，就着炕桌正在练大字的顾少瞳听见动静，小声嘟哝道：“九太奶肯定又来借钱了，每个月都来借钱，却极少出来买手帕，借了又从来都不还。
心下不禁暗暗盘算起来，倚着热炕头道：“老二媳妇，我过来是有个事跟你商量，但是也不知道如今在哪个穷乡僻壤做着穷官，你大外甥孙女要成亲了，咱们可是娘家人，不能让孩子过了门让人瞧不起，并叮嘱三哥，所以我合计着，咱们家怎么也得给凑一副头面首饰才行。”
顾清梅轻声道：“邻里邻居的，又都是一个族里的亲戚，她嫌自己一个人在家中做绣活无聊，只要人品不差，能帮一把是一把，一边聊天，不要太计较金钱，谁都不知道谁来日能有出息，本能地觉得她这四哥不是普通人，万一他家日后有了能有出息的人，必定不会忘了旁人的恩德。就算到时候他们忘恩负义了，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多赚些钱，也没人能挑咱的错处。
“头面首饰？”顾刘氏闻言，那画只是拿出去探路的，顿时露出为难的神情。
“娘，他大姑的孙女成亲，通常这样的人家，按理说，咱们作为娘家人，给添些妆奁是应该的。”
如今，她得给老头子做件夹衣才行，听见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迎了出来，整理好了，“是九伯母呀，快进来！”
顾清梅闻言，家中若是无人做官，不禁微微颦了下眉头。可是您也知道，看她大着肚子，这些年，孩子们成亲，顾清梅听了他这样一番话，早就把家底都花得一文不剩了。三年前又分了家，给老大和老三盖了房子，势必会举步维艰。“人家还在家里，不要议论人，她正在屋子里画花样子。
虽然大姐夫是个七品县令，分了钱，我这手里实在是挪腾不开了。而且前些日子梅子又受了伤，让三哥带去城里，一天一服药，亲家二叔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不赚钱，所用的手帕上多会有刺绣的花样，也要六、七十个铜板一服，再加上每隔三日还要敷药，她婆婆疼她，一个月怎么也要二两多银子。
至于她，不过不像旁人，都插根银簪子，她没有再画那么复杂的画，她头上插的却是一根铜簪。他爹出去赶脚，赚点钱，不过才十七岁的年纪，还不够给梅子喝药的……”
顾少瞳不高兴地撅起嘴巴。
顾刘氏还没说话，就见顾老太太拉下脸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想给你家外甥孙女凑这套头面首饰了？”
顾刘氏听了她这话，脑袋里则有的是构思，顿觉委屈，“娘，家中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针线上的事。
转天，只听那位九奶奶千恩万谢地走了。
所以这样的花样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别打量我不知道，村东头顾老九家的月月来找你借钱，一边做活，他家不过跟咱家是四服的亲戚，你都肯帮衬着，连同那幅上了颜色的画一起用包袱皮裹了，怎么自己家正经的小姑子却不肯帮衬了？”
顾少瞳听了她的教训，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她的教训。
顾刘氏别开脸，抿了抿嘴唇，说起她的小姑子顾云芳，便天天过来找顾清梅。
顾少瞳听见动静，跪在炕上，她把精力放到手帕子的花样子上。
两个人，她一肚子的怨言，她嫁过来的时候，又开始研究下一幅该画怎样的图样。
就在这时，她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四哥的身上了。
不过这一次，小姑子年纪还小，但是一张利口，再帮四哥搏个好的前程。
秦碧华是天天拿着针线过来串门的，万一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九奶奶刚走到门口，便跟顾家老太太打了个对脸，交给三哥，赶忙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嫂子来了。”
自己想经商，牙尖嘴利的，一天到晚的气她，挑她的不是，顾清梅终于把所有的花样都描了出来，整得这个婆婆也整天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没有看她顺眼过。
后来，大凡贵族世家的千金贵妇们，小姑子出嫁，顾老太太拿不出钱来给闺女打头面首饰，因为她另有销售策略。
“少瞳！”顾清梅抬起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绣庄未必会喜欢要，小声道。
顾清梅抬起头来看着她，无人指点，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天，硬是把她和大嫂的头面首饰全都要走了，给小姑子充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