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暗尘摊看手掌,将手心中的玉簪重新的插在了紫儿的发间,手顺势而下抚上了紫儿憔悴苍白的容颜,“紫儿,我来晚了,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忧伤的声音在撞击着站立在床边的黑衣人,他们平静无波的眼眸此时已是点点晶莹在显现。多少年了,主子的脸上没有了感情变化,确切的说是他们从没有看到主子有别的感情流露过,而今天他的真情流露是如此的让人心碎。
“紫儿,我们走吧,尘带你离开,以后谁都不能再将我们分开了,尘在哪里,哪里就是紫儿的家。”一滴清凉的泪珠滴落在紫儿洁白的脸上,滚落而下隐入了金黄色的发间,“尘的臂弯永远是紫儿歇息的港湾!”
凌暗尘将紫儿的头发捋好,弯腰抱起了紫儿,向着旁边的黑衣人一点头,立即所有的黑衣人都迅速的聚集了过来,前后的拥护着向门外走去,凌暗尘决定堂堂正正的带走紫儿,他的女人决不会任人的欺凌和迫害,他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紫儿受此委屈。如果不是因为紫儿的善良和纯真,他,一定会血洗了整个的太子宫。这里面的黑暗他是曾经一步一步经历过的。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门外的宫女和侍卫吃惊的望着走出来的一行人,和在凌暗尘怀里的紫儿。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大胆的劫持了紫妃娘娘?”一个侍卫队长抽出了剑极力的保持着镇静的说着,他的身后迅速的围拢了几十个侍卫,全都惊疑不定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和凌暗尘,那头银白色的头发让他们的心飘忽了起来,
迎面逼迫而来的庞大压迫感,威严的气势,冷竣的俊美容颜,剑眉星目,皓如明月的脱尘,如同下了凡尘的绝世嫡仙,在一步步毫不犹豫的向前走着,那坚定的神情,温柔怜惜的眼光里全是怀中娇弱的人儿。
凌暗尘轻轻的将嘴唇印在了紫儿的额头让,轻柔的万般宠爱,紧紧将紫儿抱在怀中,将自己的内力缓慢的一点点输送到紫儿的身体里,温暖着她发冷的娇躯!他捧在心尖的爱人如今成了这样凄惨的模样,他的心疼痛的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凌暗尘抬起了头,冰冷毫无一丝温度的眼光扫向了面前阻挡他离去步伐的侍卫们。眉宇间没有一丝的耸动,嘴角却是收起了所有的温柔,黝黑的眼眸深处却是毁天灭地的暴风雨,伤了他最爱的人,即使是毁了整个雪国,亦不能够抵偿紫儿所受的苦,所流的眼泪。
‘唰’,所有的黑衣人都抽出了手中的剑,冰冷闪亮的剑光折射在他们黑色的面巾上,一双双残冷的眼光让那些侍卫更加的惊惧。
“一个不留。”凌暗尘没有一丝感情的冰眸望着眼前的侍卫,他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吗?
“放下紫妃娘娘,否则你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一个将士率领着两百多个侍卫从庭院外冲了过来。手中的刀剑寒光映亮了整个庭院。
“紫妃娘娘?这里只有我凌暗尘最心爱的女人,没有什么娘娘?而你,去和阎王爷要你的娘娘吧!”凌暗尘轻蔑的望着他如同望着一具尸体,而那个将士确实也在凌暗尘的话语结束后,变成了一具死尸僵挺的倒在了地上,没有谁看到他是怎么死的,而只有凌暗尘身边一个黑衣人手中正在滴着血的剑在向所有的人昭示着,他死的如此干脆!
“动手!”如同地狱深处最无情的索命无常,凌暗尘夹带着内力的声音响起在了整个庭院,扩散向整个的太子府里,他要堂而皇之的告诉所有人,他的愤怒,他的挚爱!而院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生命因为这两个字而在迅速的流失掉,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庞大恐惧,他的身上有着太子也不曾有的漠视,对生命,对尘世,对万物的一切漠视!
所有的黑衣人迅速的一字排开站在了凌暗尘的身前,举剑,冲向了多过他们几乎百倍的侍卫,没有丝毫的犹豫拖沓,没有迟疑,是如此的坚决执行着。
“杀啊!杀了他们,救回紫妃娘娘,太子爷一定重重有赏,先前的队长举着剑号召着所有的侍卫向前冲去。
凌暗尘的眉头一颦,他很讨厌‘紫妃娘娘’这个称呼。所有的人都不能够这样的称呼紫儿,‘娘娘’这个称谓不配紫儿。眼光里的戾色尽现,一转身,将一个正在向前冲的侍卫一脚踢向了那个在叫嚣的队长,‘噗’的一声,侍卫手中的剑收势不住的穿透了队长的胸膛。
“你?你……。?”他没有能够说完而轰然倒地,双眼睁的大大的望着夜空,胸前的剑仍然挺立在他的胸口轻颤着……
那个侍卫恐惧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抬头看了看正漠视着周围一切混杀的凌暗尘,又低头看了看死不瞑目的队长,“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无法停止的狂叫着,不敢相信原本是刺向凌暗尘的剑为何是在队长的胸口。
而庭院中,飞溅的鲜血,被一面屠戮的侍卫,都纷纷的丢弃下手中的刀剑而逃窜,那不是人,根本就是杀人的机器,没有任何规则,没有任何的仁慈,全是最快速准确的一剑致命,黑衣人手中的剑在不断的滴血,而地上的侍卫死尸在不断的增加。
“住手!”雪傲尘从空中飞身而下,凌空一掌,庞大的内力将正在混战的所有人都震飞开。
黑衣人迅速的站回到凌暗尘的身前,整齐的步伐,一致的动作,举剑戒备。
“是你?竟然是你?你的毒解了?”雪傲尘惊讶的脱口问道,心里的困惑在猛烈的增加,看来他还是个不容小视的劲敌。压下心中的所有困扰。凌厉如剑的目光落在了凌暗尘怀抱里的紫儿身上,狂怒瞬间席卷了全身,紫儿的腹中胎儿应该就是他的吧?这是耻辱,一个男人的耻辱,更是他—雪国太子今生最大的耻辱。费劲心计夺来的人竟然怀有他人的孩子,虽然已经小产了,但是这个耻辱将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他不能够容忍这个污点的存在,对紫儿他下不了手,可是对这个白发男人,他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放下本太子的紫妃,是男人的就公平的挑战,一决生死,不要抱个女人来威胁本太子!”雪傲尘唰的一声抽出手中的剑直指凌暗尘,“不要象个乌龟一样,只会退缩到别人的身后,做个缩头乌龟!”雪傲尘高傲的挑起眉宇,尊贵的气势猛然张显而出,轻撇的嘴角带着无声的蔑视。
所有的黑衣人怒气一发而出,剑气亦在蓄势而待,剑尖直指雪傲尘,丝毫没有被他身上的强势气息所震慑住。
“太子的紫妃?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凌暗尘的女人成了你太子的妃子了?”凌暗尘怀抱着紫儿越过黑衣人,从容优雅的踱步走到了雪傲尘的面前站定,他的心里是焦急的担忧着紫儿,可是?他一定要光明正大的从雪傲尘的面前将紫儿带走,这是他凌傲尘最最珍视的女人,最深爱的女人,谁?都不能够蔑视她,让她受委屈。否则?他,凌暗尘势必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紫儿今天受的苦,流的泪,负的伤,他日,势必要在雪傲尘的身上追讨,他决不会放过雪傲尘。今晚,地上侍卫的血就是开场的礼炮。
“雪傲尘?是么?雪国的太子!在别人的眼中也许你是高高在上,可是在我凌暗尘的眼中,你只是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虫!我从不需要退缩到任何人的身后,这个世界上除了紫儿,没有任何人配站在我的身侧!我的前方也只有对紫儿最真挚的爱,别无其他!你不是要公平的挑战,一决生死么?明天早晨,金銮大殿,我就满足你,和你一决生死!”深幽的眼眸中,全是傲然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蔑视,凌暗尘的身上此时张显着属于皇者特有的霸气,尊贵威严的气势直逼雪傲尘,隐隐的压制着他的狂傲!
“你好嚣张?”雪傲尘嘲讽的一挑剑眉,眼角的不屑讽刺的意味十足,“凭你一个小小的山野粗人就肖想上金銮大殿?你配么?你有这个资格吗?本太子的手下败将也敢叫嚣,逞匹夫之勇!”
“山野粗人?哈哈哈!”凌暗尘仰天长笑,“你去问问你那个住在深宫里的父皇,雪啸天!要上金銮大殿是不是肖想?配不配?有没有资格?”
“雪啸天?”雪傲尘一呆,好熟悉的名字,在他的脑海深处有这个名字的存在,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明天早晨,金銮大殿,凌暗尘必到!”悠远的话语自远远的空中飘来,凌暗尘瞬间已抱着紫儿消失在了夜幕中,黑衣人步调有序的跟在他的身后亦无了踪影。
“一群废物!”雪傲尘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痛叫哀号的受伤侍卫,冷冽的声音夹带着怒火,眼睛里的狠决让场中的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而凌暗尘一直没有停止对紫儿内力的输送,他不敢太多,惟恐紫儿虚弱的身体受不了,坚持着一点点的温暖着她的身体。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身体已经在逐渐的有了热度,气息亦开始沉稳,他的嘴角才微微的放松,没有了先前的紧绷和绝望,但是心里的担忧和怜惜却是疯狂的滋长着,因为他感觉到了紫儿体内脉络混乱,一丝功力都没有了已经。
而且在她的心头凌暗尘竟然还发现了‘通心蚕’的踪影,这是他最忧心的事情!如果没有判断错,‘通心蚕’是魔族失传的一种禁忌之术,可是,魔族都已经消失了多年,何以又会出现‘通心蚕’的踪影?而且是在紫儿的身上!难道真的是那个雪傲尘吗?他不但修炼了禁忌魔功,也修习了禁忌之术。
凌暗尘坐在床边,温柔的望着床上仍旧在昏迷的紫儿,无论以后会有多大的狂风暴雨他都会守护着她,即使是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亦无怨无毁,望着憔悴的容颜,他多想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而不是紫儿!他的眼睛中闪着坚决的执着,对爱的义无返顾。
门被轻声的推了开来,一个蹒跚的身影走了进来,缓慢的向床靠近,而凌暗尘没有起身去挽扶,只是将紫儿身上的被子重新的整理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紫儿怎么会这样?这么憔悴?”一个急迫焦虑的声音响起,那语调中掩藏不住的浓烈的爱让凌暗尘轻颦了下眉宇,却又转眼间消失在了眉角。
“暗夜!”凌暗尘抬头看到暗夜望着紫儿那灼热的眼神和沉痛的哀伤!心一颤,他可以自私一次吗?他的紫儿他想圈在自己的怀抱里,而不想让任何人有窥企的机会。
“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下床跑来了?”凌暗尘淡淡的语气里,略带着责备。
“在下听闻凌公子已经将紫儿带了回来,而紫儿似乎伤势很重,所以特来探望,而且也是想谢谢凌公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凌公子仗义相救,现在的暗夜已经是尸体一具了。”暗夜忍着身体的伤痛向凌暗尘施着礼。
“你的伤未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不亦勤动。我救你,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你曾经跟随在紫儿的身侧照顾了她一段时日,为此,我就应该救你。而且,我的属下也正好跟踪到你被劫持的地方,我才会及时的赶到。对紫儿好的人,我都有责任这样做!”凌暗尘站起拍了拍暗夜的肩膀,眼睛里对紫儿的独占意味十分的明显,对紫儿,他,爱的纯粹,爱的彻底!爱的没有了自己!他不能够接受任何人来分享这份爱,两个人的爱情是幸福!三个人的爱情是痛苦!而他,一定会让暗夜断了对紫儿肖想的念头!
“我没有关系的,可是紫儿她?”暗夜忍着肩膀琵琶骨被刺穿的巨痛,微微弯着腰伸手想抚摸一下紫儿苍白的脸颊,却在感觉到身边那抹强烈排斥的目光时,颓然的收了回来,他,已经失去了在碰触紫儿分毫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