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将叶知秋抱回暖阳阁时,晋南砚正坐在里面喝茶,见得两人走了进来,褐色的眸子里顿时变得一片冰冷。而曲飞飞的眼睛却睁的有如铜铃,两个一天到晚拌嘴吵架的人居然会这么亲密的回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卓一航懒得理会两人怪异的目光,将叶知秋放到床上之后说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过来对曲飞飞道:“她的脚受伤了,你给他上药。”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暖阳阁。
曲飞飞走过来道:“你们两个……”
她的话还未说完,叶知秋扔给她一个瓷瓶,淡淡的道:“上药!”
曲飞飞斜眼看了一眼晋南砚,却见他依旧在喝着茶,热气盈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摇了摇头,还想再说话,又知道叶知秋的性情,便将话全部咽进了肚中。
叶知秋也不看晋南砚,心里却升起了点点怒气,这个晋南砚,嘴里一直说有多在乎她,可是他看到卓一航将她抱回来,居然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这个外表淡漠的男人难道连醋都不会吃了,还是一点都不在乎她?
曲飞飞帮她上好药之后,她便躺下来休息了,睡到半夜,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床头有一个人影,她想也不想扬掌便劈了过去,只是那一掌还未劈下,便被人劫在了手中,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叶知秋微微一怔,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以后不许再和卓一航单独出去,更不要让他抱你!”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怒气,还有浓烈的占有,是晋南砚。
叶知秋冷冷一哼道:“我喜欢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说罢,伸手欲推他。
而他的身体就如同坚硬的墙壁一般不动分毫,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些道:“你错了,和我有太多的关系!”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而又有此压抑的情绪。
他缓缓的道:“我真的没有退婚,还记得我们五岁的时候初识的事情吗?从那一天开始我便决定要娶你,否则我也不会去习武学医,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会退婚!”
叶知秋咬了咬唇道:“如果你没有退婚,我爹又怎么可能告诉我你退了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一年多来为何对我置之不理?”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更何况,晋南砚,就算你不退婚,我的心里也没有你!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纠缠着你,不是因为有多爱你,而是觉得被人退婚太没面子!”
晋南砚微微一怔,叶知秋又冷声道:“而我的计划是,等你有一天爱上我了,我再一脚将你路踢飞!”她的眸子里满是寒意,一字一句的道:“我本没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可是现在看你的这副模样,应该是爱上我了,所以我也不妨将实情告诉你!”
而她的心里却在思索,到底是谁要杀她,是晋南砚还是曲飞飞?她回想起两人的种种,两人都可疑,而两人又都不可疑。心里不禁疑虑重重。
晋南砚抱着她的手轻轻的松开,坐在床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你爱上卓一航呢?”
叶知秋浅笑道:“他比你要可爱的多!”的确是要可爱的多,虽然有些别扭。
晋南砚冷冷的道:“是吗?”一股杀气自他的身周溢了出来,让她有些吃惊。而他又接着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会让这一段故事尽快结束。”他的语气寒冷而凝炼。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想杀卓一航?”
晋南砚幽幽的道:“我杀不杀他,他都会死,纵然你上次让他再多活几个月,可是他却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他褐色的眼眸看向她道:“你不是说过吗?要娶你就得他死,而他也的确该死。”
浓烈的杀机自晋南砚的身机泛开,叶知秋心里微微一冷,却打了个呵欠道:“你如果要杀他的话,等我把他治好之后再杀他吧,免得他现在死了,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我治死他的。这样会砸了我的金字招牌!”
说罢,她又打算钻进被窝,只是她还未钻进去,他的大手一捞,便又将她搂进了怀中,下一刻,她只觉得她的唇上一重,浓烈的男性气息向她扑来。
叶知秋心中的怒气陡起,扬掌便向他击去,晋南砚的手指微点,她的手便再也使不上半力气,而他的唇又软软的覆了上来,温暖而又热烈,里面满含着浓浓的占有。
她只觉得气闷至极,而手又偏偏使不上半分力,一怒之下,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紧接着,一股血腥味便渗进了她的嘴里。
晋南砚吃痛,身子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因为唇上的痛意而停下来,反而将她拥的更紧,带有点点惩罚的吻愈加深入。
叶知秋的眸子里寒意顿起,却放弃了挣扎,牙咬得极紧,却在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敢把舌头伸过来,她就咬断他的舌头,让这个混蛋一辈子也说不出话来!
她身体的僵硬和全身透出的冰冷气息,却让晋南砚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一股莫名的伤感铺天盖地而来。
他松开她时,他的眼里却泛起了层层水雾,冷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层水雾泛起了浓浓的忧伤。
在叶知秋的心里,他素来是个极淡漠的人,就算是要看到他带有一丝表情的脸都不太容易,更别说看到他眼里的点点泪光了,她的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为这个不属于他的表情而惊讶。
四目相对,叶知秋的眼里是怒气和疑惑,晋南砚的眼里是忧伤和哀伤,一缕鲜红的血自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在这片惨淡的月光下,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刹那间,那层水气自晋南砚的眸子里收了起来,紧接着那些哀伤的情绪也不见了,他任凭鲜血自他的嘴角流了下来,轻轻的道:“你和卓一航大婚那一日,我会带你离开。”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