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南砚轻轻拉过叶知秋的手道:“只是不管我有没有参破那张地图,在你和卓一航大婚前我一定会把你带走,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从今往后我再不要错过。”
叶知秋淡淡一笑,不予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个男人,两段故事,她不知道到底要站在哪一边了,原本恨晋南砚退婚的事情,她恨他利用了她,可是背后隐含着的隐情却让她感到为难,或许她更应该恨一下真正策划了这一幕的人,她的父王守信王;她原本也恨卓一航太过冷情,可是他的冷情背后却满是辛酸,坎坷的命运似乎一而再再而三的光顾他。
她的眸光闪了闪,有一抹淡淡的迷茫,心里也升起了满满意的苦意,她的身份,或许早已注定了她会被人利用的命运。
她淡淡的看着他,将手从他的手中轻轻的抽出来后浅浅的道:“你已经让我失望了很多次,我不知道该相信你什么,而且你们之间的这些恩怨我根本就不想参与。”
晋南砚的眼里是一片温柔的光茫,看着她抽出去的手,他的心里升起一抹无奈,定定的看着她道:“我不会再错过任何能拥有你的机会!”此刻的温柔不再如以往那种清淡不在乎,而是浓浓的温情,那专注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
叶知秋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朝他浅浅一笑算是回答。
晋南砚走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碾转难眠,以前她以为父王让白琴朱冒充她来到了青玉,是因为她失踪了,所以找个人替代,现在看来事情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父王对白琴朱甚好,不说视若已出,但绝对疼爱有加,以前她觉得父王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她们,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却没那么简单,她的宝贝父王连她都会算计,又怎么会放过白琴朱?
难道这世上所谓的亲情,都敌不过国家的利益?任何人在国家的面前都只能选择成全吗?她的心里不禁升起点点怒意,望着床前洒满的月光,她的眸子里升起了一抹嘲弄,她在心里低低的道:“父王,难道你真的让我如此失望?”
而她马上就要和卓一航大婚了,看到晋南砚此刻的模样,只怕他们的大婚之日会变故百出。这一场平静而华美的婚事背后只怕是暗藏了太多的机关,而卓一航呢?他此刻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对于晋南砚设下的重重圈套,他真的会那么轻易的就上当吗?
难道属于政治的婚姻只能由政治来结束,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散发的幽幽的光茫,乌黑的秀发洒了一床。
一抹坚定自她的眸子间流溢而出,她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她的幸福却只能由她自己来决定,嫁人或者不嫁人也只能由她自己说了算!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又岂能被其它的人主宰!
想通之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知秋才刚醒来,她的房门便被人敲响,是付流年,他的身后站着一群人。
付流年微笑着道:“叶姑娘,早啊!”
叶知秋眼睛微微一眯,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付流年答道:“叶姑娘到王爷已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以来为了世子的病情一直都极为辛苦,而世子……”
叶知秋不耐烦的打断道:“说重点!”
付流年眼里的笑意更浓道:“他们是京城里各个工坊之间的老板,这一位是彩云坊的王掌柜,他做衣裳的水平在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这一位是宝玉坊的陈老板,她打造的饰物比起后宫的妃嫔也一点都不逊色……”
叶知秋皱眉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付流年笑着道:“来给叶姑娘做衣裳的饰物的。”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们的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记得我以前让他请我吃顿饭都不愿意,这会却这么破费。”卓一航想做什么?一大早弄这些人过来干嘛?
付流年讪讪一笑道:“以前是不熟,不知道根底,现在只要叶姑娘愿意,就是将楼外楼包下来也不成问题。”
叶知秋伸了一个懒腰道:“那你去回你家世子吧,今天中午把楼外楼包下来,我想去那里吃饭。”
付流年的眼里满是喜色,又问道:“那他们……”
叶知秋大大咧咧的道:“做衣裳的过来量尺寸,做饰物的把图样拿出来,我要最好的东西!”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付流年顿时眉开眼笑,斜眼看了一眼立在里厅里的晋南砚,眸子里满是挑衅,晋南砚只当做是没有看到,一袭紫衣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眸子里一片平静,只是一抹淡淡的怒意却不经意的从他的眼里倾泄而出。
晋南砚的眸子在付流年离开后,微微的眯了起来,这一场游戏也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了,所有的关系也到了该运作的时候了,他朝叶知秋浅浅一笑,便隐入了纱幔之后。
叶知秋见晋南砚的眸光之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冷冽的晋南砚的实在是有些让人心惊,而她却绝不再是被他利用的那颗棋子。
楼外楼。
叶知秋一边倚在窗户边看着风景,一边替卓一航把脉,桌子上杯盘狼藉,一刻钟前,她极没吃相的把那满桌的酒菜吃了个精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那些事情再烦心也抵不过她面前美食的诱惑。
卓一航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问道:“饭菜合胃口吗?”
叶知秋回过头来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揶揄,不答反问道:“不合胃口我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她看了他一眼后道:“卓一航,我也劝你好好享受美好的生活,美食当前却不能吃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卓一及淡淡的道:“习惯了就好。”是的,习惯了就好,从小到大,他的饮食都是极特别,因为身上的毒,他有太多不能吃的东西,他每日里吃着那些乏味的饭菜,虽说早已习惯,心里却还是渴望能尝遍天下间的美味。
因为他中了毒,他失去了太多他想要的东西,渴望得到却不能得到,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明白他矛盾至极的心情?
叶知秋见卓一航眸子里的种种,她又轻笑着道:“你嘴里说着习惯,心里却还在向往,卓一航,你实在是一个矛盾至极的人。”
卓一航看着她道:“矛盾?这个世上谁不矛盾?就好比你明明知道被人利用,又最恨被人利用,却还矛盾的被人利用着,这个难道不矛盾吗?”
叶知秋撇了撇嘴问道:“你有利用过我吗?”
卓一航想了想后道:“利用你?当然利用过,不过我好像被你利用的更多。”说罢,轻喝一口茶,浅浅一笑。
叶知秋长叹一口气道:“卓一航你是不是还想活下来?”
卓一航点了点头道:“这个世上谁不想多活一些时间,如果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活下来,那么就能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不若晋南砚的遥远飘渺,却带了一抹淡淡的伤。
她淡淡一笑道:“如果只是因为怕死就不敢去追求幸福,你也实在是让人看不起。”说罢,她又冷冽无比的道:“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在找死!”
卓一航的眼睛微微一眯,轻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你明白的,万毒洞在哪里你其实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卓一航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又大方的道:“没错,因为有些记忆我不想再想起。”说罢,他将他的手反手一扣,握住她的手道:“但是如果你愿意陪我去的话,那条路再走一次也无妨。”
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叶知秋,真情自眼里流溢而出,。
叶知秋微微一笑,反问道:“你爱上我呢?”
卓一航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微微一怔,叹了口气道:“可能吧!”
叶知秋浅浅问道:“你忘了林小姐呢?”
卓一航的眸光一沉,一抹伤痛又映入眼中,低低的道:“没有。”很老实的回答。
叶知秋没好气的道:“你既没有忘记她,又想和我纠缠不清,你都快死的人了,还这么花心,小心我一剂毒药毒死你!”
卓一航低头浅浅一笑道:“你和若诗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了太多的事情,而你就不一样,再说了,你和我之间还有婚约,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而且我的生死也掌握在你的手里,不是吗?”
叶知秋原以为他会为这件事情遮掩,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的就承认了他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事情,她浅浅的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我就是楚荷衣?”
卓一航微微一笑道:“不管我知不知道,你都是楚荷衣,不是吗?”有曲飞飞在她的身边,他知道她身份的事情,曲飞飞一定已经告诉她了。否则依她的性子,不会邀他来楼外楼吃饭。
叶知秋咬了咬牙道:“可是我是叶知秋,一叶知秋,不是你的未婚妻楚荷衣,真正要嫁你的人在驿站里。”说罢,她扬起目光,定定的看着卓一航,眸子一片明亮,无限含义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