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63章 两小无嫌猜 (2)
“拿那么点钱,还替姓纪的拼死拼活。演得那么好,姓纪的害你半个奖没有,你连屁也不放一个,徐姑娘,您真的没自虐,你这充其量也就是自残。您是不是小时候摔了脑袋,才有这等智慧,姓纪的给你吃什么迷药了,让你这个奋不顾身,名利不顾的……”
格子冷言冷语的把徐微微骂得体无完肤。她全身一颤,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有几人真正知道了自己所有所为是什么,又有几人真真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为了谁?
就在徐微微怀疑自己是不是自虐狂的时候,一个罪魁祸首难得地联系了她。徐老妈徐沁岚已经很久没联系女儿了,自从上次被苏成威胁了一把,徐沁岚觉得极没面子,女儿的事也不想多管了。
这次意外的联系是因为那位落难的副局长,提到这个人徐沁岚的声调里跳动着难得的喜悦,“我知道你忙,有些事就不用管了。”
这娘俩还是挺有默契的,在这个人的事上,她们默契的保持一致。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层皮。徐沁岚似乎在某副局长那儿,得到了完整的自尊补偿,他越惨,徐沁岚越是开心,甚至还暗暗吐了一句,是我就要他全家不得翻身。
听这口气,徐沁岚当年和何家人闹得非常不愉快。徐微微是她养大的,自然会毫无原则的站在她这边。当年被父亲鄙视抛弃,现在又怎会轻易激发善心。
那些什么血浓于水的煽情戏码,也只是些圣母骗人眼泪的闹剧。徐微微和徐沁岚一样,在心里默默等着,姓何的跪到他们面前求他们的一天。这些年的努力不也就为了这扬眉吐气的一天吗。
只是在身世上扬眉吐气了一把,可在别的事情上,她依旧只能憋屈。徐沁岚也注意到这一点。她小心劝道,“微微,这些年,你到这一步也够了。纪家人对你也算是苛刻到一定程度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和他们解约吧。实在不行,退出这个圈子也成。我算想通了,争了这口气日子一样还要过的。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徐沁岚最后一句话,像是触到机关,徐微微突然整个轻松下来,一直以来卡着自己的一道道枷锁突然就崩开了。就像是终于毕业般的轻松,她坐在椅上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她茫然问格子,“如果我解约会怎么样?”
格子抑着鼻子冷哼,“不解约,你还这样。解约,你多个敌人。”
徐微微心里清楚,不解约,苏成也不会成为敌人。可一但解约,她将多纪原一这么个阴沉危险的敌人。她以为格子是苏成的人,会帮苏成说话,没想到,她也是那个让自己无法不面对现实的人。
她都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么个任人摆布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找自己帮忙呢。徐微微一直奇怪于那位何先生为何会找她帮忙。她虽然有些名气,到也不至于能帮上官场上的人。直到在纪原一办公室里见到他,她才知道答案。
纪原一无奈地说,对付姓何的,是徐沁岚与他之间的交易,徐微微在被纪父欺压的那阵子,徐沁岚找过纪原一,徐家人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纪原一知道,一但徐沁岚发话,徐微微这个孝顺女儿是不会随便再任他摆布的。
一见面就直接提这事,徐微微看着桌对面阴沉的纪原一,突然觉得他们两的距离越来越远。那沉重的大班桌就像楚河汉界,隔开彼此的是赤*裸*裸的利益。
徐微微想到,自己如果也如他一般对他,情况又会怎么样呢?
“姓何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姓徐!”
徐微微说得直接,明显她对这事没兴趣,她想跳过这个话题。纪原一感觉到她神色间的变化,他支着手,挡着发冷的眼睛,把对话转到两人关心的话题。
“那我们说合同的事吧,我知道你当初的合同订得很不公平。我想和你再重订一份。”
“不用了。”徐微微沉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我出卖了这么多年的自由,也是该放我出狱的时候了,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一行,我想解约。”
徐微微丢下重磅炸弹很潇洒地溜了。可这炸弹没炸到纪原一,到把苏成炸得鸡飞狗跳的。当初他舍得把格子放过来当细作,有一部分就是为了摸清内部以后方便解约。可没想到,徐微微突然的就把这事捅出去了。
就在徐微微放自己大假,慵懒的在床上把月亮晒成夕阳的某一天里,她家的门,被人当大鼓似的捶得山响。
徐微微不堪其挠,揉着眼睛打开门,眯眯瞪瞪地看到门外苏成顶着一张黑亮的包公脸,两只眼睛直瞪得要喷出火来。
徐微微吓得混身一颤,“啪”的一下把门关了。苏成一张喷火的黑脸估计刚好撞在门上。肇事者迷迷糊糊转过身,迈着发抖的腿走到沙发,这才恍然想起,刚才门外那个煞气的脸很眼熟。
徐微微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打开门的瞬间她呲着牙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呵呵,你怎么来了?请,请进~”
苏成揉着鼻子两眼放刀子似地横了她一眼,这才绷着黑脸走进门。徐微微胆战心惊地跟上,顺手从冰箱里取了些冰,用毛巾包了递给苏成。
苏成坐上沙发,霸气地拍了份文件出来,“签约。”
徐微微诚惶诚恐拿起文件,她对这些合同似的文件有很强烈的心理阴影,每份合同在她眼里都跟卖身契似的,保不齐在严谨的文字里,暗藏着把她卖入青楼的条款。
她抖着手,半天也翻不开文件,她犹犹豫豫地说,“那个,那个,我不想再签公司了。我,我……”
“先看了再说。”苏成没好气地冰着鼻梁,也幸亏他这鼻子不是韩国医生手里的工艺品,被她这么一撞不歪了才怪。
徐微微听着他嗤嗤抽着气,心里有愧疚,可是也不能因为自己愧疚,就又一次把自己卖了。她再次纠结地说,“我不想看,我真的不想再签了。”
苏成拿下毛巾,瞪着眼,以盯犯人似地凶恶眼神瞪着她。
在冷冽目光照射下,徐微微看着他那撞红的鼻子,这么凶的眼神,配上报拙拙的鼻子有些搞笑,她忍着笑低头翻开文件。
“呃?……呃!”徐微微疑惑越来越重,她手上拿的不是签约合同,还是一份股权转让书,苏成以极低廉的价格,将手中一半的股权转让给她。
徐微微看明白,立马把转让书丢在一边,就像它烫手一样。“我,我不签。”
“送你钱你不要,你傻了。咳咳,当然了,成了股东,你以后就签约了一样。”苏成这招也算高明,您都是半个老板了,还不把你绑得死死的。
当然同等的,徐微微有值这个价的潜力,可市面上是不会有哪家公司,为她出这个价的。所以沉默了半天,徐微微扯了扯苏成的衣袖,很没志气地小声问,“喂,干嘛对我这么好?”
苏成无奈翻白眼,“我抽风。”
“哦。”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游荡了一会儿,苏成咬着牙不太清晰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喂,为什么选我?”
“从经济角度来说,选你比较划算。”徐微微点了点头,满眼的精明。
“哼哼。”苏成冷哼,“我看你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为啥?”
苏成只得以吻封封缄她那张傻张着的小嘴,同时也以行动证明,你这夫人肯定是要赔过来的。
徐微微傻愣了几秒,突然挣开苏成,一脸得意地问,“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我以后想演就演,而且我现在给你演一部戏,你反而要给钱我啰。”
“嗯,不过我现在手头有点紧。”
“这个……”徐微微得意地呲着小牙,“你可以先肉偿。”
……
员工和老板的区别再于,都是一样的累得要死。可是员工累是被老板逼的,老板却是要无怨无悔的累得要死。
所以说,徐微微是亏了还是赚了,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只是脸上的阳光是原来不曾有的。
苏成到是分得很清,这事没隔多久,他就完全地转到幕后当奸商。问其何顾,他回,同等的时间,自己演一部戏,还没压迫手下的人演几部戏赚的多。当奸商肯定是比当明星赚得多的。Soso,他改行当了全职奸商。而且是徐微微独家专属的御用纪经。当然,必不可免的,他要全心全意地投入了与纪原一的斗争。
商场如战场,有战争,当将军的才有饭吃,做生意的才会蒸蒸日上,越战越勇。
某次颁奖礼上,徐微微终于一雪前耻拿到金灿灿的奖杯。她笑得灿烂时,遇到纪原一黯然问她,“他哪点比我好?”
“或许我爱过你,只是两个人之间一但有利用,感情就变味了。”她无奈笑道,“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朋友。”
“或许吧。”
朋友,为何不行呢?即使注定要斗得死去活来,也一样可以是朋友。纪原一自问无法和苏成一样,他只输苏成一点,他对徐微微终究是控制多于信任。
两人的交谈在外人看来,不由多了几分猜测。格子不由皱起眉头。
徐微微高兴地奖杯回到了苏成的办公室,她把苏成从一堆堆卑鄙无耻的卖身合同里刨了出来。
“奸商,我拿到奖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后面还有几个提名,给我打起精神,把奖杯都给我拿回来。下部戏我就给你涨价。看那些导演能有什么话说。”苏成得意哼哼着,都快赶上王八气了。
徐微微靠在他肩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可是我想退休了。”
“退休干嘛?”
“嫁你啊?”
“嫁我?”苏成一个激灵,迅速翻了翻桌上的台历,“今天不是愚人节啊。好好,那走,咱登记去。”
苏成再激动也没用,徐微微这睡神又一次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格子推门进来,看到相依的两人,不由又皱起眉头。她也不管徐微微是否熟睡,犀利相问,“我知道单亲家庭出身的人没有什么安全感,可是你用一半身家换她,值吗?她可不是第一次弃你。”
苏成坦然一笑,轻声回了一句,“今生只许卿负吾,不许吾负卿。”
徐微微闲散的梦里,她嗅着饭菜香气,回到当年那个充满油烟的小弄堂。她爬上小小的竹椅,透过冒着白雾的面锅,看到窗外那个一脸阳光的少年。
不管什么年代,不管利益变得多么浓重,依旧可以有两小无差时的阳光,依旧可以,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