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26章 不关风月
忙碌可以是披星戴月,忙于喝酒的徐微微也是披着星戴着月跌宕地奔了回去。纪原一无奈地扶着她,免得她硬伸着脑袋要从玻璃中穿过去。
纪原一好不容易拽着她到了电梯口,那电梯却半天停在顶楼,数字跳都没跳一下。两人等了半天,徐微微等得累了,很没气质地蹲在地上。
半夜里电梯出这种情况,估计又是谁谁半夜里堵着电梯门,在那儿情事绵绵了(请自行脑补)。
徐微微晕得直往地上倒,她拽着纪原一的裤脚说,“小一,我们走楼梯吧。”
纪原一想了想,楼层不高,“好吧。”他还没说完,徐微微已经扶着他站了起来,而且还搭着他的肩膀往他背上爬。纪原一眉头跳了跳,背着她苦命地往楼梯走。
劳累容易让人上火,纪原一一边爬一边数落,“要买醉不会回自己家里,买瓶二锅头你随便喝。您到好跑那儿给我狂点单,不知道一杯最少一百吗。”
“知道啊,所以才跟你一起来。资本家偶尔也该让无产阶级狠狠剥削一下吧。”徐微微有些累了,脑袋慢慢搭在纪原一的肩膀上。
纪原一瞟了她一眼,迅速收回目光,继续他的愤怒,“削你个头,还没让你剥削够啊,还得把你弄回来,真想把你扔大街上。”
“不要!”徐微微搂着他的脖子,还真怕被扔了。
“看你反应挺灵敏的,不会是装醉吧。”纪原一没风度地说,“没醉下来自己走,我爬不动了。”
“不要,我腿软,滚下楼事小,把脸摔残了,你就没摇钱树了。”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笨样,摇癫痫了也下不来几个钱。”
“不许打击报复。”徐微微晕乎乎趴在他肩上,“小一。”
徐微微的声音突然柔了下来,纪原一心想她又不知道想玩哪招,他防备地问,“干嘛?”
“你人真好。”
纪原一心间似乎有丝起伏,不过他面上依旧是阴沉沉地冷哼,“少给我灌迷汤,要丢你一样丢。”
徐微微完全不惧威胁,继续梦语般呢喃着,“你说我分得出来真的好,和假的好吗?”
“你绕口令啊。”
“你说人会不会变啊,很熟悉的一个人突然变得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纪原一已经完全了解她的套路,她是要自言自语,压根不是要和他对话。果不然,他不接话,徐微微也依旧迷迷瞪瞪的继续着。
“唉,要是和人相遇也能像游戏一样,退出再进入,一切能接着继续进行,那该多好啊。”
纪原一已经感觉出来了,她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他停下步子问她,“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徐微微总算进入对话模式了,她自嘲地说,“我很牛X的把苏成甩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甩他。”
纪原一愣了一下,她和苏成的事,他很早就知道了,那会儿读书的时候,就常看到徐微微傻呆呆地抱膝坐在学校门边的球场看台,等着苏成到学校来接她。纪原一恢复的那段时间,也常看到徐微微抱着膝呆呆地坐在她窗台上,看着外面的路面。那种长久的等待让他羡慕,可终究不属于他。
纪原一叹了口气,“要我帮你穷摇式分析一下吗?”
“就您?还穷摇阿姨。”
纪原一继续叹气,以穷摇剧里常见的念诗似的煽情口吻帮她分析,“你怕了是吧,你怕你们都变了,继续下去,会毁了当初美好的记忆,所以在这里停止。”
“唉。”徐微微叹了口气,把脸埋在他肩上,“本来多悲伤的事,被你这么一说,怎么让我觉得这么可笑呢。”
纪原一侧脸看了她一眼,他的衬衣很薄,一股湿气透过薄布粘在肩膀上。女人多好,想哭就哭。他到好,都快破产了,还得安慰她的分手。人真的不能太好,不然只能沦为悲情角色。
他手撑着墙,自嘲地说,“少废话,我背着九十多斤的猪肉,还要分析这么酸的东西,我累啊我。”
“看你累的份上,我批准你坐电梯。”
纪原一这才想起,这个时候电梯应该下来了。于是出了楼梯间向电梯走。徐微微老实的挂在他背上一动不动,生怕他想起这个负重,直接把她扔下来。
纪原一到不是真的嫌她,他不管吼吼什么,双臂一直背在背后托着她。走到电梯时,他衬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手空不过来,说了句,“帮我看一下,别是邮件。”
“哦。”徐微微赶紧行动。不过打开信息一看,有些尴尬,那似乎是有人给他发的情话,【有谁在月光下变成桂树,可以逃过夜夜的思念】
“哟,席慕容的诗啊。看来又有可怜MM天天思念你了。”她把手机屏幕递到纪原一眼前。
纪原一瞧了一眼,空出手摁了楼层,“你还知道诗。”
“那当然了,好歹我还演过琼瑶式的青春剧吧。再说,我也有青葱年少的时候。”
“看不出来,嫩葱,你拽一段试试。”
“好,咱不用中文的,掉档次。咱拽英文。”徐微微得瑟着,被纪原一这么一打岔,她也望了刚才的心事,“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
“什么意思,你这口齿不清的江南口音,真是太考听力了。”纪原一仰头看电梯,快到了。这样的一天,又得结束了。他就算听得懂,也当再听一遍吧。
“真笨啊,这句都没听过。就是……”徐微微吸了口气,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大声念,“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
徐微微得意的眯着醉眼,挂在纪原一背上呵呵傻乐着。不甚清晰的视线里,一个修长的身影挡着自家大门。她眨了一下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苏成正靠墙站着,他坚硬的头发一撮撮支楞着,莫非是传说中的怒发冲冠。
徐微微的小破房子真是要蓬荜生辉了,居然招得两大阵营的主角儿在这个噼里啪啦的喷着火怒目对势。估计这会儿旧怨新仇的正涌着,别一会儿出现什么暴力画面。
徐微微很想一头撞到墙上晕掉,可是技术把握上太有难度,而且她还得越过两个虎视眈眈的人,颤抖的拿钥匙开门。
她心里是很想溜掉的,可是毕竟也是成年人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从纪原一身上下来。她壮着胆子站到两人中间隔开哧啦的怒火。她特小受气媳妇似的对纪原一鞠躬,“谢谢你送我回来。”言下之意,您任务完成,可以回家了。
纪原一本来比她高许多,这会儿完全是俯视状态看着她,杵着一动没动。
徐微微无奈转过身对苏成礼貌地点了个头,“谢谢您帮我看门,请让一下,我要进去。”
苏成眯着眼,威胁似的瞧着她,还好他总算是动了一点,刚好露出门锁位置,拽拽地等她开门。
徐微微看这状况,感觉等待她的是无尽的黑暗。瞧这两人阴沉险恶的模样,她估计一会儿不被苏成拍死,也会被两人轮着拍死。想着,她的手开始抖。那大一个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孔里。
“行了,别墨迹了。”苏成劫过她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
徐微微的记忆里,她的清晨很少是伸着懒腰从软软的被子里自然醒来。她多半是被小B或是助理MM狂燥的夺命电话吵醒。然后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赶工。
这天也是一样,她接到小B的夺命CALL后迅速穿上衣服,然后从房间里溜达出去。早上明媚的阳光透客厅的大窗户照在乳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得一屋清晰明亮。她打了个哈欠,看着熟悉的客厅。
她正想和太阳同步露出明媚的微笑。突然发现客厅的发沙上,耸着两座不明物体,而且他们正斜眼,对她露也阴侧侧的微笑。
徐微微打了个激灵,回想起来。她记得昨天这两个人阴沉沉地坐在她家沙发上对瞪。她壮着胆子拿了两瓶水给他们,还不怕死地说,“两位先生,人们不是常说,要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吗?您二位就别这么跟死敌似的了。生意场上哪有你们这么斗的,太伤和气了。”
她记得,当时苏成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他那压迫性的身高把徐微微吓得直往后退。苏成阴深看着她,拧着她的衣领把她提到卧室,反手把她关在里面。
他最后还凶巴巴地吼,“你给我呆里面好好反醒,少给我出来坏事。”
介于两人危险的气场,徐微微还真没再出去。她知道这两人都是很沉稳的人,这样两个人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又或者出什么凶案,那是不可能的。徐微微就算再自信,到也到不了这份上。
她以为他俩干瞪一会儿,也就走了。可没想到,两人居然呆了一夜。
于是,是等着天亮了来收拾她的吗?